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米喜問他。

    唐正禮在黑暗中笑了：“你開燈幹嗎？看不見脫衣服嗎？我幫你！”米喜就把手放了下來。也是，都這樣，沒有電燈會自然一點，臉紅了也沒人知道。兩人就在黑暗中脫衣服，隻聽見衣服在黑暗中沙沙摩擦的聲音，偶爾拉鏈砸在床頭，叮當一聲響。臥室裏有一把椅子，脫下的衣服就扔上麵，兩人的外套毛衣裙子扔在一起，堆滿了一張椅子，最後滑了下去。米喜看到了，彎腰去撿。

    窗外透進來一絲朦朧的光。唐正禮伸手擋在床沿，怕她撞上。想了一下，幹脆把人一把抱了起來，放到床上，順手把衣服扔了。米喜抬頭看他。他輕聲說：“反正都這樣了，幹脆就不要臉了，來吧！”米喜沒有應聲，在黑暗中無聲的笑了，伸手捧著他的臉開始接吻。

    第二天唐正禮不用上班，還是被鬧鍾吵醒了。他昨晚忘記關鬧鍾。反正已經睡不著了，他們就起床。房子的隔音不是很好，在穿衣服的時候，已經聽到廚房裏麵有動靜，唐阿姨在做早餐。唐阿姨做的早餐一點也不馬虎，粥要自己熬，豆漿要自己打，還要弄煎蛋和幾樣配菜。平時米喜都早早起來幫忙的，兩人一起弄。今天她也睡過頭了，去衛生間又耽誤了一會走進廚房的時候，唐阿姨已經弄好了，正在刷鍋，旁邊放著幾盤菜。她站在門口。

    “怎麽了？”唐阿姨回頭看看她，說：“端菜啊！”米喜有點不好意思的進去端菜。唐阿姨回頭看著她笑：“哎！今天去哪裏玩？”

    米喜笑：“逛街？買衣服？處理的冬款便宜又好看！”

    唐阿姨笑說：“好注意喊他們起來吃飯，吃了好出發！”

    不用喊了，一回頭，唐正禮已經笑著站在廚房門口，米喜把菜遞給他。唐阿姨揚聲喊：“老費！吃飯了！”屋裏沒有人回答。唐正禮問：“大叔還沒起來嗎？”

    唐阿姨說：“已經起來了啊！”她出來廚房，直接推開臥室的門，裏麵沒有人。她揚聲喊：“老費”嘹亮的聲音回響在客廳，沒有人回答。唐正禮趕快跑去衛生間，沒人。房子不大，就那麽點地方，不用找了，費教授沒有在屋裏。費教授生病以後，就不允許他出門了。他偷偷跑出去了。唐正禮打他的手機，手機鈴聲在臥室響了起來。

    “死老頭！手機也不帶！死去哪裏了！”唐阿姨罵。

    “我下去找找！花園裏吧！”唐正禮說，轉身出門，到門口時，順手抓起鞋架上的鑰匙。他直覺的以為不會那麽輕易找到人。米喜也跟著跑了出去。果然，在花園裏繞了一圈，沒有找到人。兩人上了車。唐正禮一臉平靜，耐心的開著車，慢慢的在附近逛，反正他也走不遠。半個小時以後，附近的街道都逛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人。半個小時不短了，也許他回去了。唐正禮往回，把車開到樓下。正在停車的時候，看到唐阿姨站在樹下，對著入口處張望，風涼涼的拂起她的劉海。

    唐正禮拔了鑰匙，跳下車去：“媽，你不要站這裏，風大！”唐阿姨看看他們，沒有發現費教授下來，不死心的往後座張望。唐正禮伸手攬著她往樓道裏走，說：“別看了！走吧！”他低頭看看她：“你手怎麽這樣涼。你不會一直站這裏等他吧？”

    唐阿姨說：“我等他做什麽！我來找你們，把鑰匙鎖在家裏了！”唐正禮怔了一下，竟然笑了出來。米喜也跟著他笑。

    唐正禮說：“哎……幸好我帶著鑰匙！”到了家裏，一桌的菜已經涼了。米喜把菜端到廚房去熱。

    唐阿姨說：“不用熱了，不吃！”米喜也不理她，徑自去廚房，把涼了的菜一樣一樣用微波爐加熱，端了出來。唐阿姨說：“那你們吃點，我不吃！”

    唐正禮笑說：“媽媽，他就是上街一會，沒有多大的事，他會回來的！你看，他還是健康的，沒有高血壓什麽的會暈倒！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吃飯吧！”

    唐阿姨說：“吃什麽飯！你的意思是說不用管他了！”

    “哎……”唐正禮愣了愣。他不是那個意思，雖然他是這麽說的。他隻是勸媽媽吃飯。他說：“那，就等著吧，等大叔回來一起吃！”

    唐阿姨抬頭看看他：“那你餓嗎？”

    他說：“不餓啊！昨天吃了那麽多，都還沒有消化呢！”米喜也笑著搖頭。

    唐阿姨說：“胡說！昨天吃的管昨天，年輕人怎麽會不餓！吃吧。”

    唐正禮說：“你不說我們怎麽吃得下啊！你也要一起吃，好嗎？”

    米喜趕快動手，舀了粥遞到她手裏，蓋上一個煎蛋。唐正禮鬆了一口氣，繞到沙發另一邊坐了下來，還沒坐穩，聽到唐阿姨說：“你給他家裏打個電話吧！”

    唐正禮正要拿筷子的手頓住了。他說：“好好的打電話做什麽呀！”

    唐阿姨說：“打電話讓他兒子來接人，煩死了！不要了，接回去得了！”

    唐正禮一邊笑一邊拿起筷子：“好！吃了飯就打！”突然的少了一個人，還不知道去哪裏了，這頓飯實在是吃得不安心。米喜把碗筷收了扔水池裏，趕快跟著唐正禮出門。唐正禮說：“媽媽，大叔沒有鑰匙吧！他要回來了還進不去。要不你在家裏等他。”

    唐阿姨說：“不！我要去逛街。”

    米喜站在門裏不走了：“得，那我在家等著！”

    “哎！不行，不是說好了一起逛街嗎！”唐阿姨把她拉了出來。他們開著車上了街，在附近轉。這個時候街上開始熱鬧了，又沒有下雨，大好晴天，又是大過年的，大家當然都出行。車子慢慢的開著，到了一家老字號的鋪子前麵，有點堵了。門前排著長長的隊伍買食物，很熱鬧。唐正禮瞟了一眼，沒有看清是賣什麽，就在隊伍中發現了穿著大衣的費教授。他戴著白色的口罩，伸長了脖子，往前麵窗口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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