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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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感襲來的那一刻,淚水從眼中滑落,我闔上了眸子。
內疚和自責太折磨人心,莫不如就此死在他手上算了。
然,男人並沒有一直掐下去,收力之後,攬我入懷,弓唇印在了我的唇上。
我在哭,抽泣難止。
真的不明白,既然他這般恨我,隻管折磨蹂躪就好,為什麽還會投入地親吻,甚至還有貼心的照料。
是餘情未了嗎?
還是,他想讓我愛上他,然後再無情地把我拋棄,以作報複……
胡亂猜測中,熱吻結束。
男人跟我抵額待著,粗喘不止。
“駱心,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是狠話,卻帶著撕心裂肺的疼痛。
“蔣三爺……”我喃喃出口。
“叫‘三叔’。”他粗聲命令。
“……”
“乖,叫‘三叔’。”聲音軟了下來。
我哽咽著,低喚,“三叔……”
“駱駱……”他也喚了一聲,彎腰抱起我,進了裏間。
一條純白色婚紗闖進視線,裙擺上的珍珠美得醉心。
男人把我放在床上,跟我一同看向婚紗。
“還記得嗎?你逃走之前,我們最後一次做,你就是穿的它……”噥語過後,大手在遊走。
我懵然搖頭,看回他的臉,“對不起,我忘了……”
他一怔,眉宇間騰起了寒意。
“忘了?那樣激烈又纏綿的經曆,你居然會忘?”咬牙詰問,指尖用力。
我疼得輕吟一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是因為……”
弓唇又堵住了我的嘴,不輕不重地咬齧著。
含混的聲音從男人的唇角流出來,“忘了也沒關係……,可以重新上演……”
我還沒明白是什麽意思,他猛然起身,不由分說除去了我身上的衣物。
屋內不冷,我卻哆嗦連天,身體像篩糠一樣。
他跳下床去,摘了婚紗,麻利地為我穿上。
隨後,微抖的我被半擁著,站在了鏡子前。
鏡中的女人雖然頭發蓬亂、妝容普通,一襲婚紗卻把她映襯得十分清麗。
“看著,別眨眼!”男人在我耳畔寒聲命令,然後便咬住了我的耳垂。
心頭的火,又燎然起勢。
旋即,健碩的手臂環住我,婚紗長擺被挽起。
我惶然搖頭,“不,不要……”
他放開耳垂,喃語道,“你不是忘了嗎?現在慢慢回憶……”
說話間,皮帶扣在響。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很會撩。
可就算我的身體燃了起來,心理卻是排斥的。
遂,掙紮著,想要逃離。
然,鏡中男人輕輕鬆鬆禁錮住女人,順順利利融為一體。
我在啜泣,滿臉晶瑩的淚珠。
他在冷笑,目光塗滿了傷痛。
“駱駱……,駱駱……,我的駱駱……”
聲聲低呼,如號角,似哀鳴。
這種隨時隨地都能揮灑自如的超強能力,令人吃驚,亦令人恐懼。
驀地,我的肚子開始隱隱作痛。
有點像姨媽來時的感覺,又不太一樣。
“蔣三爺,不要,好疼……”呢喃著,我哀聲求饒。
他沒停,虎著臉色,“叫三叔……”
將歇的淚水又洶湧而出,我乖乖妥協,“三叔,求求你,我肚子疼……”
“肚子疼?”他停下來,望著鏡子,“很痛嗎?”
我有氣無力地點頭。
朦朧的視線中,臉色煞白,唇上的血色亦在消褪。
男人立刻離開我的身體,整理好衣褲,彎腰把我抱起,放到了床上。
一股異樣的溫熱在流動,我費力地看向下身。
潔白的婚紗上,赫然洇出了刺目的鮮紅。
蔣少恭也看見了。
他先是一愣,轉而快速發問,“你的生理期不是五天後才到嗎?”
我閉上眼睛,“不是……,這個月已經延遲好幾天了……”
話沒說完,就聽他恨聲咒罵一句。
意識混亂之時,珍珠婚紗被脫掉,換上了別的什麽衣服。
然後,身體在強壯的臂彎間悠蕩起伏。
“三爺,這是怎麽了?”不知道誰在問。
“趕緊開車,去醫院!”男人高聲命令。
可是為什麽聲音有點發顫呢!
又走了一段路,好像坐上了車子,我卻一直窩在那個帶著果香的懷抱裏。
“小豹子,醒一醒,別睡,聽話……”右耳畔喃聲不斷。
我想看看他的俊臉,告訴他,我把什麽都忘了,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眼皮好重啊,怎麽都睜不開。
身子更是軟得無處放置,仿佛隨時都能飛散。
在車上待了沒多久,又在臂彎間顛簸。
俄而,我的身體被放平。
感覺有些涼,整個人在飛快地往前移動。
消毒水味接踵而至,還有雜亂的絮語。
“蔣先生,別急,我們會處理……”
“蔣先生……”
“蔣先生……”
男人忽然咆哮了一句,“如果保不住大人和孩子,你們就等著上街要飯吧!”
世界頓時安靜下來。
隨後,我徹底走進了黑暗。
到處黑漆漆的,嚇人。
倏地,前方出現了媽媽的影像,溫婉的笑容跟照片裏一模一樣。
她身旁還帶著一個俊朗帥氣的小男孩。
“媽媽……”我很自然地喚了出來。
媽媽沒有理我,而是矮下身子跟小男孩說話。
我急了,奔她們走了過去。
“你給我站住!”媽媽收起笑容,厲聲凶我。
“媽媽……”我潸然淚下,“別離開我,好不好?”
她依然冷著臉色,“回去!帶著你兒子,給我走!”
說罷,推了小男孩一把。
小小的身子輕飄飄地飛了起來,嚇得我趕緊伸手去接。
然,接到了孩子,媽媽卻徹底消失不見了。
“媽——”抱緊懷裏的萌娃,我慟哭起來。
一隻稚嫩的小手爬上我的臉頰,幫我擦抹著淚水。
“媽咪,不哭,寶寶陪你……”童聲在溫柔地勸慰。
冰冷的心瞬間暖了起來,我卻徹底失去了意識。
睜開眼,已經是一天後的上午。
冬日的陽光難得如此明媚,照得病房裏亮堂堂的。
從特護口中得知,我懷孕了。
那天晚上出血不是來大姨媽,是先兆流產。
“駱小姐,您是不知道啊,蔣先生太緊張您了!他揚言,若是保不住您和孩子,就炸掉醫院,還要讓每一個醫護人員永遠失去從醫資格,隻能去街上乞討……”胖胖的特護姐姐說起這些仍舊心有餘悸。
我望著花瓶中的一大簇康乃馨,啞聲發問,“所以,我的孩子保住了?”
特護姐姐彎下腰,小聲兒對我說道,“經過專家們一天兩夜不眠不休的救治,暫時保住了這個孩子。”
“什麽叫暫時保住?”我擰眉不解。
她眯眼笑著,“別擔心,駱小姐。隻要您安心臥床休養,度過這段不穩定期,就沒什麽問題了。”
想來醫護人員都不喜歡把話說得太死,是為自己留退路呢。
我忽然記起了那個夢,——雖然不確切,就暫且當作是夢境吧!
——媽媽不讓我靠近她,還把那個孩子推給了我,是想要我們母子留在這人世上嗎?
念及此,眼淚便流了出來。
特護姐姐頓時慌了。
“哎喲我的駱小姐,您怎麽哭啦?千萬可不敢情緒激動啊!如果讓蔣先生看見您哭,會要了我的命呀!”
邊說邊去抽紙巾,遞給我的時候,手指都是抖的。
這種戰戰兢兢的態度,讓人覺得不自在。
我不想再跟她溝通,擦掉眼淚,闔上雙眸,假寐。
夜晚,病房裏終於清靜下來。
我躺在床上,撫著小腹發呆。
驀地,房門傳來響動。
第六感覺告訴我,來人一定不是醫護人員。
遂,立刻閉上眼睛,隻當已經入睡。
輕而慢的腳步聲在床邊完全隱沒,緊隨而至的是一聲歎息。
“我知道你沒睡。”男人嗓音低沉。
即便被戳中,我仍然不肯睜眼。
“放心吧,孩子保住了。”說完,他轉身離去。
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
哪怕我之前再十惡不赦,他差點就殺死自己的親骨肉,難道不該對孩子的媽媽說一聲“對不起”嗎?
如此淡然,除非……,除非他認定孩子不是他的。
我的眼淚又不爭氣地順頰滑落。
忽然想起特護姐姐叮囑過,千萬不可情緒激動,便趕緊擦幹淚水,對自己微笑。
“沒關係,我一個人也可以保護並照顧好孩子!”在心裏為自己鼓勁兒,那份委屈便自動瓦解掉了。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這話說得一點都不錯。
接連幾天,蔣少恭沒有再來。
除夕早上,狄芸居然出現在了病房裏。
“沁兒……”她扯著嗓門兒大叫,不管不顧地撲上來。
嚇得特護姐姐急忙把她拉住,“這位小姐,請您手下留情!”
我想跟狄芸單獨說話,便勸特護先回避,並保證不會有任何差池。
狄芸又適時地擼起了衣袖,大花臂一出,特護疾聲交代幾句,逃也似的走了。
“芸芸,你怎麽會來的?”我抓住狄芸的手,柔聲問道。
她凝眸看著我,“是蔣少恭派人通知我的。”
見我神色一怔,她皺起了眉毛,“那天通完電話,我就逼問我哥,他不得不從實招來。沁兒,不長心的男人害得你連記憶都丟了,怎麽你還要跟他在一起呢?”
事情太複雜,隻言片語解釋不明白,我不知道從何說起。
沉默的當口,寒冽的男聲倏然傳了過來。
“狄芸,什麽叫‘連記憶都丟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