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昕月心裏更加疑惑了，究竟是怎樣一個男人，又給段衛紅帶來怎樣的傷害，才讓她對她如此恨之入骨呢？

    “衛紅，你說的這個人，我認識嗎？”她試著問段衛紅。

    段衛紅點點頭，說：“算是認識吧。”

    杜昕月的腦子裏迅速地在她曾經認識的男人中搜尋著，想著誰有可能是圓圓的父親，可是她在腦子裏搜羅了半天也沒有結果。

    “你能告訴我，他叫什麽名字嗎？”

    段衛紅的眼淚撲哧撲哧地往下掉，她閉上眼睛，似乎是不願意再想起那段傷心的過往，更不願意提那個另她傷心的男人的名字。看著她傷心難過的樣子，杜昕月的心也隨之抽緊。

    過了好一會兒，段衛紅嘴裏吐出三個字：“付海波。”

    付海波？杜昕月在心裏念叨著這個名字。在她的記憶中，似乎並沒有一個叫這個名字的人。

    看到杜昕月臉上的疑問，段衛紅繼續跟她說：“你還記得當年你被李亞男他們揭發關馬廄的事吧？”

    杜昕月點點頭，說她當然記得。

    她怎麽會不記得呢？當年李亞男他們發現她姥姥家菜窖裏的密室，並以她在菜窖裏搞封建迷信活動為由揭發她，把她關在馬廄裏一宿，還找來上麵的調查組過來查實。要不是她在招娣的幫助下先一步燒掉了密室，不定惹出多大的亂子呢。

    段衛紅低下頭去：“付海波就是上麵來的兩個幹部中的一個。”

    “哦，你這麽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其中一個確實是姓付的。”杜昕月恍然，但她還是不解，說，“可是，你又怎麽能跟這個姓付的……”

    “說來話長……昕月，我對不住你……當年要不是為了幫一個女知青回城，我也不會去找他，也就不會和他……”段衛紅說到這裏已是泣不成聲。

    在段衛紅的講述中，杜昕月終於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這還得從當年那個揭發事件說起。

    當年李亞男躊躇滿誌地站出來揭發杜昕月，滿以為可以將杜昕月一舉打垮，卻不想杜昕月已經先她一步在菜窖裏點了一把火，把她要揭發的東西都燒成了灰。

    調查組的同誌勃然大怒，沒有證據，任李亞男再怎麽說也不會有人相信她。

    調查組的同誌總不能白跑一趟，他們將調查的目標集中在李亞男身上。

    李亞男的誣陷罪是沒跑了，但還需要對她周圍的群眾進行調查取證，獲得她平日裏無視組織紀律，粗野霸道的證據。

    段衛紅是女知青組的小組長，也是重點查訪的對象。在這個過程中，由付海波負責與她溝通和交談。

    段衛紅發育得比較早，雖然不到二十歲，卻已經擁有一副凹凸有致的好身段兒。加上她長相端莊秀麗，待人接物落落大方，在知青組裏，沒有幾個男人不為她著迷的。

    她跟付海波接觸的時候，一開始，心裏想的隻有工作，所以根本不知道付海波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她的。

    後來李亞男被發配到了采石場，工作組的任務結束，兩名調查組幹部準備第二天離開。頭一天晚上，兩個人在村支書孫長貴家裏吃了飯，村裏的幹部作陪，把段衛紅也叫去了。

    吃完飯後，大家陸續都散了，另一名幹部跟孫長貴聊得投機，孫長貴就留他們在家裏繼續說話。但付海波說他喝多了，頭疼，想先回去休息。

    因為兩個幹部被安排住在知青點後麵大隊部的值班室裏，值班室平時是沒有人值班的，上麵來了幹部都被安排在那裏。

    孫長貴看付海波喝多了，想要送他回去，他說不用了，還說：“小段不是也往那邊走嗎？我跟一起走，順便跟她說說今後知青們的思想工作應該怎麽做。”

    聽付海波這麽一說，孫長貴便囑咐段衛紅，讓她負責把付同誌送回去，路上小心什麽的。

    段衛紅也沒多想，就陪著喝得有些搖晃的付海波往回走。

    “小段，你們知青中有的已經回城了吧？”路上，付海波問她。

    “是啊。”

    “你有什麽打算，想不想不回城呢？”

    “哪那麽容易的，城裏的招工指標那麽少，等輪到我頭上不定什麽時候呢。”段衛紅苦笑。

    付海波就笑了，說：“誰說招工指標少的？就看你想不想要了，想要還不有的是？”

    “我當然想要了，誰不想要誰是傻瓜……咦，您不會負責這事兒吧？”

    “正是。”

    “您要真是負責招工的事兒，就多給我們知青點兒幾個名額吧，我們這裏有好多家庭困難需要返城的孩子呢。”段衛紅請求他。

    付海波笑著搖搖頭，說：“你還說自己不是傻瓜呢，不為自己要名額，反而給別人要。”

    “我不著急，比我困難的人多了，我排著就行了。”段衛紅大度地說。

    付海波離開村子之前給她寫了一個號碼，告訴她以後有事就到鎮上去給他打電話。

    後來，知青點裏有個女知青，母親在家裏生病沒有人照顧，她又得不到回城的招工表，急得天天哭，段衛紅就想到了付海波。她跑去鎮上給付海波打電話，在電話裏跟他說了那個女知青的情況，問他能不能幫那個女知青弄一個招工表。

    付海波一口答應了她，他不僅給她弄到了招工表，還讓請她在鎮上的飯館吃了飯。

    這件事之後，段衛紅對付海波十分感激，同時又心懷敬畏，加之付海波在她麵前處處表現出來的正直和正氣，讓她覺得付海波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她在內心裏對他很是敬佩。

    所以當付海波對她表達愛意的時候，她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

    那段時間，她頻繁地去鎮上和他見麵，兩個人的感情迅速升溫，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付海波甚至跟她表示，等她回城之後，他也把工作調到她所在的城市去，兩個人一起在那邊生活。

    但是在這之前，付海波不讓她對任何人公開他們之間的感情，因為要是被人知道他與女知青談戀愛，影響會不好，畢竟他是幹部嘛。對此，段衛紅表示理解。

    段衛紅沉浸在付海波的柔情蜜意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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