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阿飛和他的女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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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張緘睡覺的時候,沒有去擔心奶奶會不會一覺不醒,也沒有去期待第二天在張家村的大街上會不會偶遇燕子。
腦子裏全是梁小飛和他媳婦的片段,他自己都疑惑好好的想他們幹什麽,但越是回避越是不能躲避一樣,關於他們的記憶就在他腦海裏不停得展現,真是專注它們的時候,它們又輕巧的躲避了。
就像在張家村中學上地理課時,那個禿頂的中年老師喜歡上課提問,提問的問題特別簡單,張緘也想在燕子麵前露露臉,前幾次張緘真是做了準備的,各個省的省會,七大洲四大洋什麽的都規規矩矩的記得一清二楚,可是禿頂老師像是故意一樣就是不提問他。
被人無視絕對是一種深深的傷害。
老師越是不提問他,張緘越是把手舉的越高,就差站在桌子上了,好幾次燕子回頭看到張緘誇張的動作,都捂著嘴笑,其實張緘真像告訴她,開懷大笑一樣好看。
在一學期快結束的時候一天地理課上,那個禿頂老師像突然開了天眼能看見張緘一樣,用教棍指著站在板凳上舉手的張緘。
“就你,來回答問題,大白天的不需要換電燈泡。”全班哄堂大笑。
張緘當時腦子就懵了,地理書都在遊戲室打遊戲的時候搞丟了,不是不提問自己的嗎,哪能這樣耍人,打遊戲也不帶這樣的,一直不還手,還手就放大招,直接ko。
張緘都不知道怎麽從凳子上下來的,站在座位前,看著禿頂老師的嘴一張一合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
……
婚後的小飛一開始估計也是想好好找個活幹,安穩的過個日子,他連殺豬幫工這個苦差事都幹過,而且這還是他幹過時間最長的一份工作。
俗話說,嫁給當官的當娘子,嫁給殺豬的捋腸子。
張緘爺爺要不是死的早,估計張緘是根正苗紅的屠三代。
殺豬可是一個苦差事。
淩晨三點多就要起來,先要挑滿一大鍋水,是直徑有兩米的大鍋,放上木材燒水。
幾個人把豬從豬圈裏拉出來,豬在臨死前會劇烈掙紮,特別是二爺爺下刀之前,豬叫那是一個慘呀,這時候不是替它悲傷的時候,一定要確保豬不能劇烈掙紮,按豬腿的活也是要大力氣,不然很容易被它掙脫踢傷,豬被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抽搐幾下也就不在動彈了。
豬脖子上流出的血要用瓷盆接著,放上少許鹽,凝固後放水裏煮熟就是市場上的豬血晃。
接著就是把豬頭割掉,把豬身開腸破肚,把內髒全扒出來,心肺和肝還好收拾,豬腸子有點麻煩,裏麵全是豬屎,豬屎扒拉出來還要反複洗,這個活當然屬於小飛。
然後幾個人再把齊心協力的開腸破肚的豬放在燒好的那鍋水裏,幾分鍾後就要從水裏抬出來,給豬背刮毛,如此反複幾次,整頭豬的背部的毛就刮幹淨了,再用大砍刀按中心線一砍兩半,兩片豬身就出來。
四個豬蹄子因為燙豬背要四人抬的緣故,豬蹄要另外剃毛,不用說,刮毛的這個活也是小飛自己的。
最後用架子車把豬肉拉倒集市上,豬身子掛在早就準備好的肉鉤上冒著熱氣,豬頭,分好的內髒,豬蹄子、洗幹淨的腸子放在肉案子上。
從擔水到肉上案,需要幾個人整整不停得忙碌四個小時。
小飛能堅持幾個月,說明他還是能吃苦的,至少那時候他還願意吃苦。
矛盾還是在不經意間埋下了種子,小飛在四叔家幹活的時候手腳是幹幹淨淨的,估計也沒有什麽可以順走的。
於是他就光明正大的每天拿走幾塊煮好的豬血,剛開始四叔他們還主動讓他帶幾塊,誰知道他自我施壓養成了每天都帶的習慣。
四嬸多次擠眼暗示他都沒有用,差點連帶著把嘴都搞歪了,現在四嬸還落下了擠眉弄眼的毛病。
終於在一個無比沉悶的清晨,就在小飛剛把幾塊豬血放到一個茶缸裏準備帶回家的時候,四嬸爆發了。
“你不能天天把豬血拿回家吧,好幾毛一斤呢,你每天拿走的幾塊都能賣一塊錢呢,不是我小氣,什麽事情也是有時有場的。”四嬸挑著眉毛說。
“嫂子,兩塊豬血你就看上眼了,除了豬血我啥也沒有要過吧。我幹活又不是不出力,你看這手上的疤,當時按豬腿豬踢得,嘩嘩流了多少血,我都沒有撒手,我當時可講一句話,連衛生院也沒有去吧,更沒有耽誤幹一天活吧。”
“你少跟我講那些有的無的,豬血你就不能天天拿,要不就一個月從你工資裏扣三十。”
“超哥,嫂子是女人,我跟她吵不出來理來,你講講公道話,我就拿了兩塊豬血,別人喂貓喂狗到你這行兩塊,你不也給嗎。”小飛對著正在掛豬毛的張超說。
“不就幾塊豬血嗎,小飛幹活也挺出力的。”張緘的四叔小聲的幫腔道。
“你給我閉嘴,你貼你家人我理解,你還貼外人,你把家都給別人不算了”。四叔嘴張了張想說什麽沒有說出來,隻好繼續一門心思刮豬毛去了。
旁邊的二爺二奶他們看情況不對,立刻閃的不見蹤影,雖然他們年紀有點大,有些場合腿腳還是能跟上想法的。
“別人又不是天天喂,別人來拿他好意思不買我家的肉。”
“嫂子,你這話說的,感情是我不買你家的肉了,還是我連貓狗都不如了。”小飛氣的脖子都紅了。
“這話不是我講的,你自己講的,我就受不了你那愛占便宜的樣,你看你那樣。”四嬸聲音又高了八度。
“我樣怎麽了,我臉上有疤還是頭上長瘡了,嫂子,你也不要把話講的那麽難聽,大不了我不幹了,殺個豬不得了了。”
“不幹滾蛋,趕緊滾。”四嬸手指小飛後又手指著門。
“好、好、我滾。”小飛把裝著豬血的茶缸一扔,豬血塊在地上打著翻滾滾到旁邊剛割掉的豬頭麵前,微張的豬眼豬頭看著這一切一聲不吭,哎,怪我嘍。
爭吵後的當天小飛就不幹了,又恢複到原來無所事事的狀態,拎著一個茶杯滿大街晃,完全不像已經結過婚的人。
就在小飛在張緘四叔家幫忙殺豬的這段日子,她的漂亮媳婦也出現問題了……
……
坦誠相待,是和讀者最好的交流方式。
為了把這本書寫好,張緘拿出高考衝刺的熱情,聽從別人的建議從網上購買了傑裏克利弗的《小說寫作教程》。
書是昨天到的,張緘從下午下班一直看到深夜,靠在沙發上,蹲在馬桶上,躺在床上,變換了無數個姿勢,實在看的忍無可忍,也沒有搞明白如何把自己小說寫的讓讀者擊掌叫絕。
讓張緘更不能容忍的是昨天還斷了更,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幾個讀者早已下定決心離他而去,書寫的不怎麽樣,還特麽的經常斷更,要不是因為不收費,早就留言罵他這個傻缺了。
要不是建議張緘買這本書的人是張緘絕對信得過的朋友,張緘早就打電話罵他去了,質問他到底買這本書他有多少回扣可拿。
所以,張緘還是決定放飛自我,該怎麽寫就怎麽寫,什麽衝突—行動——結局,什麽自我修訂,拜拜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