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秀秀的豬仔可好養活了，我還打算再抓兩頭呢，等再賣了豬，我就把家裏的房子翻修一下，到時候……”老憨說著笑眯眯地看向花玉芬。

    有人就起哄：“老憨，到時候就將花玉芬娶回家去暖被窩是不是？”

    “哈哈哈……”人群中發出一陣哄笑。

    花玉芬侮辱郭秀秀的目的沒達到，還落得個被大家取笑的田地。她氣得呀，簡直是七竅生煙。

    “孫長貴，你這個村支書就看著他們胡鬧不管是不是？”氣急眼的花玉芬直接將火撒在了一直沒幫她說話的孫長貴身上。

    “咳，咳！”孫長貴清了清嗓子，開始攆人，“看把你們一個個閑的，散了吧，都散了！”

    回過頭，他又對花玉芬說：“既然這事兒隻是個誤會，你也回去吧。”

    花玉芬卻根本沒想就此罷休，她衝孫長貴瞪眼睛，說：“咋是個誤會了？她郭秀秀明知道老憨對我有那個意思，還白送他豬仔幫他發家，誰知道她是安得什麽心？”

    這時，一直沒怎麽說話的郭秀秀說話了，她說：“我給老憨豬仔，那是因為老憨家境不好，拿不出錢來買豬。再說了，那頭豬本來也是病懨懨的，他能養好是他的造化，養不好我們雙方也都不虧不是嗎？”

    “那頭豬的確是沒人要的，我當初從秀秀這裏抓豬時就知道。”宋金武證實道。

    花玉芬將矛頭指向宋金武，說：“宋隊長，你是不是得了郭秀秀的好處，所以處處幫她說話？”

    宋金武老婆不幹了，說：“俺們確實得了郭秀秀的好處，那就是從她這裏抓了豬，賣了錢。當初村裏大喇叭廣播她賣豬的事，你們誰都不願意抓，我們抓了，結果賣了好價錢。這些都是事實，不怕說！”

    宋金武就嗬斥妻子：“行了，你女人家家的別跟著瞎摻和。”

    “你們兩口子也回吧，還有你們，都回去吧，剩下的事我來解決。”孫長貴對宋金武一幹村幹部說。

    幾個村幹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都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孫長貴平日裏最不愛管的就是家長裏短的麻煩事，今天怎麽主動管起來了？

    “宋叔，於嬸，那你們就回吧，別耽誤了給鐵蛋做飯。”杜昕月對他們兩口子使了個眼色。

    “行，那我走了，你有事招呼一聲。”宋金武跟杜昕月告了別，便和媳婦於淑芳一起往外走，其他人看他們走了，也相繼跟著離開了。

    等大家都離開了，院子裏隻剩下杜昕月、郭秀秀還有孫長貴和花玉芬。

    杜昕月便跟郭秀秀使了個眼色，郭秀秀會意，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屋。

    杜昕月之所以叫走小姨，是因為她覺得孫長貴此時肯定有很多話要跟花玉芬說。不管怎麽說，孫長貴是不願意讓事情鬧大的。而除了他，又沒有人能說得動花玉芬。

    但是當著杜昕月和郭秀秀的麵，有些話孫長貴是不方便說的，所以，杜昕月便識趣地和郭秀秀一起避開了。

    杜昕月和小姨兩個坐在炕上一邊嗑瓜子，一邊觀察著外麵的動靜。

    她們看到孫長貴一直在跟花玉芬說著什麽，那低聲下氣的樣子，似乎是在懇求她什麽。別說，平日裏看到孫長貴總是一副道貌岸然不可一世的樣子，這個樣子的孫長貴她們還真沒見過。

    花玉芬一開始也是很固執，任孫長貴怎麽說，完全不肯屈服於他。但是後來，不知道孫長貴又說了句什麽，她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她甚至還伸出手來做出了想要擁抱孫長貴的姿勢，但是很快被孫長貴給躲開了。

    從孫長貴慌張四望的眼神兒可以看出，他很擔心她的親密舉動被別人看到。

    但是，他卻做出一個更為親密的動作，就是在花玉芬的肚子上摸了一把，然後才背著手邁著八字步離開。

    花玉芬因為孫長貴的這個親昵動作，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稍停了一會兒，她也腳步輕鬆地走了出去。出了街門，她走的是孫長貴相反的方向。

    郭秀秀也長舒一口氣，說：“每次花玉芬來鬧，都是孫長貴出來解決問題，這花玉芬咋就那麽聽他的話？”

    “他們兩個之間怕是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利益關係吧？”杜昕月說。

    “你是說孫長貴給花玉芬錢花？”

    “恐怕不僅僅是錢的問題。”

    “不是錢的問題，那還能是什麽問題？”郭秀秀問。

    杜昕月沒有說下去，這件事她還隻是猜測，並沒有確切的證據能證實，等證據坐實了，她才能說出來。

    距離事先跟村裏人約定的村學校開學時間還有不到十天了，荊懷文還沒有回來。

    杜昕月心裏著急，擔心荊懷文會出什麽事。

    她去大隊部，用村裏唯一的電話給部隊打電話，想跟荊懷靈打聽一下荊懷文的情況，但是電話打過去，對方說荊懷靈請了一個月假，現在並不在部隊。

    她再沒有其他辦法可以聯係上荊懷文了，唯一能做的隻有焦急地等待。

    任彩霞帶著兒子孫德勝來找杜昕月，說孫德勝在家裏要死要活地作，非要到她的農場來打工不可，問她能不能收下他？任彩霞還說工錢多少都沒關係，隻要讓他在這裏幹活就行。

    杜昕月覺得奇怪，這孫長貴夫妻倆為了躲她，隻恨不得將兒子送到太空去，這咋還主動送來了呢？

    “任大娘，我沒聽錯吧？你真想讓孫德勝在我這裏幹活？”她問。

    “人我都給你送來了，還能有假？”任彩霞拉過杜昕月的手，頗為抱歉地說，“以前都是大娘不好，對你看走了眼。你是個又能幹又有前途的好孩子，就算大娘求你了，收下狗剩子吧，也好讓他跟著你學點兒本事。”

    杜昕月總覺得任彩霞的目的未必像她說得那樣單純，但她沒有直來直去的說，她又不能僅憑猜測來判斷什麽。

    但既然村支書老婆求到了自己，自己也的確已經表態，要讓村裏人都得到實惠，那孫德勝也是一個村的人，她沒有不收留的道理。

    “任大娘，以前是你和長貴大爺跟我約法三章，今天我要是答應你收下孫德勝，那我就得先跟你們約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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