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悄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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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瑾安帶走了田秀雅連夜做的四個煎餅,還有那套工整的西裝襯衫,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拿。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郝歡喜還特意起了個大早,熬了一鍋紅棗粥,沒想到阿傑起來時,才告訴她身旁的床鋪早就冰涼,賀瑾安在半夜就悄悄離開了。

    郝紅旗為賀瑾安解釋道:“他這是特意不讓我們送的,也好,走的幹脆。”

    阿傑心中不舍,問道:“那他還會回來嗎?”

    郝紅旗笑著摸一下兒子的腦袋,“當然,離的也不遠,以後見麵的機會有的是哩。”

    阿傑這才心中舒暢起來,高興地坐到桌上喝粥去了。

    郝歡喜一整天悵然若失,卻又不知這股莫名情緒從何而來。

    窗外真的晴了,連日來的陰雨終於劃上了休止符,一直阻斷的對外交通也順暢了。

    村裏村外大家都活動起來,母親抱著娃娃曬太陽,奶奶帶著孫子串門,莊稼漢扛起鋤頭給莊稼鬆土,背起噴霧器給農作物除蟲,大家哼著山歌兒,談論著今年的收成,臉上又恢複了以往的笑容。

    算算日子,再有半個多月就要開學了,郝紅旗去鎮上打聽妮妮的畢業考成績還沒回來。村子裏卻開來一輛吉普車,原來是村長石立海的的兒子提著大包小包回來看他了,帶著石霄,還有蹭車的郝誌華。

    聽說大伯回來了,郝歡喜就想起李桂花給她們楊梅園打農藥的事,是該討個說法了。

    下午郝紅旗到家,轉達班主任的回話說是成績要等上頭的通知,到時會在學校公布欄統一發榜,郝歡妮緊提的一顆心鬆了又緊,心想不如早早讓成績出來痛快,免得她時時提心吊膽。

    但當郝紅旗問她有信心考上二中麽,郝歡妮回答的倒絲毫不猶豫,“應該可以的。”

    田秀雅他們就鬆了口氣。

    聊著聊著,就說到村長家來客人了,郝歡喜自然就想起來了,“爸,大伯也回來了。那李桂花買百草清的事,你什麽時候過去說啊?”

    “大哥回來了,這麽快的?”郝紅旗有些不信。

    “阿傑和我都看到的。”郝歡喜說,一旁的郝歡傑也點點頭。

    郝紅旗默了一會,就說:“今兒太晚了,再說大哥才回家我一上門就說這個也不好,明天吧,明天我親自去問大哥。”

    第二天一大早,郝歡喜燒了一鍋熱水下麵條呢,田秀雅突然焦急地撩開簾子走進來,說道:“大丫頭,你快去看看,你爸是不是一個人跑到上邊問你大伯那件事了?我怕他一個人說不清楚,被你伯媽誆了,你快去!”

    “上邊”就指的是郝誌華家,因為郝誌華的那棟房子在沙屯坳的最高處,同時也處在郝紅旗家的上邊,所以田秀雅每次急起來就用“上邊”表示大哥家。

    郝歡喜丟了鍋鏟,手隨便擦了兩下就往大伯家跑去。

    遠遠地就見前邊的泥土坪上,郝紅旗和郝誌華有說有笑站在外頭抽煙,郝誌華看到她急匆匆的樣子招呼道:“喲,歡喜來了啊,正好,我從城裏捎了一瓶維C果汁粉,吃了對老人孩子都補營養的,你也去衝一杯喝喝。”

    郝紅旗也笑,“你大伯買回來的稀罕東西,咱這山窩窩可沒有的哩。”

    果然,堂屋裏,郝玉蓉郝玉林還有何秋菊每人都端著雙紅喜字搪瓷杯,衝泡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維C果汁粉就著饃饃吃的正香呢。

    郝歡喜哪有興致嚐這個,怕她爸根本還沒提那件事,就走到郝紅旗身旁,壓低了嗓子道:“爸,你問了嗎?”

    郝紅旗吸了一口煙,說:“問了,沒影的事。別再提了。”

    怎麽就成了沒影的事了呢,明明那天她都親眼看到了。而且昨下午郝紅旗還信誓旦旦地說一定要問個明白追究到底的,怎麽突然就不讓她提了呢。郝歡喜震愕地看著郝紅旗,他不會臨陣倒戈了吧?

    “爸,怎麽回事啊,我那天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不可能弄錯的。”

    “什麽看的清清楚楚的?”好巧那邊李桂花笑眯眯地端了一碗衝泡的營養果汁粉,熱絡地要遞給她,“歡喜啊,你爸和你今天都來得巧,有口福。你大伯回來還帶了野味的,午飯要不就在咱這吃?”

    郝紅旗急忙客氣地推辭,“嫂子,不用了,那一點兔子肉哪裏夠這麽多人瓜分的。既然都說清楚了,我們就不多待了,你們忙吧。”

    說罷就要拉著女兒回去。

    郝歡喜自是不願意,她不過是晚來這麽幾分鍾,難道李桂花那張巧嘴就能瞞天過海,把自己做過的醜事輕描淡寫地揭過了?她可不信!

    “我今天必須把事情說清楚!”郝歡喜掙脫郝紅旗的手,氣衝衝走到佇立在牆根一臉詭笑的李桂花麵前,厲聲質問:“伯媽,我就不兜圈子了。上次我去鎮上送楊梅,親耳聽到也是親眼看見你在跟一個賣農藥的小店老板說話,那老板問你要賬,你手上沒錢,就推脫下次再給,跳上一拖拉機走了。那老板親自和我說,你在他手上買了半箱劇毒的百草清,一共六瓶,還沒給錢呢,是也不是?”

    李桂花眼中飛快地躲閃了一下,幸好剛才郝紅旗提到這事她早有準備,迅速就笑著道:“怎麽可能嘛,我從來沒買過什麽百草清,又怎麽可能賒賬嘛,歡喜,你絕對是看錯了。”

    郝歡喜冷笑,轉向皺著眉的郝紅旗和有些發愣的郝誌華,非常冷靜,“爸,大伯,我再怎樣也不會把伯媽的臉認錯,不會把伯媽的聲音聽錯,更何況,那老板還拿出伯媽打的欠條,白紙黑字,年月日買的貨品數目都一清二楚。對了,伯媽,上邊還有你的簽字哦。”

    她故意拉長了聲音,很滿意地看到李桂花的臉色瞬間白了一下,手指立即扣緊了瓷碗的邊沿。

    剛才郝紅旗沒跟李桂花說的這麽仔細,隻直接問她是不是賒賬買過農藥,說是郝歡喜看到她和店老板說話。空口無憑,李桂花哪裏會承認?哪曉得郝歡喜竟看過那張欠條?

    李桂花背脊驚出了一身冷汗,偷眼去瞄自己的丈夫,這事她可是瞞著郝誌華的……

    郝歡喜深知稍微一拖延指不定花言巧語的李桂花又要從中作亂,快速地說道:“大伯,你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找那個小店老板對峙。那老板個子不高,右臉靠近鼻翼的地方有顆黑痣,大伯,既然和你是朋友,你總該又印象的吧?還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伯媽去那家店還買了幾袋化肥吧,也沒給錢,不出預料的話,這化肥肯定還沒用完的,大伯,你就到家裏找找看,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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