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裙子襪子，娃娃……都不是你想要的？”

    “都是你送給我的，還說必須讓我穿！”

    “不是！我如果不逼著你穿，你會不好意思穿，因為她覺得你總認為自己是外人……”蘇洪全有些恍惚的說道。

    這種例子舉不勝舉。

    誰會想到親生女兒會極力把自己親爹塑造成變態猥瑣的形象？

    蘇洪全氣的快吐血了，在他家待了好幾年的養女，居然一直膽顫心驚的過日子，還把他當做了老變態？

    還有他的親生女兒……

    蘇白沒有答應他過年回去，但是答應他明年會找個時間請個探親假回家。

    蘇洪全可能也是沒臉留下來，當天中午吃完飯，就匆匆離開了裕華縣，離開前他幾乎將他身上所有的錢和糧票留給了蘇白。

    這一筆意外的巨款，八百塊錢、五十斤全省糧票、總共三十尺的布票、還有一張自行車票，但蘇白收的毫無負擔。

    回到報社，陳和兵他們都關心的看著她。

    “不用這麽看著我，我和我爸有些誤會，今天已經解開了誤會，我很高興。”蘇白手裏還帶了一些從供銷社買的糕點，“大家一起高興高興！”

    “是誤會，解開了就好。”陳莊見她確實沒有什麽不妥，才笑道。

    蘇白將糕點給他們分了。

    “你這不是親爸？他是幹什麽的？感覺挺不一般的！”何小雅打聽道，

    “我養父，他是廠裏上班的。”蘇白簡單的說道。

    何小雅一聽就沒了興趣。

    “他這是特意來看你的？”肖成泰邊吃邊問道。

    “出差，順便來看看我。”蘇白翻看著肖成泰這些天的勞動成果。

    肖成泰收錄的三督軍的一些事跡，有些是傳聞，有些是事實有根據，有些是當事人親口說的……都被分別做了標記，好區分。

    蘇白點了點頭，肖成泰做事還是很細致的。

    “這一期刊登夜督軍，這一篇和這一篇的都可以，語句再改一改，隱晦一些，修飾一下。”蘇白挑出了兩篇可行的稿子。

    肖成泰記了下來。

    “夜督軍和褚督軍都刊登了不少了，秦督軍的呢？”陳莊開口問道。

    “我打算給秦督軍做一期特別的篇幅！”蘇白已經有了想法，原主記憶裏有一本《老兵眼中的秦督軍》清晰記錄了秦督軍的大半生。

    這本書裏的老兵正是梅隴省落華市裕華縣前進生產隊的人。

    “你快點吃，吃完了到我辦公室去一趟！”蘇白對肖成泰說道，並將有關秦督軍的稿子帶進了辦公室。

    蘇總編有事找，肖成泰哪敢再耽誤時間，隨便塞了兩口點心，大口嚼了幾下，又灌了一大口水，蠻咽下去，才趕去辦公室。

    “你昨天跟我說已經找到了跟秦督軍接觸過的老兵？”蘇白問道。

    “找是找到了，但人家不承認自己當過兵，也不接受采訪。”肖成泰棘手道。

    “有沒有可能確實是找錯了？”蘇白也不知道那位老兵是誰，具體名字她沒記住。

    “我後來找過這位老人的女兒們，打聽下來，這位老人家以前確實是參過軍的，應該就是你提過的老兵！除了他，前進生產隊也沒其他人是當過兵的了。”肖成泰肯定的說道，他在這人身上花費了不少時間。

    “把地址和名字給我，這個我親自跑。”蘇白考慮了一下，決定道。

    “這老兵脾氣古怪，你去……我怕你能被罵哭”肖成泰遲疑的說道。

    “你被罵哭了？”蘇白挑眉看他。

    “那當然沒有！我可是男人！”肖成泰立即挺起單薄的小胸膛說道。

    “你都不會哭，我就更不會了！”蘇白確定的說道。

    “……”肖成泰氣的跺腳離開。

    蘇白接了這事，說幹就幹，次日就按照地址往躍進生產隊找郭和平這位老兵。

    天氣冷，蘇白騎自行車找人，把自己全副武裝了，帶了帽子，圍巾，五指手套。

    一路上，不少路都不平，騎車速度也快不了，有些道上冰沒化，她就得下車推著走一段。

    進了躍進生產隊，稍微一打聽就找到了郭家的門。

    “蘇白？”

    “周璿？”

    蘇白在郭家碰到了家訪的周璿。

    “周老師？你認識她？”桃花姥姥看在周璿的麵上將這位自稱記者的人請了進來。

    上次來的那個肖記者被她老頭子趕走了，現在這位記者與周老師認識，她老頭子應該會給點麵子吧？

    “我和她以前是一個生產隊的知青。”周璿說道。

    “蘇姐姐！”桃花從姥爺房裏出來，看到蘇白驚喜的叫了一聲。

    “桃花，你怎麽在這兒？”蘇白還說周璿怎麽家訪到躍進生產隊來了，原來這是桃花親戚家啊！

    “這是我姥爺家。”桃花說道。

    “我去她家家訪，桃花媽說她以後在她姥爺這邊生活，我就過來了解一下情況。”周璿說道。

    實際上桃花被他媽過繼給了他舅舅。

    而他這個舅舅已經過世好些年了，過繼桃花也不過延續一下香火，也恰好桃花家也是實在是養不起這哥孩子了，隻能送一個出去。

    橫山生產隊桃花家的情況蘇白也知道一些，這家人生了七八個孩子，還在生……

    越是養不起，越是生，勸都勸不住。

    “周老師，我們就是想送桃花去上學也沒那個條件，我們老兩口每年的公分也就能養活一個孩子，上學實在是無能為力了。”桃花姥姥無奈的說道。

    “桃花這孩子很聰明，尤其對算數很敏銳，她腦子很靈活，不上學太可惜了。”周璿惋惜道。

    “我們也沒辦法……”桃花姥姥抹了一把眼淚說道。

    “這樣吧，明年桃花上學的錢我來負責，你看這樣行嗎？”周璿提議道。

    “桃花現在在前進生產隊，他再去上學就太遠了。”桃花姥姥有些心動，可現實情況也不允許。

    “周老師，我不上學了，我要幫姥爺姥姥幹活，姥爺的腿已經越來越不好了。”桃花看了看兩個老人，拒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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