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全在她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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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變成了傻子。

    整個生理期,除了去衛生間,其他時間都是在床上度過的。

    若不是還得大小便、換姨媽巾,想必我能徹底做到腳不沾地。

    至於吃飯喝水,都有人喂。

    三叔定時前來送餐送水,像伺候孩子那樣,一口口遞到我嘴邊。

    我的食欲很差,吃兩口就閉上嘴巴,把腦袋歪到了一旁。

    他也不勉強,喂我喝了點水,端起餐盤就走。

    半句廢話都沒有。

    一周後,他照舊拿了早餐進來。

    吃了幾口,我又扭頭拒絕。

    這回,他終於開口說話。

    “沒完了是不是?如果死的是我,你還會這麽傷心嗎?”聲線寒涼。

    我不予理睬,閉上眼睛消極抵抗。

    能夠感覺到,他的深邃目光一直落在我臉上。

    稍事安靜,腳步聲遠去。

    我翻了個身,繼續挺屍。

    沒多久,三叔回來了。

    剛在床邊站穩,大手便掀開了我身上的棉被。

    下一秒,整個人被他橫抱在懷中。

    我不掙紮也不出聲,由著他氣哼哼地前行。

    聽到水聲,恍然睜眼,望見了正在注水的獨立式浴缸。

    隨即,我被放到了浴缸裏。

    溫水瞬間濕透了衣褲,黏黏膩膩地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緊接著,溫熱的水線劈頭蓋臉衝了下來。

    我闔上刺痛的雙眼,任由三叔解開束發、搽抹洗發露、揉洗發絲、悉心衝淨。

    洗完,用浴巾包好頭發,他又利落地扒去了我的衣裳。

    沒了束縛,舒坦不少。

    一隻電動牙刷“嗡嗡”叫著被塞進嘴巴,我緩緩張開了眼眸。

    男人就蹲在旁邊望著我。

    目光很冷淡,沒有半點熱度。

    刷完牙,他把我拎出了浴缸。

    在花灑下衝衝洗洗,徹底清潔之後,我被裹上浴袍,扛出主臥房,送到了隔壁客臥房的床上。

    枕頭上有歐梨香,說明他在這裏睡過。

    幫我吹幹了頭發,他又走了。

    我穿著寬大的白色浴袍,躺在藏青色床單上,海藻般栗色長發鋪在身後,慵懶得像隻挪威森林貓。

    沒過多久,三叔快步回來,扛起我,回了主臥房。

    被扔在圓床上,我發現床單被罩和枕套都換了。

    湛藍色的純棉寢具,滿鼻子太陽味兒。

    “這是紀耀揚給我的信,本來他不想讓你看的。瞧你這個三魂丟了七魄的德性,還是看看的好。紀耀揚在天有靈,應該不會怪我。”說完,他從口袋裏掏出兩頁紙,擲在床上,轉身離去。

    拿到信箋,我那停跳了一周的心髒又開始“突突”。

    咬著嘴唇克製良久,這才哆哆嗦嗦地展開。

    是耀揚的字跡沒錯,——

    “蔣少恭:

    這封信賠上了一個男人的自尊,所以你要耐心讀完。

    你我之間的競爭,我認輸了。

    但,我不是輸給你,而是輸給了自己的身體。

    心心早就知道我將不久於人世,所以,她拋開一切(包括你),陪我出來散心。

    過些天,她會帶著我的骨灰返回桂城。

    我的父母親都葬在桂城公墓‘永思苑’,她也一定會讓我長眠在那個地方。

    你隻要在那裏設個眼線,就能第一時間得知心心的行蹤。

    別誤會,我不是要把她托付給你。

    她想跟誰在一起,全在她心之所向。

    你若真的愛她,自然得拿出本事來俘獲她的芳心。

    可有一點,不管你們之間會不會開花結果,你都絕對不能傷害她。

    否則,紀耀揚會拉你下地獄!!

    現在,就說說我為何要給你寫這封信吧。

    心心從小到大沒什麽朋友,如今連最後一個家人也要離她而去,你就是他最親近的人了。

    有一件事,也隻有你能幫得上忙。

    你應該知道卓宵這個人吧?

    當年我所遭遇的那場車禍就跟他有關。

    那天是我的十八歲生日,父親載著母親和我去接心心一起吃晚餐。

    路上,卓宵那個混賬給我打來電話,說他已經把心心給睡了,讓我不要再黏著心心、不要再阻止心心見他。

    我明知他在含血噴人,自然火冒三丈。

    於是,讓那個王八蛋原地等著,我要去會會他。

    掛了電話,父母勸我冷靜對待,不要去赴約,以防掉進別人的圈套。

    我什麽都聽不進去,腦袋一熱,就用跳車來威脅父親停車。

    結果,父親一分神,沒能及時避開對麵駛來的大貨車。

    父母因為我的魯莽而丟掉了性命,我自己則沉睡了三年。

    心心知道真相之後,始終表現得過於鎮定。

    她是個恩怨分明的姑娘,這件事一定是個過不去的坎兒。

    一旦失親之痛稍有緩解,她極有可能找卓宵報仇。

    她已經吃了太多的苦,理應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千萬不可再卷入是非紛爭之中了。

    卓宵總有一天會遭報應,犯不上為了那個渣滓搭上她自己。

    所以,蔣少恭,我想請你阻止心心報仇,別讓她做傻事。

    再有,她現在以為自己懷了孕,其實不然。

    具體來龍去脈,你看了我給她寫的信自會明白,在此不做贅述。

    你跟她見麵之後暫時不要拆穿‘假孕’一事,待我入土為安、一切塵埃落定,再把那封信給她。

    我寫給你的這封信,亦不必讓她看見。

    別不多說,就此打住。

    蔣少恭,拜托你了!!

    紀耀揚絕筆”

    看到最後,展信時的顫抖漸漸平複下來。

    我按照原有的折痕,把信箋重新疊好。

    凝著目光發了會兒呆,七天來的第一句話終於出口,“三叔——”

    聲音不大,不確定他會不會聽見。

    俄而,房門打開,男人走了進來。

    站在床邊,他挑眉看著我,“想通了?”

    我仰頭回望,“幫我報仇。”

    他輕扯唇角,笑容直達眼底,“籌碼呢?”

    “你想要什麽?”其實,不必問出口的。

    “我想要你。”他不作半分猶豫。

    “好。”我嫣然一笑,“你想要多久?或者說,你想要多少次?”

    他猛地欺身而下,將我死死壓在床上,“一輩子,無數次!”

    我怔怔地盯著帥氣的眉眼,“你不嫌我髒嗎?”

    ——“遭辱大戲”之後,我曾問過同樣的問題。

    男人把嘴唇抵在我的頰上,“那句話我已經說過三次,不會再說。希望你能鏤刻在心裏,永遠也不要再問。”

    “這次跟上次不同。”我掩去了眸子裏的水氣,“我和耀揚……”

    他沒容我把話說完,惡狠狠地吻了下來。

    嘴唇很疼,緩解了心裏的痛楚。

    吻罷,他抬手捏住了我的下頜。

    “駱心,我鄭重警告你:紀耀揚已經死了,以後不準你再提起他。想讓我幫你報仇,就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樣任意妄為,必須學會取悅我,懂嗎?”言辭冷血,語氣卻是溫和的。

    我笑得僵硬,“求你幫忙,須得交付身體、拋卻自尊,還不如我自己用身體去報仇了!”

    他的指肚碾壓著我的嘴唇,咬著牙根反詰,“用身體報仇?你能忍住惡心去睡卓宵嗎?還是你準備睡個有實力的金主來幫你報仇?你問問自己,經曆過我給你的夜月花朝,還有男人能駕馭得了你嗎?嗯?”

    每個問號都透著恨意。

    “我知道,你遲早會報複我的。現在我有求於你,正是時候,對不對?”問罷,我扭臉看向一邊,眼圈有點熱。

    他的手指再度襲上我的下頜,令我不得不跟他對視。

    “不管是誰,觸碰了我的底線,勢必要受到懲罰,懂嗎?”又開始咬牙,“我可以寵得你沒邊兒沒沿兒,但是你不能挑戰我的忍耐力。一旦突破限度,我,就不是我了!”

    嗬嗬,這才是真實的蔣少恭吧!

    我忽閃著長睫,梨渦淺笑,直戳他的肺管子,“所以,你還是介意我做了那個手術、弄髒了自己,是不是?”

    “這麽短的時間,你問了兩遍了!”他鬆開我,跪直了身子,摘了袖扣解紐扣,“看來,我得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並不嫌棄!”

    “不……”我驚慌地搖頭,翻身想要爬走。

    剛到床邊,腳踝就被人抓住了。

    他幾乎沒用什麽力氣,輕輕鬆鬆把我拖了回去。

    這個過程中,浴袍全部跑到了腰間。

    “看來你是真的想換個新玩兒法……”沉聲喃完,他“啪啪”打了我兩下。

    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被拍出來。

    “蔣少恭,你特麽就是個混賬——”身體裏的“黑天鵝”躍然而出,我不要命地破口大罵。

    他竟然笑出了聲兒,“對,這才是小豹子應有的本來麵目!來吧,讓混賬好好疼一疼你!咱們半年多沒做了,你又在安全期,要敦幾次才好呢?”

    ——剛剛還寒風四起刀劍影,轉眼就滿麵桃花春意濃,這不是變態是什麽?

    “蔣少恭,你放開我——”我憤怒地手刨腳蹬。

    卻在掙紮間,被強行予取予求。

    毫無防備,痛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乃至於,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湛藍色的湖水之中,我化身為一葉扁舟……

    疼痛漸漸消散之時,男人忽然俯下身子耳語道,“小豹子,你知不知道……,我們之間沒有預備期……”

    我暗暗罵了聲“不要臉”,與此同時,咬著嘴唇,猛然向後仰頭,將後腦勺慣向他的麵部。

    “咣”一聲過後,我的腦袋反彈回落,摔在了床上。

    ——若非柔韌性好,保不齊會扭傷脖子。

    身後的男人悶哼一聲,動作卻依舊沒停。

    隨後,熱乎乎的血液“滴滴答答”落在了我的腰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