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誰也不知道，除了張爺爺和他。就是個永遠的迷。現在張爺爺死了，隻有他自己知道。米喜說：“如果你願意說的話……先吃飯吧！一會菜沒了！”

    “我不吃了！沒胃口！”唐正禮說。米喜看看他，斟酌著怎麽接上話，他回過頭來，看了看她：“我願意和你說！你相信我嗎？”

    米喜慌忙點頭：“我相信！”就差點頭發誓了。

    唐正禮並沒有糾結這個問題，他接著說：“這些事我沒和任何人說過，就想和你說！那天晚上，張爺爺就告訴我，他要捐一筆款，給我用來成立臨終關懷區！本來早就有這個計劃的。在我到處籌款的時候，那些老人都給我捐款，他就想捐贈這筆款了，但是耽誤了……所以那天晚上，他跟我說了很多，跟我解釋了很多，他覺得對不起我！”

    “你怨他嗎？”米喜問

    唐正禮說：“我不怨他！他也有苦衷。還有周叔在那裏，他也要考慮，周叔跟他半輩子了，現在已經五十了，這個年齡，是有點尷尬，你說張爺爺就這樣把別墅捐了，讓他怎麽辦，去哪裏工作？去哪裏安身？雖然有兒子，但是在張爺爺這裏也算是自食其力，他過得開心。張爺爺還活著，也需要他這樣一個管家”是這樣的，張爺爺走了，最難過的是周先生吧。

    他說：“我怎麽會怨他那天晚上，他一直拉著我的手……沒有他，我不可能得到這筆捐款！但是我想他了，想他能再活幾年！”準備的紅茶還沒喝完，買的蒸餃他也來得及吃，就這樣走了，走得讓人這樣心疼。

    米喜說：“但是他留給你的錢，足夠發展臨終關懷區了！”

    “是的！”他站在暖陽裏回答。風雨總會過去。

    胡炸炸的腹瀉止住了，唐正禮給他開了調理的藥吃。李站長還是沒有來，隻是給米喜打了電話，交待她做好日常工作。他說：“唐正禮隻是來幫忙，他還不定在哪裏工作呢！就算他不在，你也要堅持著，等著我來！”

    “你有什麽事嗎？”米喜問了出來，本意隻是關心。出口後才覺得不該這樣對領導說。他有什麽私事，不需要和員工匯報。李站長果然一下沒出聲了，頓了一會，他說：“有什麽困難嗎？”

    米喜說：“沒有……就是水果沒了！”

    “這個不能省！”李站長說：“買吧！這些事情你看著安排就行了，不用問我！”

    他這個是放權的意思？“啊？”米喜說：“好！對不起”

    唐正禮坐在桌前看書，一杯茶在手邊冒著熱氣，看上去是剛倒的，還沒來得及喝。米喜在門口看了看，走了進去，眼睛還是看著他。唐正禮低頭翻書，一邊問：“有事嗎？”

    米喜說：“水果早沒了，我得去買水果，我一個人不行，提不回來，你有車，能陪我去嗎？”

    “能啊！”唐正禮答應的很痛快。他取下眼鏡放桌上，站了起來。小餘跑了過來，找米喜去幫忙，說紮針找不到血管。米喜答應著，跟唐正禮說：“唐醫生，你等一下！”

    唐正禮說：“你去忙吧！我幫你去買”

    米喜回頭說：“那……麻煩你了！開收據回來報賬！”

    唐正禮說：“不用了，我請客！”

    米喜說：“唐醫生，胡炸炸明天上午開始考試，還得麻煩你……”

    唐正禮說：“我知道了！明天我送他！”

    第二天，米喜很早起床，沒有看到他，下樓去院子裏找，也沒見。米喜找到餐廳裏，餐廳的師傅說：“老胡？沒見啊。唐醫生倒是來吃早餐了！”

    米喜忙開了大門出去看，唐正禮的車亮著車燈，他一下推開車門，裏麵如水的音樂泄了出來。隻有他一個人。老人還是沒有來。米喜說：“這麽早……麻煩你再等一下！”

    她跑了進去，聽見老頑童在罵人：“你豬啊！這樣都能睡得著！快點……”

    米喜忙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還很早，天都沒亮，別把人吵醒了。她跑了上去，被罵的是胡炸炸，壞脾氣的老頭，忽然不敢吭聲了。老頑童說：“你平時不是睡不著嗎，很早就起來背書了嗎？今天考試你居然睡得著！”

    米喜說：“算了，快收拾了走吧！”

    老頑童衝他屁股踢了一腳：“你給老子好好考！給大家長臉……”

    米喜拉住他說：“爺爺，行了……小心踢傻了”

    胡炸炸從衛生間出來，跑進宿舍拿包，一起往樓下去。老頑童也去，去給他壯膽。米喜說：“給你打個包子路上吃！”

    胡炸炸擺手：“吃不下！”米喜就直接開門出去了，上了唐正禮的車。時間早，路上不堵，到的時候，離開考還有半個小時。胡炸炸背著包下車了，老頑童叫住他，笑說：“孩子，加油！”

    胡炸炸也笑了，揮了揮手，豪氣的走進考場大門。唐正禮在外麵的停車場找到車位停了車，打開車上音響。在音樂中聽到了開考的鈴聲。鈴聲很清脆，窗外陽光象水洗一樣。可是，不一會，就看到胡炸炸背著包，走了過來，彎腰往車海裏看。米喜還以為看錯了。唐正禮也是一愣，立即拉開車門下去，衝他招手。

    胡炸炸看見他們，立即跑了過來。老頑童跳下車問：“怎麽了？”胡炸炸站在陽光下，腦門都冒汗了。老頑童說：“說話哪！你不在考場，跑出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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