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皺眉不語，但卻沒有辦法遲疑的，便是托著齊天白的身子，繼續向石碑靠近。

    而看到蘇然這一幕，眾人心中都是生出疑問，難道這蘇然竟是不顧齊天白的死活了？

    這般疑問，在眾人心中悄然滋長，即便是朝九九兩人心中也是冒出這般疑問，繼而，這般疑問，便仿佛衍變成了事實。

    蘇然仿佛並不知道眾人心中的疑問，以及對他的質疑，依舊前行著，也隨著他的前行，齊天白即便處於昏迷之中，但眾人卻看到了齊天白的手都是有些發黑，身子也在不覺間抖動起來，而且越來越厲害。

    齊天白的那般模樣，看起來仿佛是真的，距離死亡極近，仿佛在下一刻便會死去。

    因此，這使得在場眾人更加確信，蘇然的的確確是不顧齊天白的死活了。

    “難道……這是真的？”看著距離那座象征死亡的石碑越來越近的蘇然，朝九九的眉頭幾乎是擰在了一起，顯得極為痛苦。

    顯然，蘇然在齊天白被那股死亡之意侵蝕的情況下，依舊往那石碑接近，使得他認為蘇然已是不顧齊天白的死活，正因如此，他便是有些難以接受，甚至有些痛苦。

    隻不過，眾人的心思，蘇然並不知道，縱使知道，他也沒有絲毫的理會或者顧忌，繼續前行，最終走到了那座散發著死亡之意的石碑前，停了下來。

    見到蘇然能夠成功的走到那座石碑附近，眾人心中的訝異，也是達到了極點。

    他們沒有想到，原來蘇然竟是真的有辦法抵擋石碑所散發出的那股死亡之意。

    但是，在經過了短暫的訝異之後，他們的心中，便是有著微微寒意上湧。

    蘇然既然有辦法抵擋那般死亡之意，那麽想來也有辦法將侵蝕齊天白的那股死亡之意驅逐。

    但是……

    他為什麽不做呢？

    能做而未做，反而將齊天白往那死亡深淵又推去，這樣的蘇然，著實有些冷血，著實讓他們感到了森然寒意，不覺間對蘇然產生了莫名的懼意。

    在這一刻，縱使從頭到尾都是冷眼旁觀的陳道玄，也是逐漸動容，縱使朝九九和商不言，也不能夠再度堅定他們對蘇然的信任。

    此刻，場間，人們的鼻息，還有那不知從哪裏，飄散到大殿中的寒風，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在訴說著蘇然是有多麽冷血。

    然而，蘇然依舊不予理會。

    將齊天白放在地上之後，蘇然的目光便是開始端詳起了就在身前的石碑。

    將手放在石碑之上，蘇然感受到了石碑漸漸散發出來那股極致的死亡之意，但他的麵色如常，因為他發現，他與那股力量之間的關係，就如同先前那般，就如同光與暗、水與火那般，難以相合。

    難以相合，自然不見。

    所以，縱使那股死亡之意就在他眼前，蘇然也仿佛看不到一樣，輕而易舉的將其擋下。

    旋即，蘇然又是感受到了，在石碑之上傳來的冰冷以及那不深刻卻又極其分明的紋路。

    看著眼前這座找不到任何借口可以挑剔的石碑，蘇然也是不禁暗讚一聲鬼斧神工。

    於是，蘇然的眼中，盡是欣賞之色。

    然後，蘇然的手中，盡是石灰米分塵。

    因為，在那抹欣賞之色出現在蘇然眼中的時候，蘇然的手也是隨之落在了石碑之上。

    隻不過，與先前的撫摸感受不同，蘇然的手在此次卻是帶著可怕的力量落下，繼而將眼前那座帶著武學傳承的石碑砸成殘塊。

    而或許是蘇然的力量太強，那些殘塊在落地之後，便是猛然裂開，化作米分塵，沾染到了蘇然的手中。

    轟！

    這一幕來得非常突然，石碑變成米分碎的聲音，在眾人心中仿佛是響起的一道驚雷，讓人不知所措。

    因此，在場間，除了蘇然以及依舊昏迷的齊天白之外，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也根本沒有人料到是這般局麵。

    但不同的是，朝九九雖然沒有料到，但想起先前的一些事情，卻開始明白了蘇然的用意，雙眼不由得發亮。

    然而，蘇然依舊不理會眾人心中泛起的是漣漪還是大浪，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地上那仿佛沉睡了許久的齊天白。

    在下一刻，齊天白的手指便是動了動，緊接著雙目睜開，一臉茫然的站了起來，看起來仿佛先前並沒有經曆過死亡的摧殘一般。

    見到齊天白突然間站起來，場間除了少數幾人能夠保持冷靜之外，許多人都是有些驚駭。

    齊天白不是被死亡之意侵蝕，就快要死了嗎？

    怎麽可以就這麽的恢複了？

    陳道玄看著齊天白，神情略有所思，然後看向蘇然，沉聲道，“佩服！”

    這聲佩服，是真正的佩服！

    而麵對陳道玄的佩服，蘇然微微點頭，然後毫不客氣的接受。

    他自然是知道，陳道玄的佩服並非憑空而來，而是對自己方才砸碑那一舉動的佩服。

    ……

    他或許的確是一個冷血的人，但最多也隻是冷血，而冷血終歸不是無情無義。

    雖然說齊天白與他相識不久，但他與齊天年相識已是許久，那麽他就有了救齊天白的理由。

    所以，他便是砸碑。

    砸碑，看起來不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就像在洞府之外，朝九九也曾經做過類似的舉動。

    隻是，這一切都隻是看起來簡單而已，在實際上，卻是有著極大的講究。

    就如同朝九九在洞府之外的搬石碑、扔石碑，看起來就像是白癡一般的舉動，但實際上卻是蘇然經過思索之後得出的結論。

    在洞府之外，蘇然感受到了封印在他們幾人聯手之下鬆動起來，但卻又馬上恢複過來，便是意識到肯定是有什麽力量支撐著封印的穩固。

    後來，他便是想到了洞府前的那座斷碑。

    再之後，朝九九的舉動更是證實了他的猜想，那座斷碑的確就是支撐封印穩固的根源。

    而方才蘇然砸碑，同樣是抱著那樣的念頭。

    既然有著第二座石碑，那麽或許同樣的，隻要砸了那座碑，把它砸個米分碎，侵蝕齊天白的那股死亡之意失去了根源，便會湮滅，齊天白自然也就擺脫了死亡的深淵。

    用砸碑當作救人，可以說極其冒險，如果不成功，那麽齊天白便很可能因此死去，但好在，蘇然成功了。

    盡管那座有著武學傳承的石碑那般輕易的毀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