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什麽骨頭是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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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過後

    城市一片清新

    誰家

    把一串風鈴

    掛成了一段

    憂傷的文字

    微風吹來

    在叮當聲中

    是你

    撥亂了

    我內心的潭

    還是

    母親捎來了

    遙遙的

    思念

    ……

    ——張緘《思念》

    ……

    張緘是在三天後的晚上,才知道梁小飛將賣大力丸漢子的虎骨給順走了。

    那個紅胸脯的漢子可是牙咬的格滋滋說是景陽岡的虎骨。

    梁小飛在賣大力丸的漢子走後的第二天晚上,把張緘的四叔叫到家中,買了鹵菜,打了白酒,喝到盡興時神秘兮兮的從床底下拿出用報紙左一層右一層包裹大骨頭,放在了桌子上。

    “啥意思,拿個沒肉的大骨頭放在桌子上幹什麽?”四叔一怔,疑惑不解的問。

    “是虎骨,景陽岡山上老虎的骨頭。”小飛眼裏冒著精光,壓著嗓子說。

    “虎骨?你開什麽玩笑。這就是牛腿骨,還是後腿骨,我家殺豬殺牛那麽多年,沾眼也認得。”

    “你別框人,你再瞅瞅,不要用手摸,摸壞了你賠不起。”

    “小飛,你喝多了我也喝的差不多了,我回家了,改天我請你。”四叔有點不高興,起身要走。

    “生什麽氣呀,我發財了還能少你的酒喝。你再看看,拿起來看,幫我好好看看。”小飛馬上換了一個嘴臉。

    “怎麽看也像牛腿骨,也許我喝多了,要不你再找別人看看,我現在有點拿不準了。”四叔摸了摸那塊骨頭對小飛說。

    “好,我超叔,今晚這事就當我沒問過你,你千萬別對外人說這事”。

    “我不會跟別人講的,改天我請你喝酒。”四叔和小飛囉嗦了幾句就回家了。

    張緘四叔全名張超,是張緘父親的堂弟,張緘爺爺是老大,在張緘父親九歲就死了,張緘父親兄妹五人,兩個姐姐,兩個弟弟。

    張超兄妹四人,兩個姐姐,一個妹妹。按兩家兄弟排行他是老四,所以張緘喊他四叔。

    他的職業就是殺豬殺牛,他是一個屠二代。

    四叔的確保守了承諾,沒有對外人講,當天晚上就和四嬸說了,四嬸不是外人。

    四叔當天去喝酒的時候,四嬸就不高興,她實在想不到小飛找他能有什麽好事,十有八九就是借錢,當時就沒有給四叔好臉色看,因為四叔喜歡喝酒,還是去了。

    “小飛因為啥請你,可是找你借錢?”

    “我哪有錢,錢不都在你那,我什麽時候當過錢的家。”四叔借著酒勁發了一句牢騷。

    “你這些年,沒少拿錢給你兩個妹妹吧,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你不要亂講話,你什麽時候看我給他們錢了。”四叔像被捏了痛處,聲音又大了幾分。

    “這個帳回頭我才跟你算,小飛會平白無故請你喝酒?”

    “那肯定不會,讓我看一塊骨頭的,他講是什麽山上老虎的骨頭,一看就是牛後腿骨。”

    “他都沒有見過老虎,能有虎骨,真是找你看骨頭的。”

    “別的我也不會呀。”

    “睡覺。”

    ……

    第二天晚上,四嬸到張緘家串門就把這事情說了。

    “小飛真把賣大力丸的虎骨搞走了。”張緘聽完四嬸當笑話講的故事,立刻接話道。

    “什麽賣大力丸的虎骨?”四嬸疑惑的問。

    張緘就把幾天前看到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因為有他母親在,就把他大鏡子那一段給省略了。

    “哦,張超講是牛腿骨肯定不會看錯的。”四嬸說完坐了一會就走了。

    張緘的母親看著四嬸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其實梁小飛和張緘還是有些交情的,那天在賣大力丸那裏的時候,張緘就想和他招呼他的,但覺得場合不對也就沒有打招呼。

    梁小飛在張緘小學畢業的時候結的婚,那時候他都三十出頭了,之前因為他遊手好閑,家境又一般,附近村的小姑娘就沒有能看上他的。

    誰也沒有想到小飛說結婚就結婚了,還娶了一個漂亮的媳婦。結婚前他把自己住的一間小屋的房頂拉上彩絲帶,放上舞廳裏才有的閃光燈,白天不停用錄音機放鄧麗君的歌曲。

    這在農村可是新鮮的玩意,全村的很多小孩都喜歡到他家玩,看他家漂亮的彩絲吊頂,聽那些從來沒有聽過的軟軟的歌曲,當然小男孩也順便看看他家的漂亮媳婦。

    農村人小孩子有幾個見過新媳婦穿著踩腳褲,能把一雙大長腿繃得原形畢露的。

    那時候農村人結婚結的早,結了婚女孩變成了女人,穿著什麽也就不講究,仿佛一夜之間就什麽都變了。

    接著就更神奇了,一周變大姐,一年變大嬸,秒殺世界最神奇的魔術。

    張家村見到他媳婦的人,村裏結過婚的男人為他媳婦遺憾,沒有結婚的小夥子氣的牙癢癢的。

    “你可知道怎麽我怎麽把你嫂子騙到手的?”有一次小飛家就他一個人,他對著正在聽歌的張緘說,那時張緘才十一二歲。

    “我不知道。村裏的大人都講你走了狗屎運,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他們是妒忌我,我跟你講,你嫂子來張家村趕集被我看上了,我就連哄帶騙的把她帶到了這屋,放歌給她聽,在她聽歌的時候,我就一把抱住她。”他說著就一把抱著張緘,把張緘嚇了一大跳,趕緊從他懷裏掙脫了出來。

    “她也是這樣的反應,我就對她講我喜歡她,並讓他看著我的眼睛,她慢慢就不反抗了,我就親了她。”

    “那她就跟你結婚了。”張緘聽的臉火辣辣的,但還是不怎麽相信。

    “你嫂子最後又上了幾次街,幾個月後,我們就結婚了。”

    “那她家人同意嗎?我們村裏的女孩都看不上你。”

    “她家人不同意也要同意。”說完他就哈哈大笑,很得意的大笑。

    可是小飛沒有笑多久,他兒子才兩歲的時候,他的漂亮媳婦就和鳳城一個開長途汽車的跑了。

    不用他說原因,張緘都知道。

    肯定司機也用了小飛的那招:抱著她,讓她看著他的眼睛。

    ……

    多少年後,張家村很多人講張緘的四叔有一大塊虎骨,是景陽岡的虎骨。

    張緘聽到後,立刻就想起了那個在冬天的午後光著上身把胸脯拍的通紅的留著絡腮胡子臉色黝黑的漢子。

    小飛目不轉睛盯著骨頭專注的樣子。

    到底是什麽骨頭也沒有必要猜測了。

    ……

    奶奶說,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張緘陸陸續續寫了九萬餘字,越發寫的膽戰心驚,張緘很多次被開篇的詩歌難倒,畢竟三十多歲的人了,生活教會了他緘默,生活也磨平了他的詩意。

    在這個淅淅瀝瀝的雨天的晚上,在寂寥的山南,張緘像平常一樣,打開收音機,希望在寫作的時候自己能被突如其來的一首歌打動。

    當然,他更希望能寫出一段優美的文字將素未謀麵的讀者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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