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荊懷文的暖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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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荊懷文今天提起,她都忘了自己手凍傷過的事。

    在農村,冬天凍傷是常事兒,所以凍傷了手之後杜昕月也沒在意,想著過一陣子就好了。

    “既然已經凍傷了,你就更應該小心,凍傷的皮膚最不容易好了。”他說著走到自己的床前,蹲下身從床下拉出一個小皮箱,在裏麵翻找著什麽。

    不一會兒他走過來,手裏多了一瓶藥水和一管藥膏。

    他將杜昕月的手拉過來,放在他的膝蓋上,他先用棉球蘸著藥水給她手上的傷殺了菌,然後又旋開藥膏的蓋子,將藥膏擠出來仔細地抹在她的手背上。

    他告訴杜昕月,這是凍傷膏,一般的凍傷抹上一個療程便能痊愈。

    杜昕月聽著他難得的絮叨,感受著他的手指在自己皮膚上輕輕滑過的觸感,心裏別提多溫暖了。

    她隻希望手上的傷不要那麽快痊愈,好每天都能享受到他這樣溫柔細致的嗬護和服務。

    可是她的小算盤很快就落空了,因為荊懷文將藥水和藥膏都送給了她,並且叮囑她每天要按時上藥。

    “你這麽貴重的藥膏,我怎麽好收下?還是我每天到你這裏來上藥吧。”杜昕月不死心地說。

    “這種藥膏我箱子裏還有幾管,你用完了還可以來取。”

    “那個,我自己上藥,要是上不好怎麽辦?”

    “你記住先用藥水消毒,然後再塗抹藥膏就可以了。”荊懷文教她說。

    “可是我隻能用一隻手,又是塗藥水又是抹藥膏的,我怕弄不好。”

    荊懷文想了想,說:“這樣吧,每天你來學校上課的時候,我再給你上藥。””

    杜昕月滿意地笑了,說:“這個主意不錯,那我明天就把這些藥帶到學校去,你好給我上。”

    嘭嘭嘭,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荊懷文連忙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李亞男。

    她往裏麵看了一眼,目光從杜昕月的臉上掃過,這一次她一反常態沒有大驚小怪,而是好像沒看到她一樣,對荊懷文說:“荊懷文,你那裏還需不需要老師?”

    “當然需要。”

    “那我去給你教音樂課行不行?還有我上學時地裏曆史都不錯,這兩門功課我也可以教。”

    荊懷文說:“可以倒是可以,但我得提起跟你講,學校雖然是村裏的,但咱們教課都是免費的。”

    “沒關係,我義務給學生上課。”

    “那我們歡迎你。”荊懷文真誠地對她說,然後他回頭看向火爐旁的杜昕月。

    杜昕月一下子讀懂了他的目光,她連忙起身,向他們走過來:“李亞男,歡迎你加入我們!”

    杜昕月友好地向李亞男伸出一隻手,但李亞男看也沒看一眼。她跟荊懷文說句明天她就去上課,便轉身離開了。

    “你別跟李亞男計較,她雖然脾氣不太好,但是人不壞。難得她有這也的覺悟。”荊懷文說。

    杜昕月大度一笑:“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不跟她一般見識。”

    一抹微笑從荊懷文的掃過,但也是轉瞬即逝。

    離開時,他將一副軍綠色的棉手套塞給她,杜昕月沒有拒絕,她把手套戴著手上,手套很大,她的手很小,看上去有些滑稽。

    “是不是有些大了?要不等我哪天回城再給你買一副小點的吧。”他蹙了蹙眉頭說。

    “這個就很好,我很喜歡!”杜昕月將戴著手套的雙手貼在胸口上說。

    是的,這幅手套雖然又大又滑稽,但隻要是荊懷文送的,她都會喜歡和珍惜。

    往回走時,杜昕月遇到了迎麵跑來的吳巧雲。

    “昕月,我找你半天了,你快點兒回去吧,你家裏出事了”吳巧雲氣喘籲籲地說。

    “怎麽回事?”

    “花玉芬在你家裏鬧,她還招去了很多人,她站在你家院子裏罵,罵得可難聽了……”

    杜昕月的腦袋裏嗡地一聲,顧不得聽吳巧雲把話說完,她便飛一般往家裏跑。

    跑了幾步她又停住,把吳巧雲叫到跟前在她耳邊說了幾句,然後兩個人分頭跑開,一個往家裏跑,一個往家的另一頭跑。

    遠遠的,杜昕月看到自家門口圍了一大幫人,正朝著院子裏指指點點。

    杜昕月扒開人群衝進院子,看到一身紅棉襖綠棉褲的花玉芬正站在院子當中叫罵。

    “郭秀秀,你這個小表子,你勾引我男人,你搞破鞋……”

    “花玉芬,閉上你的臭嘴!”杜昕月衝著她一聲怒喝。

    花玉芬看到杜昕月先是一愣,繼而發出一聲冷笑,她說:“杜昕月,你又想威脅我是不是?我告訴你,你現在愛去哪裏說去哪裏說,愛說啥說啥,反正我花玉芬什麽都不怕了!”

    杜昕月注意到花玉芬的額頭上有幾道長長的傷疤,這讓她明白過來,花玉芬這話是有所指的,。

    上次她把花玉芬跟孫長貴的事透露給了孫長貴的老婆任彩霞,實指望讓任彩霞去攪擾一下花玉芬的生活,好讓她沒工夫來騷擾郭秀秀。後來,她倒是聽說任彩霞帶著兩個女人去找了花玉芬,據說幾個女人把花玉芬的門關起來,在她屋子待了好半天。

    後來,任彩霞帶著兩個女人離開之後,花玉芬就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出門,等到幾天後她從家裏出來,人們便發現她的發型變了,頭發都梳下來遮住了半張臉。

    有細心的女人就發現,花玉芬發絲遮住的臉上藏有幾道傷疤。

    再後來,村裏就傳出各種說法,有說花玉芬得罪了任彩霞,所以任彩霞帶著人去把她給撓了的,自然也有說是花玉芬對孫長貴擠眉弄眼了,任彩霞醋壇子打翻所以帶人報複花玉芬的,但是後者因為涉及到村支書的名譽,又沒有什麽根據,傳了幾次就沒人敢再傳了。

    現在,花玉芬和孫長貴的事已經被任彩霞知道,有任彩霞這個母老虎死看死守著,他們兩個再想苟合估計也不太可能了。沒有了孫長貴這個依靠和絆腳石,花玉芬倒是可以更加輕手利腳的來追求邢建國了。

    這一點,是杜昕月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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