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昕月想說不對，她和崔墨染已經認識很久了。但是止住沒有說，因為她知道，她說了吳巧雲也不會信。

    “我的眼力好，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了。”杜昕月對吳巧雲眨眨眼，“總之你放心大膽地去追求吧，他是你的菜。”

    “哎呀，你討厭，我都說了不是那個意思了。”吳巧雲推杜昕月一把，臉又紅透了，杜昕月從她臉上看到了滿滿的幸福感。

    杜昕月很快得知，香港超市從南方運進了一批廉價的肉貨，這批肉貨價格非常便宜，拿豬肉來說，一斤隻賣一塊錢，價格隻有是農貿市場豬肉價格的三分之二——秀月農場的豬肉在農貿市場賣一塊五毛錢一斤。

    恰好這段時間，吳巧雲跟幾個商戶去商品批發地考察市場去了，崔墨染便直接來找杜昕月，匯報了現在的市場情況。

    崔墨染看上去很焦急，他說農場裏出來的豬肉成本價就有一塊零幾分，而香港超市的豬肉賣得比他們的豬肉的成本價還要低，並且香港超市的豬肉都有香港廠家包裝，是從香港進口來的。

    既然香港超市的豬肉是進口的，價格又便宜那麽多，而且，香港超市還規定，購買十斤以上的豬肉，還會另外贈送一斤。這樣一來，顧客當然願意買香港超市的豬肉了。

    這些天，去香港超市買豬肉的人都擠破了頭，相比之下，農貿市場的豬肉則根本就無人問津了。農貿市場的豬肉因為賣不出去，很多都放臭了，扔掉了。剩下的怕再壞掉，則都送去了加工廠。

    而加工廠那邊呢，由於豬肉的采購也全都來自於秀月農場，致使他們的肉製品的生產成本也無法減少。

    外麵幾家小的肉製品生產企業，開始專門從香港超市進貨進行肉製品加工，加工出來的肉製品價格也壓得很低。

    這些也都影響著康莊肉製品加工廠的產品銷售。

    加工廠的產品銷售出現問題，直接影響到農場的生豬出欄。

    生豬出欄率降低，影響到的不僅是農場，還有那些養豬戶的利益，然後又會影響到康莊農產品加工廠的飼料生產……這其實是一個生產鏈條，生產鏈條的發展，需要鏈條上的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出問題。

    而現在，其中的一個環節卻出問題了，現在對其他環節的影響還沒有顯現出來，但杜昕月知道，如果長此下去，影響的顯現是必然的。

    “你有沒有了解過，香港超市豬肉的價格為什麽會那麽低？”杜昕月問崔墨染。

    “我去做過調查，但香港超市那邊對肉的來源信息把得很嚴，很難打聽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批貨肯定不是從香港來的，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入關批號。我讓人從他們貨架上拿了一個標簽，你看一下。”

    崔墨染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標簽，遞給杜昕月。他指著上麵的名稱給杜昕月看，那上麵標注的名稱是“香港”兩個字。

    “他們就是看到兩個字，才認為他們的豬肉是從香港進口的。”崔墨染說。

    “他們的超市本來就叫香港超市，標注香港兩個字也是正常的，這跟是不是香港產的完全是兩碼事嘛。”

    “這是誤導消費，我已經向工商局舉報了，但是現在消息已經散出去了，即便他們撤了這個名稱，恐怕也沒什麽用了。”

    “他們這批肉的來源肯定有問題，因為價格太不正常了。”杜昕月說。

    “我也這麽認為，所以我決定好好兒調查一下，董事長，你給我一周的時間，我一定把他們的老底兒翻出來。”崔墨染咬著牙說。

    崔墨染跟杜昕月道別就要離開，杜昕月叫住他，說：“墨染，王廣財那幫人不是好惹的，你要小心，千萬不要跟他們硬碰硬。”

    崔墨染感激地望著她“您放心吧，我有分寸。”

    崔墨染剛離開一會兒，杜昕月接到段衛紅打來的電話。

    段衛紅在電話裏說，她娘家有事，想跟她請假回去看看。

    段衛紅突然請假，讓杜昕月感覺很意外，她問她家裏有什麽事？需不需要她幫忙。段衛紅說不用了，她自己可以解決。

    段衛紅和杜昕月一樣都曾是下鄉知青，她娘家在千裏之外的城市。但據杜昕月所知，段衛紅已經好多年都沒有回過娘家了。她現在突然說要回去，該不會是家裏出了什麽事吧？

    想起段衛紅的丈夫剛剛遭遇不幸，家裏如果再出事，可真夠她受的了。

    杜昕月便起身拿了外套走出去，她覺得還是應該親自問一問段衛紅情況才好。

    到了段衛紅的出租屋，她正在收拾東西，她的女兒圓圓正乖巧地坐在自己的房間裏寫作業。

    “衛紅，你能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嗎？”杜昕月將孩子房間的門關上，走過來問她。

    “也沒什麽大事，就是，他們想圓圓了，讓我帶回去看看。”段衛紅一邊收拾衣服一邊說。

    “哦，你也有好多年沒回去了吧？確實也該回去看看了。”杜昕月說著掏出一個信封，說，“這裏有一些錢，你拿著路上用吧。”

    段位紅連忙推辭，說：“不不，我不能要你的錢，我的錢足夠用的。”

    “那你買票了嗎？”

    “還、還沒有。”

    “怎麽還沒買票？等我出去打個電話，叫人幫你去車站買票去。”杜昕月說著就要起身。

    段衛紅卻突然轉身攔住了她，說：“昕月，實話跟你說吧，我不是回娘家。”

    這時，杜昕月才看到段衛紅的眼紅紅的。

    在她的再三追問下，段衛紅告訴她，她請假並不是要回娘家，而是要帶著女兒搬出去躲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女兒的親爹。

    段衛紅的話倒是把杜昕月給驚到了，她可從來沒跟自己提到過圓圓的親爹，她記得以前問過段衛紅，段衛紅也不願意跟她說。

    “這麽說，圓圓的親生父親來找你們了？可是，你又為什麽要躲他呢？”杜昕月不解地問。

    “這種人他不配給圓圓當爹。”提到女兒的親生父親，段衛紅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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