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被苗豔翠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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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著包錢的空手帕,郭秀秀是又氣又悔又憋屈。她氣苗豔翠竟卑鄙到大白天跟她搶錢的地步,悔的是自己沒能看清她的伎倆上了她的當。憋屈的是錢被自己嫂子搶走了,她既不好去搶回來,又不能張揚。

    現在她該怎麽辦?買飼料的錢沒了,買不了飼料圈裏那些豬該挨餓了。這些豬不同於一般的豬,最要緊的就是不能餓肚子,否則就會影響生長。

    郭秀秀坐在門口越想越難過,忍不住掉起了眼淚。

    杜昕月放學回來,問郭秀秀買了飼料沒有,郭秀秀說還沒買。杜昕月以為她是因為太忙所以沒有空閑去買,便放下書包說她去買。

    “別去了,買飼料的錢被我弄丟了。”郭秀秀叫住她說。

    “你不是一直在家裏嗎,咋能丟呢?”杜昕月問她,這時她才發現郭秀秀的眼睛是紅腫的。

    在杜昕月的追問下,郭秀秀把白天苗豔翠來鬧的事講給她聽。

    原來如此。事到如今杜昕月也隻能安慰她,讓她別上火,賣飼料的人家是她們的老主顧,她去跟他們說說先賒著賬,他們應該能答應。

    “昕月,這事兒都怪我,不該對苗豔翠動惻隱之心。”郭秀秀滿心自責。

    杜昕月說:“小姨,這不怪你,要是我我也會這麽做的。”

    杜昕月告訴郭秀秀,為了不讓苗豔翠去打擾姥姥,她的確會借給她一些錢,不同的是,這錢她不會白給她,而是會跟她白紙黑字地將錢的數目、利息和期限寫清楚。

    “哎呀,我怎麽就沒想到讓她寫個欠條呢?”郭秀秀後悔不迭,說,“昕月,都怪我文化不高,不懂這些。以後我記住了,借錢一定要寫借條。”

    郭秀秀的話提醒了杜昕月,讓她想起荊懷文曾對她說過,小姨想跟她學文化的事。

    她跟郭秀秀說,以後上午她留在家裏照顧畜類,讓郭秀秀去學校上學。

    郭秀秀連連擺手,說算了吧,她都這麽大了,怎麽好意思跟那些學生娃坐在一起聽課?

    “那怕啥,將來老年人都可以上大學呢!”杜昕月隨口道。

    “啥?老年人上大學?你聽誰說的?”

    “我……我猜想的。”杜昕月知道自己口誤,連忙將話岔過去,又對小姨上學的事勸說了一番。最終,郭秀秀同意了她的建議。

    郭秀秀問杜昕月被苗豔翠拿走的那些錢咋辦?要不要去找她寫個欠條。杜昕月搖搖頭,說找也沒有用,她不會寫的。而且那些錢到了她手裏,也注定不會再還給她們了。

    郭秀秀又心疼了半天,念叨說那些錢得賣多少蛋才能賣回來啊。

    杜昕月就安慰她,讓她別再想那些錢了,就當是她們接濟親戚好了,再說,親戚有難求上門來,她們還能看著不管咋的。

    聽杜昕月這麽說,郭秀秀心裏才稍稍寬慰一些。

    晚飯後,吳巧雲跑來招呼杜昕月,說大隊部在放電影,讓她跟她一起去看。

    杜昕月問郭秀秀去不去,郭秀秀搖頭說邢建國一會兒要來幫她們起豬圈,她就不去了。

    杜昕月便沒再說什麽,隻想著難得給郭秀秀和邢建國創造一個二人世界,便高高興興地跟吳巧雲看電影去了。

    由於是冬天,電影不能在外麵放,隻能在大隊部的屋子裏放,來看電影的人都擠在大隊部的屋子裏,女人們三五成群嘻嘻哈哈地聊著天,男人們叼著煙袋使勁兒地吸著。

    男人們的旱煙和著爐子裏的煙氣,弄得屋子裏烏煙瘴氣,誰走進去都要忍不住咳嗽幾聲。

    杜昕月受不了煙味兒,不一會兒就扔下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吳巧雲,從裏麵跑了出來。

    大隊部與知青點並排,從大隊部往西再走十幾米就是知青點。

    杜昕月想起來的時候,看到隻有荊懷文的屋子裏還亮著燈,想他一定又在複習功課了。她突然想看看他用功學習的樣子,便信步朝知青點走去。

    外麵已經飄起了雪花,北風呼嘯著,雪打在臉上刀割一樣疼。

    杜昕月抱著胳膊,將頭上的圍巾往下拉了又拉,還是冷得睜不開眼。

    這個年代的保暖服裝太少了,既沒有保暖內衣也沒有輕便的羽絨服,貂皮大衣許是有,但是她還從來沒見人穿過,因為那東西根本不是村裏人能消費得起的。

    杜昕月身上穿著姥姥給她做的小棉襖,小棉褲,外麵套著單薄的外衣外褲。腳上的棉鞋也是姥姥做的。姥姥做的棉衣棉褲和棉鞋雖然保暖,但是也抵禦不了現在的冰天雪地。

    偶爾在外麵走走還行,要是待的時間長了,可就得凍透了。

    杜昕月現在就凍透了,她站在荊懷文的床下,搓著雙手,跺著腳,癡癡地望著裏麵燈光下認真學習著的荊懷文。

    她不忍離去,隻想一直這樣望著他,即便整個人都快要凍僵了。

    “誰在那裏?”有人在不遠處拿著手電朝她晃了幾下,晃得她睜不開眼。

    “是我。”她應了一聲。

    “是杜昕月呀,你找荊懷文嗎?外麵這麽冷,你咋不進屋?”女知青組組長段衛紅向她走過來。

    杜昕月有些不好意思,支吾著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時,門開了,荊懷文從裏麵走出來。

    “她應該是來問我題的。”他對段衛紅說,然後他往一旁讓了讓,對杜昕月說,“進來吧。”

    杜昕月跟段衛紅打了招呼,便跟著荊懷文一起進了屋子。

    進了屋,荊懷文幫她將頭上和肩背上的雪撲打下來。一邊問她:“你來了很久了嗎?”

    “沒多一會兒。”杜昕月搓著手指說。

    “你來了幹嘛不進來?你看,你也不戴手套,手都凍紅了。”荊懷文一邊埋怨著她,一邊拉著她的手將她拉到爐子跟前。

    爐子裏的火著的正旺,燒紅的爐箅子向外散發著熱氣。

    杜昕月手背上的傷口引起了荊懷文的注意,他問她:“你的手以前凍傷過嗎?”

    “前一陣子山上拾柴禾,凍過一回,不過已經快好了。”杜昕月不在意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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