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歡喜答應進奧數小組，日常學習就更加忙碌。加上月考隻剩下十天時間，郝歡喜根本無暇顧及其他，瘋狂地埋頭複習。她並不是對排名有什麽執念，隻是一想到月考成績關乎她的學費減免還有獎學金，郝歡喜就不敢鬆懈。

    不過，英語口語依舊沒什麽大的起色。石霄倒是有好好地教她，幸好平時的英語考試不需要考口語，所以郝歡喜的啞巴英語其實還不錯的。

    “這次小測，有個別同學，原本成績還不錯的，可這次英語考的特別差，馬上就要月考了，一定要引起重視啊。”

    郝歡喜微微用手掩麵，英語老師說的該不是她吧？

    試卷發下來，果然，62分。

    咳咳，至少比她自己測試的不及格要好的很多嘛。郝歡喜默默地給自己找借口。

    卓美姝悄悄地湊過來，拉開郝歡喜擋著自己試卷的胳膊，看到她的分數，神情微愕，“咦，咱倆分數差不多呢。”

    什麽？！連卓美姝這個沒上過學堂的後進生英語都比她好嗎。郝歡喜不可置信地搶過同桌的試卷，結果，看到一個鮮紅的“26”分。她吐血，這是哪門子的差不多嘛！數字順序不一樣代表的意思完全不是一個層次好嗎！

    “你那是什麽眼神嘛。我可是零基礎誒，第一次考成這樣，我覺得很棒了哦。”卓美姝非常厚臉皮地說道。

    郝歡喜很是無奈地刺激她，“話說，你的監護人就沒有對你的學習提出更高一點的要求嗎？”

    卓美姝歪過頭，很是認真地想了想，“哦，他好像……沒有和我談過這方麵的事呢。”

    是嗎？郝歡喜一愣，她原本以為，像卓美姝這樣的大家庭出身，而且從小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就算是不算親近的監護人，也會對她的期待更高一點才對。可現在聽卓美姝的話，好像對方對她完全是聽之任之的態度呢。

    周六，郝歡喜一回家，就發現“秀雅製衣”門麵生意火爆，她有些不敢置信。

    “啊，多虧了胡娟幫我做的宣傳，現在連江小學好多女老師都來我這做衣服呢。”訂單多起來，田秀雅笑容滿麵，眼中充滿著希望。

    胡娟？還有連江小學？郝歡喜沒想到胡娟原來是連江小學的老師，她記得弟弟就轉到這所小學讀書的。這也是郝紅旗特地登門拜謝帶來的意外收獲，郝歡喜先前還擔心母親的製衣店在開張初期會很冷清，看樣子她是多慮了。

    “媽，這也側麵說明你手藝好嘛。”上門的客人又不是傻子，若不是看到胡娟身上的衣服確實款式好看，質量上乘，誰會願意掏錢到這新店當“小白鼠”啊。

    田秀雅笑了，看得出這些天她心情不錯，臉上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像日子有了盼頭，精神頭十足。

    “對了，爸呢。他從廣省回來了吧？怎麽樣了？”郝歡喜這幾天一直惦記著這事，郝紅旗孤身一人南下廣省，路途遙遠，她生怕父親在陌生繁華的大都市迷了眼。

    想起丈夫，田秀雅才神色認真起來，“你爸啊，淩晨三點一到家蒙頭就睡，現在還沒醒呢。”

    郝歡喜一怔，算算日子，確實從菁南到廣省Z城坐綠皮火車光在路途就要花三天，郝紅旗總還得在酒店住兩晚去找水果市場轉轉看看情況，加起來去一趟至少五天的時間。她掀開簾子往臥室看了一眼，床鋪上郝紅旗隻脫了鞋子，襪子都沒脫，腳還露在外邊，身上合了一張薄毯子，呼嚕打的直響。他眼底一片淡淡的青色，看得出這一趟累得不輕。

    郝歡喜輕輕放下簾子，把門帶上。去市場買幾個小菜，秤了點五花肉和一條鯽魚，把鯽魚苦膽處理了魚鱗刮了用鹽浸著放進餐櫃裏，又把碗刷了，這才跟田秀雅打了聲招呼，往城北那邊走去。

    路上碰到郝歡妮，這丫頭……一大早郝歡妮去宿舍喊她，她還在睡懶覺呢。

    看到姐，郝歡妮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以前在沙屯坳時，她幾乎每天都起得很早，喂雞趕鴨拌豬食去菜園摘菜，忙裏忙外一刻不停，現在全家住到城裏，沒有農活要她幹，一日三餐到食堂就有的吃，她一開始還不適應，可很快就發現寄宿生活輕鬆極了。一到周末她就更懶散了，今早要不是譚晶提醒她，恐怕她得睡到日上三竿。

    “你這小懶豬，睡過頭了吧？”郝歡喜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倒是沒責備妹妹的意思。難得一個好好的周末，她總不能奢求別人都像她一樣早起六點就去跑步吧。

    郝歡妮就開心起來，“你去美姝姐家給她補習呢？”

    “對啊，我中午……可能晚點回。你們給我留點菜就行。對了，爸從廣省給我們買了禮物呢，你回去看看吧。”郝歡喜笑道。

    “真的呀，爸回來啦！”郝歡喜興奮起來，在她看來廣省可是大地方，爸給他們買的肯定是好東西。

    趕緊揮揮手，激動地加快步子往店鋪那邊去了。

    郝歡喜到了卓美姝住的宅子裏，一個駝背的啞仆給她開了門，郝歡喜朝他笑了笑，就熟門熟路地上了二樓。

    卓美姝拿著顏料筆，坐在窗前在一張畫布上胡亂塗抹著，郝歡喜看過幾張她的作品，每一張都是色彩斑斕、構造大膽的風景畫，和這古樸沉靜家具幽暗的宅子對比鮮明，很是突兀。

    看她還專注在自己的世界，郝歡喜便輕輕走到床邊坐下。枕頭旁放著一本封麵磨的看不清字的線裝書，她拿起翻了幾頁，發現是一本講述民間神話故事的小人書，蠅頭小字，看的她眼睛疼。

    “好看嗎？”過了一會，卓美姝湊過來，問。

    “還行。”郝歡喜說。

    卓美姝拿過她手上的書，塞進抽屜裏。郝歡喜搬一把椅子坐在書桌前，兩個女孩邊說邊鬧，開始補習。

    外邊日頭升高了，院子裏傳來一股幽幽的香味，淡淡的，像是花草的清香，但還夾雜著其他什麽微澀的味道。

    “休息一下吧，哎喲，累死我了。”卓美姝合上書本，沒形象地往床上一躺。

    郝歡喜笑了，這丫頭，就讓她集中精神看一會書做幾道題就累了？再過一周可就要考試了啊。

    她把桌上的書本整理好，蓋上文具盒，正要說什麽，卓美姝突然從床上蹦起來，拉起她的手，道：“中午和我一起吃吧，就我在家。”

    郝歡喜有些意外，遲疑了一下，“方便嗎。”

    先前她就發現了，這個家中好像沒有一絲煙火氣，有時她天黑才離開，都沒聞到飯菜的香味，雖然很奇怪，但她明智地沒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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