149奔赴相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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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春暉家吃了一頓豐盛午飯後,羅家人吃吃聊聊玩到下午四點半離開。李秀蘭和羅忠去羅勇和孫豔紅住的單位宿舍問相親安排時間,羅丹帶著羅誌成和羅蘭回家。
一回家,尿騷味和屎臭味撲麵而來,羅丹去灶屋燒水,羅誌成單獨給羅建國擦洗身子、換衣服、換床單。
羅丹打井水洗弄髒的衣褲和床單,羅蘭燒火,羅誌成做飯。
五點半,天將黑未黑,羅丹喂了羅建國吃飯後,讓餓了的弟弟妹妹們先吃飯,她餓著肚子等父母回來。
誰知,這一等就等到了八點,李秀蘭和羅忠才進門。
餓蔫了的羅丹,有氣無力地問:“爸,媽,你們咋這麽晚回來?”
“還不是為你的終身大事忙活呢?”
羅丹拿了兩個搪瓷杯,再倒入開水,分別端給羅忠和李秀蘭。
羅忠喝了兩大口水,說:“丹丹,明天上午十一點在實驗小學附近的胡胖子飯店門口見麵。”
正月初三,大部分飯店沒開門,羅丹不想吃閉門羹。“爸,你確定人家第一次相親就肯請我吃飯?”
“那還能假?丹丹,明兒你穿什麽?咱們一起去選一身好衣服。”
李秀蘭選了一件綠色針織長款連衣裙,配紅色皮衣,再穿雙靴子,簡直就是都市麗人。可羅丹嫌連衣裙露肩,要是露出秋衣的領子,會不好看。她決定穿白色高領毛衣配牛角扣大衣,再穿條牛仔褲,就是翟正耀見過誇好看的那一身。
李秀蘭嫌棄地說:“這樣的打扮就跟個學生似的,你不讀書了,就要穿得成熟點。人家當醫生,每天看形形色色的人,你穿得好看,才能讓人眼前一亮。”
“媽,人家醫生看的都是病人,有幾個病人穿得好?”
“那不還有病人家屬?”
“病人病了,病人家屬還有心思打扮?”
李秀蘭有點生氣,“丹丹,既然你不想穿我給你配的衣服,那我就不管了。要是相親失敗,你可別怪我。”
羅丹巴不得相親失敗,又不好明說,賠了個錯才把李秀蘭哄走。
次早,羅忠、李秀蘭、羅誌成和羅蘭四人去走親戚,羅丹獨自一人留在家裏伺候羅建國吃飽後,於十點二十出發。
又是個大晴天,村裏有人家來了親戚,親戚們坐在太陽底下嗑瓜子、抽煙、聊天,嗓門大顯得非常熱鬧。也有人家門緊鎖,合家走親戚去了。
田壟裏油菜長勢極好,五六條牛在沒種莊稼的田裏曬太陽、覓食,田裏沒有人幹農活,一年之中也就正月開初能看到這樣的景象,再過幾天,大家又會擼起袖子、扛起鋤頭、挑起糞桶,開始忙春播。
羅丹近期也進入休息期,忙碌的日子像是按下了暫停鍵,每天的重點都是吃吃喝喝,雄心壯誌都拋到老遠了。等相親完,她得好好規劃一下今年做點什麽生意。
城鄉結合部沒有以往吵鬧又擁堵的景象,今兒隻有賣肉的屠夫和一個賣菜的中年婦女出攤,大馬路寬敞了很多,騎自行車和摩托車的人們算得上是暢通無阻。唯有一點不好——很多人都把垃圾掃在路邊,爆竹屑、瓜子殼、花生殼、桔皮、剩飯剩菜等生活垃圾堆在那裏,散發出一種難聞的味道。得虧現在是冬天,蚊蠅少,若是擱在夏天的話,早就生出蚷蟲了。
不僅城鄉結合部的狀況是這樣,到了縣城裏的主幹道上,依然如此,滿目都是垃圾。過了個年,真是一片亂象。
羅丹真想拿起掃把,把路麵上的垃圾掃幹淨,可她知道,憑一己之力掃到明年春節也不一定掃得完,隻希望大家能提高環保意識,不要亂扔垃圾。
離實驗小學越來越近,羅丹一點也不緊張,她想自己的心態不對。第一次相親,應該是很緊張的。可能是她不指望相親能遇到自己的真愛,心情放鬆了,反而坦然自在。
胡胖子飯店離實驗小學有近百米路,是一棟獨建仿民國時期的房子,青磚青瓦,外牆刷了一層石灰呈白色,簷角翹起,屋簷下掛著大紅燈籠,門邊還種著一叢竹子,看起來不錯。就是在屋簷上橫放著飯店名字的大招牌,有點破壞美感了。
胡胖子飯店門口是露天停車場,停著多輛自行車、摩托車,還有兩輛四輪小汽車。一輛是黑色桑塔納,另一輛是白色奧拓。桑塔納剛洗過,黑色車身在陽光下閃耀著黑金般的光澤。而奧拓車身短,又覆了灰塵,顯得很灰敗。
走近胡胖子飯店,羅丹把那輛黑色桑塔納的牌照看得越來越清楚。
好熟悉的牌照!
胡胖子飯店門口並沒有人,難道相親對象要遲到?
當她往飯館裏的大堂裏看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不對,應該是兩個熟悉的人映入眼簾。
胡胖子飯店的大堂裏擺放著各式圓桌和椅子,進門左手邊的收銀台前站著一高一矮兩男人。高個男人穿著軍綠色風衣和直筒牛仔褲,矮個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
他倆不就是翟正耀和劉德全嗎?
羅丹知道兩人關係好,他們又都認識她,要是等會兒他們撞見她跟相親對象一起吃飯,她該如何解釋?
她臉色發紅,背對著大堂,看來往的行人和車輛,試圖尋找她的相親對象。
飯店大堂裏,翟正耀和劉德全產生了一點分歧。劉德全認為應該定一個包廂吃飯安靜點,是和交流。然而,翟正耀認為開了包廂的話會讓人有壓迫感,不適合初次見麵,大堂裏食客多又熱鬧,就算聊到尷尬話題有這麽多人在,也沒關係。
劉德全不服氣,“耀哥,包廂也就比大堂位置貴一點點,這點錢我還是出得起,你不必想著給我省錢。”
“這不是省不省錢的問題,咱兩個大男人跟第一次見麵的女娃吃飯,她在包間裏肯定不自在。大堂裏熱熱鬧鬧的,就算咱們三個不說話,聽別人也可以。”
劉德權被說服,跟服務員定了一桌四人位置。
翟正耀低頭看表,“離十一點隻差五分鍾了,出去看看她來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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