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喜聽到他問行不行的時候，一時沒有明白什麽意思。唐正禮沒有聽到她回答，支起身來看她。看著他在暗淡的光線裏，特別黑亮的眼睛，米喜拍拍他的臉，然後才忽然回過味來，他說的什麽。

    他還是屬於比較傳統的人，在床上也是，不和她說這些，米喜愣了一下。他開了口，這個時候應該大大的誇獎他一番，他想聽的是這個。還沒有想好怎麽說，他已經等不及了，一下撲了下來，把剛才的戲碼又演了一遍。

    米喜還真沒有想到他會這樣。窗外已經停了的雨又下了起來，雨點劈劈啪啪的敲在窗上。兩人在被子下麵出了汗。米喜說：“你真行……”

    聽到這句話時候，唐正禮就鬆開了她，翻到一邊躺著。米喜說：“你今天怎麽了？都不認識了！”

    他直起身來：“要不要再讓你認識一下！”

    “行了行了！”米喜舉起手。他笑著躺了下去。米喜看看他：“我說，你是不是憋著了啊！”他沒有回答。“真的啊？”米喜翻過身去，看他的臉，他笑著。米喜愣了愣，拉著他的手，心裏忽然如水一樣的軟了下來。想了一下，上次是什麽時候……記不清了！這種事情也還要想的話，那就是時間長了，淡去了。

    米喜說：“要不，等大樓蓋起來以後，我們兩人要一間宿舍，行不行啊？”

    “到時候再說……”他閉著眼睛說。房間有限。這個例破了，他自己單獨要一間房，別的員工也想單獨要一間房，到時候怎麽辦。

    米喜在黑暗中歎氣，也不知道怎麽辦了。豈不是連他的這點要求也不能滿足。好不容易再次在一起，米喜總覺得欠他什麽了，總想要為他做點什麽，現在連這方麵的要求也不能滿足……米喜看著他。

    “沒事！”唐正禮睜開眼睛說：“我們每天都能見著，這就行了！”倒是在安慰她。

    米喜支起身來，摸摸他的臉：“是嗎？你真的這樣想嗎？”

    他說：“是啊我們比起很多兩地分居的夫妻，已經很幸福了！”這就是他，什麽事情都能往好的方麵想。雖然沒有父親，唐阿姨給了他足夠的愛，所以他有一顆溫暖的心，這樣平和、善良。

    米喜喃喃說：“你不怨嗎？”

    他說：“我怨誰去！自己的選擇，沒有什麽好怨的！”

    “怨我……”米喜低聲說：“你怨我嗎？”她想知道唐正禮恨過她，想過離婚嗎。這個問題一直還在心裏，今天就一口氣說出來了。他很久沒有說話，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米喜支起身來看他，以為他睡著了，剛湊近他，聽到他輕輕的一聲歎氣。

    米喜心髒一緊。不用說了，所有的怨恨不過是這一聲歎氣，看不見，摸不著，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要真離得開，放得開，兩人今天也不會在一起了。米喜眼睛熱了，在黑暗裏低聲說：“對不起！對不起……”

    米喜連聲說。唐正禮把她抱在懷裏，以吻堵住了她的對比起，溫柔的吻她。他說“那串項鏈，線斷了，我重新買了線來穿好了！”

    “你什麽時候弄的？”米喜一怔：“我怎麽不知道？”

    他說：“你睡著的時候！”米喜一下想起來，小時候，媽媽還在，那時候家裏經濟條件不好，為了節約，媽媽就在晚上織毛衣，過年一家三口照樣能穿新衣，式樣還獨特，沒有重版。晚上醒來的時候總能看到一燈如豆，媽媽在燈下低頭織毛衣，最溫柔的慈母形象。

    聽唐正禮這樣一說，米喜想著他在燈下給自己穿項鏈的形象，和媽媽何其相似。而且，一個男人這樣做，更溫柔，更令人心跳，這……應該是最溫柔的情人了吧。有點難以置信。米喜看著他，有點結巴了：“你、你修好了……”

    唐正禮說：“修好了！我放在抽屜裏。”

    “我看看！”米喜翻身爬了起來：“我不開燈，就這樣看一下！”

    唐正禮說：“我還是開燈吧！”

    “不用！”米喜說，正說著，一不小心，一腳踩到他。聽到他悶哼一聲，米喜忙回頭看他：“踩哪裏了？”一看自己的腳從他大腿上踏過，他躺著皺緊了眉頭，立即就嚇了一跳，似乎踏到他那裏了。米喜忙跪了下來：“沒事吧？”

    唐正禮看看她，忽然笑了：“這麽緊張？”

    她說：“那當然！開玩笑……”

    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他笑了，笑得更開心了。他說：“也是！把我踩廢了，也是你的！”

    還能開玩笑，說明沒事。不用擔心。米喜笑了笑，說：“是啊！”

    已經很晚了。窗外的燈光更淡了，那串項鏈在淡淡的燈光下，還是很清晰的閃著猩紅的光，完整的一條項鏈。“要試試嗎？”唐正禮坐了起來，接過來戴在她脖子上，扣好：“行嗎？”

    米喜不知道怎麽說了，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他說：“Ａ城那邊的房子還沒有退，東西也還在。我們還可以去住，帶著大叔，還有爸爸，還去上山玩。到時候我多穿幾串送你！”

    “好！”米喜勾住他的脖子吻他。唐正禮抱著她的腰，倒在被窩裏。

    他說：“已經很晚了！明天你多睡一會！”他這麽一說，米喜想起來了，伸手推他，要起來調鬧鍾。明天總不好兩個做晚輩的睡著，讓米爸爸起來做早飯吧。一個月了，也就回來一次，得早起給他做頓飯。唐正禮拉住她手，把她扯到懷裏抱著：“做什麽？調鬧鍾嗎？我已經幫你調了！”

    米喜不信：“你調了嗎？”他笑著抱緊她，米喜掙紮不開，也不想動了，似睡非睡的時候，朦朧在他的懷裏，真的很舒服，已經倦意滿身，而他的懷抱是那樣溫暖，軟綿綿的，太讓人眷戀。最美不過情人的懷抱。睡吧，還想那麽多做什麽，什麽都讓他去想，有他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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