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5以身試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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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室的門已經被帶上有一會了,桑雪的腦袋卻沉覺耷拉著,始終沒有勇氣抬起頭來。她恨自己為什麽不從一開始就把話說清楚,害趙牧一直陷在期待之中,以為她總有一天會同他一樣,捧出一顆心來愛著對方。

    她是個騙子,戴著偽善的麵具假裝是聖母。她演了一手好戲,真真假假辨不清,演著演著,連她自己都信了這是她的本色出演……

    可這劇本還長得很,尚不到謝幕的時候,已經付出了大半的努力,她必須演到殺青那一刻。

    桑雪深吸一口氣,正要整理好情緒回辦公桌工作,手機卻響了起來。

    宋清珊打來的電話,問趙牧有沒有來找她。

    “來過,剛走……”

    宋清珊稍稍舒了口氣,急急地同身後的莊雯璟匯報。

    電話那頭的語氣又急切又自責,桑雪眉心一跳,不安問道:“趙牧還不能出院嗎?”

    宋清珊一急,跺腳道:“他那種身體狀況,怎麽能出院!”

    “怎麽回事?”桑雪心頭一緊,滿臉憂色。

    在桑雪的追問下,宋清珊吞吞吐吐,直怪自己不好。

    原來前一天傍晚,宋清珊下班順路去了醫院。她見趙牧醒了,一時興奮得話多說了幾句,說漏了桑雪婚禮那天沒出現的原因。當時沒見趙牧有什麽反應,他甚至麵色淡然地說,隻要桑雪喜歡的,他會祝福他們的。

    宋清珊神經大條,以為趙牧說的是真心話,事後回想起當時趙牧臉上的神情,分明是悲痛的。想來也是,換誰能夠接受這樣的變故。

    宋清珊兀自以為皆大歡喜,可今早醫生查房時發現趙牧不知所蹤,她才知道壞事了。

    趙牧的心髒剛植入支架,需要留在醫院觀察以防並發症。人是因為她一句話不見的,宋清珊比誰都急。

    桑雪頓五雷轟頂,前所未有的不安起來。她從未聽宋清珊提起做手術的事,潛意識裏,她也沒把趙牧的病想得有多嚴重。更何況剛剛趙牧才寬慰過她,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醫生都同意他出院了。沒想到他為了讓她安心,竟撒謊了。

    趙牧原來早就知道她和別人結婚的事……那麽,他來是為了求證嗎?

    桑雪不敢往下想,否則她一想到趙牧撐著傷透的心來見她,而她還試圖瞞天過海時,罪惡感便會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桑雪捏著手機,身形已經是要追出去的姿態了,沈彥柏突然抬手將她圈入懷中。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肩胛骨,新長出來的胡渣隔著毛衣刺痛了她。

    “不可以去……”

    他像個受傷的孩子,輕輕蹭著她的臉尋求慰藉。他的雙臂環在她胸前,愈發用力。即便感覺她有點喘不過氣了,他也不敢有絲毫鬆懈。隱隱有一種預感,隻要她踏出這扇門,他所有的努力都會前功盡棄。

    他曾認定她是不愛趙牧的,可他此刻卻不敢這般斷言了。

    今天發生的事,是趙牧先一步示了弱,恰到好處地率先博得她同情心。不管她愛趙牧也好,不愛也好,他看得出,她對那個男人心存愧疚。她越是覺得欠了趙牧的,越是會無條件地傾向他,最後會不會因為同情而生愛?

    趙牧,他是不會放在眼中的,他也不信趙牧有本事能將桑雪爭回去。他隻怕她的心沒有偏向她這一邊,像他自己說的,“重要不是白紙黑字的證明,重要的是桑雪的心”,可他卻是最不能確認她心的人。

    “我求你,不要去……”

    卑微的聲音落在桑雪耳邊,她的身軀微微一震,他語氣中的乞求讓她受之不起。

    從關島到墨城,他雖然依舊油腔滑調的,對她卻是少了幾分霸道,多了幾分溫柔,甚至是失了麵子地在她麵前低聲下氣。她不是鐵石心腸,一個男人不談尊嚴地軟硬兼施,求著她留下,她會心動,會搖擺。

    可是……

    她偏向沈彥柏的心遲疑了。

    倘若選擇沈彥柏,就意味著缺乏安全感。那些不知真假的緋聞裏與他牽扯的女人太多,即便有一紙婚書牽絆著,往後餘生的幸福十有八九是走不長的。她沒那麽大的勇氣,拿餘生賭他會變得專一。

    而趙牧,他同樣為了付出了許多,那麽多年的相處,沒有愛情也有親情,她做不來狠心地說放就放。

    她左右為難,扮演著一位誰都不願傷害的聖潔白蓮花,這樣的自己,連她自己都惡心。

    她不善於處於這樣的境況,隻能像個逃兵,棄兵解甲,遠離戰場,誰也不要了。

    喉嚨口泛起陣陣苦澀,桑雪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狠狠心要將他的手扒拉下,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伴隨著幾下敲門聲一同傳來是戲謔的笑聲和並不標準的中文。

    “以後員工守則要加一條,禁止在辦公室撒狗糧,會議室也不行。”

    說話間,一張五官深邃的臉出現了門口,沈彥柏不悅地鬆了手。

    “Eric!”沈彥柏咬著牙槽,憤懣地望向這位不速之客。

    言溯遊咧著嘴,笑容裏滿是恍然大悟。他本以為沈彥柏是看在與葉爵銘交情的份上,發條會解燃眉之急地接手了葉爵銘的工作。如今看來,原來是不愛江山愛美人。

    言溯遊好奇地問沈彥柏是何時把魔爪伸進他公司的,沈彥柏輕哼:“你們把她藏這麽深,害我跟無頭蒼蠅似的找了好多年。”

    言溯遊更困惑了,他將目光轉至桑雪身上,打量了半天才對上號。

    公司裏叫Sherry的有三個,加上他嚴重的臉盲,結合了進門前聽來的八卦,他才想起來眼前這個叫Sherry的,是葉爵銘的助理。

    英文名重的這個事,給言溯遊帶來的困擾不少。開會時隨口點個叫“Mark”的名,至少有三、四個人回應他,這種尷尬一周總要碰到幾回。言溯遊邊思忖著還要不要繼續自己製定的遊戲規則,邊繼續打量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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