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感謝大家上個月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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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靖白的情緒平複的很快,他閉上眼睛,抬手,拇指和食指分別壓在兩側的眼瞼上。

    片刻之後他轉身,牽起言陌的手,“走吧。”

    道路崎嶇,並不好走。

    相牽的兩人都異常沉默,隻有通過從掌心裏傳遞來的溫度感受著對方的存在,劫後餘生的喜悅也因為池靜嬈的死被衝淡了很多。

    陸靖白時不時的咳嗽兩聲,臉色蒼白,唇瓣上沾上了星星點點的血沫。

    言陌走在後麵,並沒有看見。

    身邊時不時的有特警經過,無人機在天空上盤旋。

    這裏是個風景特別秀麗的小山村,風景如畫,空氣清幽,地裏種著大片的茉莉花,現在正值花期,悠悠的花香被風吹至鼻端。

    如果不是有被綁架的陰影,這裏很適合來放鬆心情。

    嶽明被阿輝狠狠的一腳踢在腹部,頓時一陣鑽心的疼,他弓著腰踉蹌的退了幾步,‘呸’的一聲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他側頭,眼底映著不遠處閃爍的警燈。

    他勾了勾唇,輕蔑且不屑的挑釁,直起身子擺出戒備的姿勢,“再來。”

    阿輝並不戀戰,“今天算你命好,讓你再多活幾天,但你記住,背叛江哥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翻身跨上路邊的一輛摩托車,嶽明咬牙撲上去,手起刀落,將手術刀戳進了他撐著地的那條大腿上。

    受到襲擊,男人噴張的肌肉猛的繃緊,阿輝臉上露出凶狠的冷意,手肘彎曲,向後一頂……

    嶽明被正正的撞到下巴,巨大的力讓他身子後翻,摔在地上,腦子眩暈,一陣眼冒金星。

    “啊。”

    阿輝咬牙,按住受傷的腿,回頭,槍口對著嶽明的腦袋一陣亂掃。

    嶽明強撐著在地上滾了幾圈,險險避開,下顎好像脫臼了,痛得連抽口氣都費勁。

    警察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勢力範圍之內,阿輝握著摩托車的車把手,肌肉暴起,眼看著就要啟動車子竄出去。

    嶽明又一次撐著搖搖晃晃的身子站起來,撲過去阻攔他的行動。

    “你他媽找死。”

    阿輝徹底被惹怒了,回過身揪著他的衣領就是重重的一拳砸在他的臉上,電光火石之間,嶽明拔了車鑰匙,拚著最後一分力扔了出去。

    他本就是強弩之末,被阿輝接連的幾拳打的更是沒了反抗的力氣,他睜開被血糊住的腫脹的眼瞼,看著太陽周圍彩色的光暈,勾起了唇角。

    嶽明看見阿輝舉起了手裏的槍,槍口戳在他的眉心處,但是他無力反抗。

    不遠處,警察已經追過來了,“放下武器,手抱著後腦勺蹲下,不許動。”

    嶽明染滿血的唇瓣蠕動,極輕的說道:“爸,我給你爭光了。”

    他沒有成功拖住江昀,卻將他最信任的阿輝拖住了。

    ‘砰’。

    子彈從他眉心射入,後腦勺透出,血在半空中揚起了一捧絢麗的血花。

    被揪緊的衣領子鬆開,嶽明倒在地上,麵朝天空,陽光照在他臉上,暖融融的。

    好累。

    從入警隊起就一直很累,抓不完的毒販,破不完的案子,還要經受著良心的譴責給毒販傳遞消息,現在,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周圍變得異常安靜。

    他看到奮起反抗的阿輝被射中手臂、腿,最後一槍射中了持槍的那隻手的手腕,槍飛出去老遠,特警圍上去,將他麵部朝下死死的按在布滿碎石子的地上。

    男人雙目猩紅,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下雨了。

    嶽明定神,已經散了的瞳孔裏映出容崢的臉。

    他在哭,一個快四十、鋼鐵般硬朗英俊的男人,哭起來真醜。

    他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突然抬手,握住容崢滿是薄繭的手掌,“告訴頭兒,我沒給他丟臉,告訴我爸,我是殉職的。”

    “恩恩恩,你是殉職的,你爸會為你驕傲的,陸靖白也會為你驕傲,我讓局裏給你頒個大大的獎章。”

    嶽明笑了,緊握的手垂落下來,“不會有獎章的。”

    最後一句他說的很輕。

    他犯了罪啊。

    容崢哭著吼道:“你別不信啊,我搶也給你搶一個,嶽明,你睜開眼睛聽我把話說完啊。”

    容崢安排了當地警察在路口伏擊,但還是讓江昀給跑了。

    這起案子引起了公安廳高度重視,阿輝作為極重要的證人,被安排在醫院的特級病房,有十數名警察輪流看守,除了主治醫生和護士,不允許任何人探望。

    救護車上。

    陸靖白掀開蓋住嶽明臉的白布……

    男人的臉已經腫脹變形,看不出本來的模樣了,下顎和顴骨有明顯的骨折。

    言陌將空間留給了他,自己去了別處。

    容崢已經緩過來了,除了眼眶還有些紅,沒有哭過的痕跡,見言陌走過來,以為她是覺得被忽略了不高興。

    女人嘛,矯情是通病。

    總希望在自己男人心裏占唯一,其他人和事通通滾開。

    容崢遞給她一瓶礦泉水,“你讓他靜靜吧,嶽明是他一手帶出來的,雖然後來走錯了路,但最後還是走回了正確的路。”

    “恩,謝謝。”言陌擰開喝了一口。

    “這幾天你受驚了,”容崢漱了漱口,被爆炸的煙花濺了一嘴的土,嘴裏到現在都還有味兒,“靖白也不好過,那天晚上他去追你,為了救你還拚著自己的命不要攔住了江昀撞向對向車道來的超重貨車,那麽嚴重的車禍,醫生都下病危通知書了,昏睡了一晚第二天就鬧著出院,車禍現場的監控調回來的時候我和市局的其他小夥伴都驚呆了。”

    他添油加醋的說的有些嚴重。

    言陌側頭看了他一眼。

    另一頭。

    陸靖白接過護士手上的紗布和酒精,將嶽明臉上的血跡仔仔細細的擦拭幹淨,“你安心走吧,你爸爸以後我會替你照顧,我會告訴他,你是殉職的。”

    回去的路上。

    陸靖白看到了奚鉞的車,被警車攔住了,正叼著一隻狗尾巴草倚著車門用手扇風。

    他降下車窗,手伸出窗外,招了招,示意他跟上。

    奚鉞險些沒看見:“……”

    這他媽……

    排場越來越大了。

    坐飛機回鬆林。

    陸靖白閉著眼睛假寐,手一直緊緊握著言陌的手。

    經濟艙的位置逼仄又狹窄,男人身高體長,看著有點憋屈。

    眉頭緊鎖,似乎坐的不舒服,換了幾次姿勢。

    言陌朝空姐招了招手。

    “女士,請問您有什麽需要嗎?”

    “幫我拿個靠枕和薄毯。”

    “對不起女士,靠枕和薄毯已經分發完了,您看我將空調的出風口給您調小一點可以嗎?”

    陸靖白睜開眼睛,將言陌往懷裏攬了一下,長時間沒有說話,嗓音沙啞醇厚,“不用了。”

    “好的先生。”

    身材好、英俊帥氣又自帶一身貴公子氣息的男人容易引發女人的荷爾蒙,空姐驚豔的看著陸靖白,對方卻連眼角餘光都沒給她,垂眸看著懷裏不安分想要掙脫的女人,“你趴著,就是薄毯了,哪用那麽麻煩。”

    “你別鬧,這才剛出了車禍,還沒好完全呢,再壓一壓該廢了。”

    “容崢說的?”陸靖白皺眉,鬆了鬆力道,卻也沒有完全放開言陌,依舊將她攬在懷裏,隻是給了她自由活動的空間,“還有,什麽叫該廢了?”

    他貼過來,湊到她的耳邊:“哪裏要廢了?”

    言陌:“……”

    陸靖白吻了吻她薄薄的耳垂,言陌剛要躲,就聽見他一本正經的問:“還有多久才到鬆林?”

    “半個小時,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讓奚鉞給你看看。”

    知道陸靖白來了這裏,奚鉞、藺葉南和寧擇遠都來了,在換登機牌的時候非常有默契的選了離他們遠了幾排的位置。所以,他們這一排剩下的那個位置坐的是個陌生女人。

    陸靖白:“沒有不舒服,要忍不住了。”

    回到鬆林市局。

    容崢去張禹辦公室匯報工作,去‘旅遊’,僥幸進了抓捕現場的陸靖白自然也要去。

    張禹將一張早就準備好的假條直接拍在陸靖白的胸口上,“你別說話,聽了我胸口疼,準你半個月的假,去醫院好好躺著,你要再不回來,我這辦公室裏的茶都要被你媽給喝光了。”

    他一陣唉聲歎氣,“我們這種拿工資吃飯的普通人買餅好茶不容易,都讓你媽給糟蹋了。”

    泡了不喝,還嫌棄他不會泡。

    奈何人家是整個國內都排在前幾的上稅大戶,來了還得好生接待。

    他上輩子可能是把他們陸家的人給趕盡殺絕了,這輩子討債來了。

    張禹拍的地方正好是陸靖白被安全氣囊彈傷的那裏,陸靖白咳了兩聲,他急忙收手,“您老趕緊回去造人吧,暫時別來我這裏瞎晃悠,看的我這……”

    容崢:“胸口疼。”

    張禹抬腳踢他:“哪裏都有你,話這麽多。”

    陸靖白接過假條,當真頭也不回的轉身出了他的辦公室。

    張禹盼著他走,這真聽話的走了心裏又不平衡,“他這跑那麽快幹嘛?好歹道個別說聲謝謝。”

    “外麵顏如玉等著他,您以為跟您一樣,孤寡老人,回去暖被窩的人都沒有一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