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悲劇，誰都不願意看到這件事的發生，秀芬是善良的勇敢的姑娘，她是我們所有人學習的榜樣，她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她是可敬可愛的姑娘！塗大娘，秀娥，我知道你們很難過，我也很傷心很難過……”蘇白含淚哽咽的說道。

    “你放屁！別盡說這些沒用的東西！讓所有人都學習她去找死嗎？那為什麽死的不是你？死的為什麽不是別人？”林秀娥憤怒的說道。

    “你閉嘴！”林隊長回來的時候，正聽到林秀娥的話，憤怒中嗬斥道。

    “爸！這啞巴孩子就是她留在生產隊的！我姐出事她也有責任，如果不是她留下這個孩子，我姐就不會出事！”林秀娥高聲的控訴道。

    “你大姐救人，這是做好事！”林隊長用力的說道，這是在說服他的小女兒，也是在說服他自己，他是黨的人，秀芬是黨的女兒，他的女兒見義勇為救人，這是好事，他這個做父親的應該為她驕傲！

    “什麽好人？什麽好事？這件事蘇白就該負責！就該賠償！她不是要負責小啞巴以後將來的事嗎？小路害死了我姐，這事她不該負責？她應該賠償我們家的損失！”林秀娥憤怒的指責後，終於說出了她的最終目的。

    小路無親無故，又是秦少齡帶回生產隊的，作為秦少齡的對象，林秀娥找蘇白要賠償也不是說不過去。

    “啪！”塗大娘起來走到她的跟前，甩手朝她打去，極用力的一巴掌，將林秀娥打的摔在地上，半邊臉飛快的腫起來。

    “媽！你這是幹什麽？你為什麽要打我？”林秀娥腦子嗡嗡作響半天，才反應過來，更是氣的尖叫起來。

    “我打你，是要打醒你！你想用你大姐的死跟人換好處？你大姐才剛去，你……你還是人嗎？我就問你，你還是不是一個人？”塗大娘神色痛苦淚流滿麵指著她，嘶吼的嗓子都破了聲。

    “我怎麽就不是人了？大姐是為了救人才死的，他們難道不應該賠償？難道讓大姐白白去死嗎？”林秀娥不覺得自己說錯了，現在如果不說清楚，小啞巴又沒家人，事後蘇白他們不負責怎麽辦？那她大姐不是真的白死了？一點好處都得不到！

    “你給我閉嘴！滾回房裏去！”林隊長含恨的怒道。

    “媽！爸！你們別被蘇白糊弄了！孩子是她養的，就該她……”林秀娥的聲音在塗大娘的廝打著換成了痛呼。

    “秀娥！你再這樣吵鬧打擾大姐，就別怪我不顧兄妹情分！”林慶捏住林秀娥的手腕，將她強行拽到了房裏去。

    “我這是在為大姐抱不平！難道就讓大姐白死了不成？”林秀娥大叫道。

    “大姐是為了救人，不是被人害了！”林慶紅著眼眶將林秀娥推到了房裏，將房門從外麵鎖了起來。

    “你打開門！林慶！你這個混蛋！”林秀娥拚命砸門。

    “小蘇！讓你看笑話了。”林隊長疲憊的說道。

    蘇白搖了搖頭，秀芬的事她會替小路補償林家，但不是這個時候該說的事，也不該是像林秀娥這麽分辨的。

    否則就好像拿錢買了林秀芬一條命似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林秀芬的命是無價的，不應該用金錢和物質去衡量。

    “孩子！這不是你的錯，你林姐姐救了你，她肯定不會怪你的，至於你林姐姐的媽媽，她以後也會想通的。”林隊長拍了拍小路的肩膀，安撫的說道。

    蘇白蹲在小路旁邊，把林隊長的話，緩慢的重複了一遍，然後期待盼望的看著他。

    她知道小路是聰明的孩子，他會懂她的意思。

    小路陰晴不定的臉上一片複雜，他很想裝作看不懂，但是膝蓋卻軟了，同樣給林隊長磕了三個頭。

    既然已經磕了頭，他也不會磕的毫無作用。

    蘇白聽著小路用力磕頭的砰砰聲，心裏又酸澀，又難過。

    林隊長沒想到這孩子磕的這麽用力，三個頭磕過之後，已經頭破血流了。

    “你這傻孩子，這麽用力幹什麽？頭不想要了？”林隊長責怪的說道，看向小路的眼神略微柔和了一些。

    “小蘇，你帶他回去包紮一下，別讓他傷口感染了。”林隊長吩咐蘇白道。

    “好。”蘇白牽著小路離開。

    蘇白將小路帶到了邵衛國那邊，她看到過邵衛國有傷藥和包紮的東西。

    邵衛國看到小路頭破的位置，猜到是因為什麽，搖了搖頭，把繃帶和傷藥都給了他們，並沒多說什麽。

    蘇白給他包紮好，摸了摸他的頭，“你林姐姐的事不怪你，但你要記住你的命是林姐姐救得，以後長大了，要替林姐姐多孝順孝順她爸媽。”

    第二天蘇白在林家幫忙，見到了林秀芬的未婚夫，他本來應該是今天的新郎。

    誰都沒有想到林家的喜事變成了喪事。

    林秀芬的未婚夫穿著一身軍裝，獨自在靈堂陪了林秀芬一夜。

    次日的時候，他是紅腫著眼睛離開的。

    林慶原本是為了參加大姐的婚事才留下來的，而現在失去大姐的痛苦，和他媽媽的悲傷和絕望讓他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裏，迅速成長起來。

    林秀芬下葬的時候，蘇白看到了農忙前就已經回來的朱百順。

    朱百順盡管已經不是橫山生產隊的知青，卻一樣一天不差的下地幹活參加雙槍。

    原本他不願意要公分，但是陳菊娘卻不願意讓別人占便宜，硬是找到林隊長，讓朱百順幹活的公分算在了她家人的身上。

    “你瘦了很多。”朱百順回來這麽多天，一直被鍾田好糾纏，這次還是第一次與蘇白說上話。

    這麽久沒見了，眼前的蘇白與他記憶裏的蘇白差別越來越大。

    她是臉兒是那麽的白皙，走近了能看得清她臉上的絨毛，更是顯得光滑細嫩。

    她的眼睛是那麽的靈動，與她對視，仿佛看到了永遠翻不完的一本書，充滿了神秘故事的誘惑。

    她的鼻子是那麽的小巧，讓他的手指忍不住的想捏上去感受她的乖巧和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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