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過自然，以至於會讓她忍不住覺得，或許和這個男人無論再過十年二十年，恐怕也會這麽自然而然，安寧平靜。

    回到科室裏，程以沫又受到了一致的調侃和指責。

    “啊，我們科室裏最近總是彌漫著一股戀愛的酸臭味啊……”

    “是啊，絲毫不考慮我們這些單身狗的感受。”

    程以沫才剛走進科室，就被邱梨和鄒佳佳毫不猶豫旁敲側擊地指責了。

    搞得程以沫很是無奈。

    但也沒有辦法，她真的是很少打扮，所以不止邱梨和鄒佳佳這些小護士，就連科室裏的醫生們也很是驚豔。

    都覺得她是因為現在畢竟是戀愛中的女人，所以才這樣開始打扮。

    骨科隻有程以沫一個女醫生而已，錢鐸和秦遠則他們從住院醫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看到程以沫都一下沒認出來，認出來之後，下意識地就吹了聲口哨。

    程以沫就更加……局促了，渾身都不大自在，也難怪小護士們會旁敲側擊的說她，畢竟同事幾年了，整個科室的人，恐怕還從來都沒有看過她打扮後的樣子。

    “哇喔！我們科程一刀果然是大美女啊……”

    “可不是麽，這一大清早的把我給驚豔得神清氣爽了……”

    錢鐸和秦遠則都笑道。

    程以沫不對小護士太嚴厲，但是這些年輕的住院醫，都算是她的學生，程以沫就沒那麽溫和了。

    目光在他們倆身上掃了一眼，然後眸子一眯！

    秦遠則和錢鐸頓時就有些慫了，趕緊說道，“程老師，是我們錯了……”

    “哼！五分鍾後查房，今天上午兩台手術，你們都準備好了？”

    語畢，她蹬著五厘米的高跟鞋就朝著自己辦公室走去了。

    從辦公室出來準備去查房的時候，程以沫已經換掉了身上的裙子，裙子好生掛在了她辦公室的衣掛上，又是一身深綠色的手術服配舒適的平底洞洞鞋，外頭披了件白大褂，如若不是因為麵上淺淡精致的妝容還在。

    還真是讓人難以想象她是打扮過的。

    查房的時候，病人們就對她不少稱讚。

    “程醫生今天可真漂亮啊，談戀愛了就是不一樣……”

    查房最後才到程清儒的病房，這小子坐在病床上，也就笑眯眯的和之前那些病人一樣，說道，“程醫生今天可真漂亮啊。”

    程以沫沒好氣兒地睨了他一眼，沒和他多說什麽，隻轉頭對錢鐸吩咐道，“他術口恢複情況不錯，今天把抗生素停了吧。”

    “好的。”錢鐸點點頭，認真記下，就問了句，“止痛呢？”

    “止痛也停了，這麽年紀輕輕的，扛過去好了。”

    程以沫淡聲說著。

    秦遠則在一旁就忍不住說道，“止痛也停了？可是他的肋骨骨折……”

    錢鐸也點了頭，補充道，“那真是會呼吸的痛啊。”

    程以沫其實也有些於心不忍，因為術口疼痛什麽的倒也罷了，有時候的確是不太去注意這痛的話，慢慢就忽略了，也還能忍。

    但肋骨骨折，那就是每一口呼吸都在痛。

    所以他們都稱之為‘會呼吸的痛’。

    隻不過，年紀輕輕的，整天靠止痛，總歸是不好的，因為這起碼得痛近一個月呢。

    所以她咬咬牙，點頭，“停了。”

    程清儒似是看出了姐姐麵容裏的不忍，就對錢鐸和秦遠則笑了笑，“我遵醫囑，放心，忍得住的，我好歹是個大男人。”

    一邊說這小子還一邊輕拍胸口。

    隻是，很快就眉眼皺成一團，因為……肋骨骨折的緣故，拍胸脯這動作，真不是隨便能做的。

    程以沫又睨他一眼。

    錢鐸和秦遠則在一旁就忍不住笑了，趕緊說道，“清儒，你還是悠著點兒吧。”

    查房結束之後，錢鐸和秦遠則也就去給今天上午的手術做術前準備。

    程以沫就留在病房裏陪著清儒。

    這小子從小就乖，懂事得很，尤其是在學習上，半點不用人擔心。

    他之前兩日還總愛不釋手的蘋果電腦平板和手機，此刻好像已經變成了昨日舊愛，今天麵前擺著的是教科書和題集。

    畢竟已經是高三的學生了，他心裏還是很清楚輕重的。

    程以沫在看今天上午將要進行的那兩台手術的病人病曆，程清儒在做題，姐弟倆誰都沒出聲，病房裏安安靜靜的。

    “姐，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清儒左手還吊著前臂吊帶，右手握著鋼筆，目光從題集裏抬起來，看向坐在窗邊椅子上的姐姐。

    程以沫沒抬眸，依舊看著病曆，隨口答了一句，“不急，再住個半月，你這渾身是傷行動不便，出院了我不放心，在醫院裏起碼我每天上班都在，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放心些。”

    “姐，我高三啊。”清儒眉頭皺著，眉目裏有些深沉，“十幾年讀書就為這一考了，要是因為這個而耽擱了……”

    程以沫這才抬眸看向他，“高考再重要，於我而言也不及你的身體重要，而且姐姐相信你，就算不去學校，高考也沒問題的，你可是我程以沫的弟弟。再說了，高三也沒什麽新課好講的，去學校也無非就是各種複習和經典題型的鞏固罷了，你別以為我沒讀過高中？”

    程清儒有些無奈，抬起手，鋼筆筆管輕輕在額角蹭了蹭。

    程以沫站起身來，走到病床邊，掃了一眼清儒麵前攤開的題集，就笑道，“你要是這麽怕學習落下的話，我每天給你上上課就是了。你姐可是高考狀元出身。”

    程清儒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其實他就是覺得醫院有點悶，又無聊……

    畢竟是青少年，學校都是同齡人，又有朋友們一起，哪怕是枯燥的學習複習做題，那肯定還是比自己一個人在醫院病房裏要有趣得多的。

    他見程以沫油鹽不進的樣子，就擺了擺手，一臉認輸的樣子，“算了算了，半個月就半個月吧，再住半個月就是了，我才不要你給我補什麽課，你還是趕緊，趕緊去和泊舟哥約會去，你可是答應過我要和泊舟哥好好相處的，就少來打擾我這高考生的學習了。”

    說著，少年還擺了擺手，做出了個驅趕的手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