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要帶她去個神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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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鎖她突然失落的麵容,賀子翔眉頭皺的越發深了。

    也是,自從她父母過世後她遭遇了那麽的事情,也很是難為她了…

    “好,我知道了。”賀子翔邊說邊從自己西裝口袋裏拿出一直筆,然後拉過夏欣蕾左手在她的掌心上緩緩寫下:以後你每年的生日都由我陪你過,絕不會讓你孤單!

    “看,你有了這個為證,以後我就是想賴賬,都沒辦法了。”

    霎時,夏欣蕾滿臉愕然的看著他,一時語塞。

    這…

    這是她認識的賀子翔嗎?

    “喂,你可是堂堂晶石集團的總裁,怎麽像小孩子一樣這麽…這麽的…”幼稚兩個字她輸在說不出口。

    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他一臉認真,“法律有規定總裁必須每天板著一張臉見人嗎?”

    她搖頭,“沒有”

    “那法律有規定總裁一定要時時刻刻都穩重,舉止莊重嗎?”

    “沒有。”

    “那法律有規定總裁不可以在一個人的手掌心上寫下保證嗎?”

    “沒有,可…”她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賀子翔倏然俯下身,溫暖的雙唇隨即將她的唇瓣覆蓋。

    那一瞬,她雙眸瞪得大大的,大腦登時一片空白,久久無法反應過來…

    她被他溫暖雙唇吻的心神一片茫然,暈暈眩眩,唯一的反應就是不知該如何反應。

    到底是氣氛太好?

    情緒太High?

    抑是他太有魅力?

    她竟連絲毫反射性的抗拒也沒有!

    很久很久,彷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賀子翔才把她放開,“欣蕾,試著對我徹底敞開心扉,讓我走進你的心裏,好嗎?”

    “我…子翔…我現在腦子很亂…我需要一點兒時間。”

    “好,我給你時間,謝謝你和我度過今年的生日,我很開心!”

    踏出酒店後,賀子翔本打算開車送她回去,但被她委婉拒絕了。

    眼下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思緒真的很亂很亂,一片昏眩…

    隔天

    李佳突然被人打了,夏欣蕾趕到醫院時透過虛掩的門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在病床前走來走去,寬闊的肩上架著一張殺氣騰騰的臉,像武俠劇裏麵的江湖浪人一樣,有力的大手一掌拍在床架子。

    “他媽的!那個賤人竟敢找人打你,佳佳你放心,回頭我就跟她離婚,那個賤人不知道是誰給她借了膽!”

    猶豫了片刻,夏欣蕾推開門走進去,“你就是王銘暄吧?佳佳跟我提起過你。”

    王銘暄看到來人後,愣了下,隻因他知道她是誰!

    記得前陣子他還在報紙上看到她和晶石集團的總裁賀子翔訂婚了,雖然訂婚禮被黎霆琛給攪和了,但外界都一致認定她是未來的賀太太!

    “對,你好,我叫王銘暄。”

    “你的怒氣還真不小,佳佳剛受了委屈,你不關心一下反而在這裏發飆,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聞言,王銘暄稍斂起怒氣,濃眉仍是煩躁的糾緊,“你來了就好,佳佳從進了醫院就不說一句話,你幫我好好勸勸她。”

    “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跟她好好聊聊。”夏欣蕾把他的公事包遞給他,逐他出門。

    “好,那就麻煩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幫我勸勸佳佳,有什麽事就打電話給我,佳佳有我的號碼。”

    “恩。”

    待王銘暄走了以後,她才敢仔細看床上的李佳。

    她的臉腫得老高,破皮的地方被貼上了膏藥,烏青的眼睛腫的隻剩一條細縫,纏著繃帶的右手吊在脖子上,嘴唇也爛了,紅紅的肉從裏麵翻出來,那張臉怎麽看都有些惡恐怖!

    天,那些人怎麽下得去手?!

    好歹李佳也是個女人啊,看來王銘暄的老婆是真打算弄死她!

    那個女人的心腸還真是夠狠毒的!

    原本一個纖弱的女人竟被打成如今這副模樣,夏欣蕾既憤怒,又是憐惜,眼看淚水即將要哭出來,她趕緊背過身,揉了揉鼻子,才坐到病床上,“佳佳…”

    細縫稍稍睜開了一點,破了的唇翕動發出沙沙聲,“欣蕾,別問他們是怎麽打我的!”

    “沒…我沒打算問,佳佳,你還有其他地方傷到嗎?我是說腿!”

    李佳驚恐得瑟縮了一下,半晌才開口,“骨…骨折了。”

    夏欣蕾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刷然滾落,她握住李佳唯一沒被傷到的手指,哭道,“佳佳,我那天就跟你說過讓你不要跟有婦之夫有牽扯,你就是不聽,還信誓旦旦的跟我說你們會幸福,眼下就是你要的幸福嗎?你看看你現在被他老婆害成什麽樣了!離開王銘暄吧,犯不著為他受這種委屈和侮辱,你還那麽年輕,那麽美好,大可以重新找個好男人,可以好好的開始過新生活,為什麽要遭這樣的罪?”

    片刻,李佳細縫裏緩緩流出一行清淚,滾到耳後,她的唇微微顫抖,“欣蕾…我…我死也不離開王銘暄的,至少現在不會離開,就算拚了命,我也不會讓那個女人好過!”

    被夏欣蕾握著的手指用力彎曲,在她的手掌心上劃出一道火辣的傷痕,李佳倏然提高音調,像走音的笛聲般刺耳,“欣蕾,你知道嗎?她找了四個男人打我!我當時痛得昏死了過去,她不但沒停止還叫人繼續用木棒打斷我的腿,昏死的我又痛醒了過來,緊接著她抬起腿踩在我的臉上,這種屈辱,這種痛,你說我會放過她嗎!”

    聞言,夏欣蕾駭然的哆嗦了下,兩眼睜大了望著李佳,透過細縫,她看到的不隻是她的眼淚,還有仇恨,是那種抽骨剝皮的仇恨!

    她知道李佳的臉算是毀了,即便她日後離開了王銘暄,這次痛苦的經曆在她的人生中也留下了磨不去的陰影,直到死,她都會恨著那個女人,也許她的人生從這刻起,就隻有恨了!

    她不知道李佳會用什麽手段再報複回去,但她的性格向來剛烈,愛上王銘暄後才讓她稍稍改變了些,同樣的,因為這份愛如果受到了傷害,那麽她極可能依循原本的性子做出傻事來!

    夏欣蕾忍著手掌心的痛握緊她的手指,“佳佳,別做傻事,答應我,千萬別做傻事!這事讓王銘暄去解決,你好好養傷,別胡思亂想,好不好?”

    李佳沒有理她,淤青的眼睛緩緩闔上,像兩朵複仇的黑色曼陀羅,靈魂和鮮血都匯入那裏,灌溉著刻骨的仇恨。

    她的心亦徹底寒了,再說什麽都是無益的,隻能用汗濕的手心緊握住她的手指,仿佛這樣,李佳就不會走得太遠…

    慘淡的陽光一縷縷得被收回雲層,月亮幽幽的掛上天際,蒼白的月光溜入病房內,覆蓋在夏欣蕾的粉色的高跟鞋上,再悄悄攀到蒼白的床單,攀到她蒼白的臉上,病房裏除了隱在黑暗裏的李佳,入眼皆是蒼白的。

    夏欣蕾緊握李佳的手指,陪她一直坐到天亮,中途有醫生護士進來,王銘暄也來探望過,誰都沒說話,在這樣一個死氣沉沉的空間裏,仿佛隻適合說一句,“節哀順便!”

    所以誰都不敢開口,就連喘息聽起來都是悲痛的…

    天快亮時,剛下飛機的賀子翔直接趕去了醫院,將一天滴水未盡的夏欣蕾硬拉出病房,然後逼她喝了點粥之後才送她回家。

    兩天後

    私立醫院病房內

    李佳仍是沒說話,目光呆呆的望著窗外燦爛的陽光,她的心裏卻在發黴,夏欣蕾隻能從她的眼晴裏發現一些情緒,有忿恨,痛苦,嘲諷…

    有那麽一種人,受到侮辱或傷害後首先想到的不是振作或反省,而是報複!

    可報複又沒有計劃,這時就會陷入一種自我幻想的狀態中,幻想用各種方法報複回去,人家怎麽傷害她,她便幻想出狠毒十倍百倍的方法,想著仇人被她的惡毒法子折磨得死去活來,她便有一種心靈被撞擊的痛快感!

    然她從李佳的眼裏看到了那種快意的光彩!

    記得在自己上小學的時候,班上最調皮的男生欺負她,用毛筆給她的臉畫上八字胡,放學後她的死對頭特意跑到她跟前,彎腰看了看她低垂的臉,故意‘哇!’的大叫一聲,“夏欣蕾,你看看你的臉,好醜啊!”

    路上的學生們都好奇的看向她,有的捂嘴偷笑,有的放聲大笑。

    於是她哭著跑回了家照了照鏡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因為鏡子裏的她真的好醜!

    洗幹淨臉後,她就呆呆坐在鏡子前,幻想《上海灘》裏的許文強是她哥哥!

    然後把欺負她的那個男生吊起來狠狠打,最後再當著全校同學的麵罵那個男生,“你才是醜八怪,最醜最醜的醜八怪!”

    現在想起來,鏡子裏的那雙眼睛和李佳的眼睛沒什麽兩樣…

    夏欣蕾陪李佳坐了一會後就走了,隻希望她能和自己一樣,早些忘了那些傷害,就像當初欺負她的那個男生,上高中時竟成了她的好朋友。

    雖然小時候她把那個男生列為頭號仇人,立誌長大後一定要報複回去!

    但報複了嗎?

    沒有!

    人生中的磨難和不愉快多的是,哪記得了那麽多,若李佳也同她一樣,麵臨失去親人的痛苦後還要接受一次次痛苦,‘不知她還會不會認為因愛而拋棄一切,是值得的?!

    眼下說她夏欣蕾不夠朋友也好,她覺得被打一頓,真的隻是件小事!

    盡管,她昨天也被李佳臉上的慘狀給嚇到了…

    隔天

    夏欣蕾在去上班的路上意外接到了安陽的電話,安陽告訴他說賀子翔有些重感冒,但眼下他又不知道該找誰去照顧他,於是就想到了她!

    畢竟她和賀子翔好歹舉行過訂婚儀式,雖然那場訂婚儀式最後是以混亂收場的,可在大家眼中她已是賀總未來的準新娘,所以讓夏欣蕾去照顧賀總,天經地義,不怕被人說閑話。

    環雅別墅

    夏欣蕾在來的路上特意打電話去公司請了假。

    當她下車後,一眼就看到了別墅門口站著的身影。

    此刻賀子翔正麵帶微笑的站在門口,似是一直在等她。

    “你怎麽回事?生病了有不進去躺著,站在外麵幹什麽?還想讓病情加重嗎?”夏欣蕾忍不住斥責。

    “我不想讓你站在門口敲太久的門,外麵冷,我想讓你來的時候就可以直接進去。”

    聞言,夏欣蕾鼻子一酸。

    這個笨蛋,自己都感冒了居然還想著她!

    賀子翔,你真的好傻…

    傻到讓人心疼!

    “好了,生病了還耍貧嘴,快進去吧。”

    “恩。”

    進屋後,夏欣蕾攙著他在沙發上坐下,然後為他燒水,喂他吃藥,煮粥,收拾桌上的資料,儼然一個照顧丈夫的妻子!

    凝視她為自己忙碌的身影,那一瞬賀子翔的內心倍感溫暖…

    待她收拾完畢後,就瞧見他正盯著自己看。

    “你在看什麽?難道我臉上有髒東西?”

    “很美。”

    “恩?什麽很美?”

    “你很美。”

    聞言,夏欣蕾有些尷尬,臉登時一紅,“生病了也不老實,等稀飯涼了我再喂你。”

    “好。”

    頓了頓,他是想到了什麽,“能幫我個忙嗎?”

    “什麽?”

    “我想洗頭發,但頭還有點暈,你幫我洗吧。”

    “啊?”

    幫他洗頭發?

    夏欣蕾一臉驚訝。

    “怎麽了?不願意?喂喂喂,我可是病人,難道你不該照顧我?”

    嗬…

    這家夥,還真是霸道!

    於是她決定好好整整他,順便逗逗他!

    衛生間內,賀子翔坐在浴池邊緣的大理石台上,她則站在浴池旁,雙手摳著他的頭皮,邊摳邊想著:怎樣抓掉他一小撮頭發還不會被他察覺她是故意的?

    賀子翔舒服的眯起眼,嘴巴卻仍不閑著,“泡沫掉我眼睛裏了…快給我抓抓耳朵…你少噴點兒水,都滑到脖子裏去了,喂喂喂,你到底會不會洗頭?”

    夏欣蕾悶笑,手裏抓著一小撮他粘了泡沫的黑發,語氣慢悠悠道,“不會洗,而且你問得太晚了!”

    語畢,她又加重了些力道在他頭皮上摳起來。

    賀子翔哼了聲,再次眯上眼,這次是真的痛,“後天陪我去一趟北方吧。”

    “恩?去北方?去北方做什麽?”

    “我要去北方的分公司視察一下情況。”

    緊接著頭皮又傳來一陣麻麻的痛,他蹙緊了眉,把頭扭開,脫離夏欣蕾的魔爪,“欣蕾,你故意的是不是?很痛了,輕點。”

    “啊?好。”

    惡作劇夠了,她手的力度放柔了些,“現在是不是不疼了?”

    “恩,好啊,原來你剛剛是故意的,你這丫頭真是調皮。”

    其實賀子翔話的隻說了一半,另個原因是前幾天她有跟他念叨起想去北方看雪景。

    所以他決定抽點時間出來帶她去看看雪景…

    “賀總還真是生意人,時刻都不忘賺錢!”

    她低低的咕噥一句。

    “怎麽,不願意陪我去?”

    他今天是怎麽了?

    不僅神色有些奇怪,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很奇怪,完全不似他之前的風格。

    也罷,反正她最近因為黎霆琛的事心情也不太好,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散散心,索性也就依了他。

    夏欣蕾點點頭,忘了賀子翔是背對著她的,根本看不到點頭,手仍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摳著,好一會,又聽到他道,“到底行不行?”

    “行!賀總都開口了,我還能說什麽?”

    聞言,賀子翔滿意的笑笑,閉眼繼續‘享受’!

    片刻

    “好了,洗好了,你自己擦擦頭發,我出去給你倒杯水。”

    夏欣蕾淨了手走到外麵,赤足踩在樺木地板上,腳板心有些發涼,驀然回頭,一步一個濕濕的腳印,斷斷續續的連到那扇緊閉的木門,一潑潑的水聲穿透那扇門,在空靜的房間裏隱隱約約地響起,她突然感到寂寞,希望那水聲能大些,再大聲些,她回走了幾步,幾近貼在門邊,直到水聲停了,才走回床邊開了電視,連續地換台,新聞,廣告,娛樂八卦…

    她隻想這屋裏有點聲音。

    半晌

    “怎麽想看電視了?”賀子翔用手撥著濕發,在對上她那雙似被遺棄的眼神時,心頭一顫。

    她怔怔的望了他很久,才在心裏問自己:是啊,怎麽突然想到看電視了?

    耳朵裏傳來體育台的歡呼喝彩聲,一浪緊接一浪,她蹙緊了眉頭,然後再次望向賀子翔,臉上漾起一抹舒心的笑意,“你也覺得開電視很吵吧?我剛剛也這樣想來著。”

    而後她關了電視機,他一說話,她就覺得電視是多餘的噪音。

    緊接著賀子翔見她進浴室裏拿了條毛巾,要給他擦頭發。

    他忙拉住她,“不用給我擦了,你是不是累了?如果是的話就去樓上的經房間休息吧,我沒事,吃了藥之後感覺好多了。”

    “沒事,反正現在時間還早,我一會打車回去就行,那你記得好好休息,別太累了!”

    “嗯,知道了,那你趕緊回去吧,太晚回去的話會不安全。”

    “好。”

    三日後

    黑色的賓利往別墅駛去,望向柏油路的盡頭,幾棟尖頂的歐式藍房子。

    夏欣蕾隻瞄了一眼,便把頭轉向窗外,透過綠蔭蔭的玻璃窗膜,北方的海灘上隻遺留了幾串長長的腳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