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手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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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靖白出了張禹的辦公室就徑直朝著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經過小宋辦公桌的時候,將假條給了他。

    他推開門。

    言陌正在吃飯,沙發和茶幾的高度幾乎對等,她彎著身子,手肘支在腿上,一隻手撩著垂落下來的頭發。

    藺葉南和寧擇遠已經各忙各的了,就剩下奚鉞,被委以重任的留在這裏等他交接完工作將他壓到醫院做個詳細檢查。

    就算沒缺胳膊斷腿,但他那一身外傷和內傷,按照常理也該在醫院躺半個月修養。

    陸靖白走進去,在言陌身側坐下,在醫院醒來後的這幾天一直沒好好睡覺,熬的眼睛都紅了,這會兒坐下來,聞著女人身上淡淡的香味,便有些犯困。

    言陌已經吃好了,放下筷子,“回去嗎?”

    “恩,”陸靖白雖然應了,卻沒有起身,而是閉上眼睛,頭往一旁偏,靠在了言陌的肩上。

    奚鉞:“……”

    他看著言陌,又垂眸看了眼腕表,“你把他弄起來,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

    陸靖白是內出血,必須要去醫院做檢查,家裏設備不夠,處理點簡單的基礎外傷還差不多。

    靠在言陌肩上的男人皺了皺眉,睜開眼睛,眼裏的紅血色更明顯了。

    他揉了揉眼角,握著言陌的手起身,“走吧。”

    去醫院的路上是奚鉞開的車。

    陸靖白閉著眼睛靠在言陌肩上,時不時的咳嗽兩聲,女人骨骼小,又瘦了許多,靠在上麵硌得慌,實在算不上什麽美妙的感受。

    言陌夠著身子去拿挨著車門的靠枕,陸靖白按住她的肩:“別動,肩膀都是骨頭,戳得半邊腦袋都痛了。”

    讓他靠了一路,半邊肩膀都麻了,還被嫌棄,言陌推他:“那你靠那邊窗戶去。”

    陸靖白抓住她胡亂動作的手指,將人往懷裏攬了攬,睜開眼睛,裏麵都是危險的暗光。

    盯著言陌看了幾秒,男人開口,聲音粗沉了幾分,“讓你別動。”

    奚鉞:“陸哥,我最近窮,換不起車,你克製一點。”

    陸靖白:“……”

    “葉南明天搬新家你去嗎?不過他應該不會邀請你,好不容易才找到個比淺水灣風景清幽的。”

    本來前幾天就要搬的,言陌出事一直沒時間。

    陸靖白閉上眼睛沒搭理他。

    奚鉞已經安排好了,到醫院後,陸靖白直接去了檢查室。

    盡管如此,還是費了些時間,一番折騰下來,到家已經是吃飯的點了。

    張嫂笑著給他們拿拖鞋,“陸先生、陸太太。”

    顧鈺微坐在沙發上,即便是在家裏,背脊也挺得筆直。穿著淺色的職業套裝、頭發綰得一絲不苟,清貴的麵容上化著淡妝。

    聽到敲門聲,她回頭,看著走過來的陸靖白和言陌,對張嫂吩咐:“你先下去休息吧,今晚不用在主宅了。”

    “媽。”

    “媽。”

    陸靖白和言陌幾乎是同時開口。

    顧鈺微應了一聲,示意他們坐,優雅的目光在兩人麵上環顧了一周,最後落在言陌身上,微笑著問:“受傷了嗎?”

    “沒有,隻是被關了幾天。”

    “瘦了,這段時間在家好好休息,我讓張嫂做些補身體的給你好好補補。”

    言陌點頭:“謝謝媽。”

    顧鈺微的視線轉到陸靖白身上,唇角的弧度沉下來,冷冷的問:“傷怎麽樣了?”

    “沒大礙。”

    顧鈺微上下掃了他一眼:“沒大礙會吐血?”

    她動了動唇,想說什麽,但最終顧慮言陌在,將原本要說的話又壓了回去,“你們張局那裏已經答應我準你半個月的假了,趁這個時間在家裏好好養身體,也差不多該要個孩子了。”

    陸靖白:“孩子的事過段時間再說吧。”

    顧鈺微也沒勉強,她提這個話題本來就是為了讓陸靖白收收心,別整天想著緝毒什麽的,“吃飯吧。”

    吃完飯,她挽了手包要走,陸靖白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鍾,“這麽晚了還要去公司?”

    “我晚上不住這裏,你們忙吧,身體還沒恢複,要節製。”

    言陌:“……”

    陸靖白:“……知道了。”

    顧鈺微走後,言陌也上了樓,這段時間她的神經一直繃得很緊,幾乎沒有陷入過深度睡眠,倦得不行。

    關上房門,開燈,拉上厚厚的窗簾後開始脫衣服。

    “言陌……”

    陸靖白象征性的敲了兩下門,推開走進去。

    言陌身上的衣服脫到一半,白皙的肌膚和黑色的內衣露在外麵,男人的目光裏覆蓋著一層淡淡的陰影,將眸子映襯得格外深幽。

    他關上門,走過去,從身後圈住她裸露的腰肢,“去洗澡?”

    “恩。”

    “對不起,”陸靖白低頭,唇瓣細細的吻咬她的肩背,是真的咬,劃過的地方有深淺不一的齒痕。

    “嗚……”

    言陌咬緊唇,從喉嚨深處溢出一絲嗚咽。

    她在他懷裏掙紮,陸靖白突然攬緊她,將臉整個埋進了她的肩膀,嗓音都變了,“對不起,是我把你弄丟了。”

    沙啞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伴隨著熱氣一點點的沁進她的耳朵裏,有點癢,麻麻的。

    “當時害怕嗎?”他問。

    言陌搖頭。

    陸靖白看著她的目光太過專注,言陌以為他要說什麽,男人卻突然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很少是和風細雨的溫柔撫慰,每次都像是要將她拆分開咽下去一般,男人的唇瓣不如女人的那般精心嗬護,有微微粗糲的觸感。

    啟唇,舌尖沿著她的唇一掃而過,強勢的撬開她微微閉合著的貝齒,吮吸著她的唇舌。

    兩人身體交纏,模糊的曖昧聲音偶爾從貼合的唇瓣中溢出來。

    陸靖白將這段時間內心的恐懼、害怕、思戀、痛苦、絕望,各種複雜的情緒都發泄在言陌身上。

    言陌有些承受不住,皺眉,眼睛裏漸漸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我還沒洗澡。”

    陸靖白親吻著她,半晌,胸腔震動,溢出一個模糊的單音:“恩。”

    言陌的臉貼在他緊繃的胸口上,手指曲起,無意識的撥了撥他襯衫上的扣子,“陸靖白,萬一我死了呢。”

    男人的腳步頓住,垂眸,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她。

    他磨了磨牙,從齒縫裏擠出幾個字:“不許胡說。”

    陸靖白其實並沒有底氣,毒販都是恨不得將緝毒警祖宗八代都趕盡殺絕,像這樣綁了還能毫發無損救回來的情況,之前從未有過。

    在見到生命鮮活的言陌坐在床上的那一瞬間,他對江昀是感激的,哪怕她腰上綁著個炸彈。

    至少。

    還能見到她、能陪著她,即便下一秒就是萬劫不複的深淵,但兩人在一起,深淵也不足以為懼!

    但並不是每次都能這麽好運,也不是每個毒販都對某件事有這麽深的執念。

    江昀不給言陌注射毒品,完全是因為他的母親,那個在毒癮發作時對他百般淩辱,卻又在得到滿足後跪地祈求他原諒的女人。

    她將他,親手交給了龍哥,隻為換取一支針劑!

    江昀執著的想要證明女人可以為了某樣東西不顧一切,抵製毒品的侵害,所以,言陌才能活著。

    如果她碰了……

    如果再有下一次……

    漫長的無聲。

    浴室裏沒有開燈,陸靖白站在黑暗中,不說話,呼吸深深淺淺,低聲:“對不起。”

    除了道歉,他似乎已經沒有別的話能說了。

    陸靖白抬頭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眼睛裏逐漸湧上了一層熱意,“我答應過要保護好你,卻再次把你弄丟了,讓你受驚了。”

    “陸靖白……”

    “恩?”男人等她繼續說。

    卻聽言陌嚴肅的問:“你還洗不洗澡?”

    “……”

    “你手臂上的傷是不是又裂開了?我都聞到有血腥味了。”

    “……”

    “奚鉞沒回國之前那個家庭醫生,是不是因為受不了你不把身體當身體才辭職不幹的?怕你哪天掛了扼上他。”

    陸靖白將她放下來,摁開燈。

    雪亮的燈光傾瀉而下,將昏暗的浴室照得白燦燦一片。

    男人抬手,一顆一顆解開襯衫上的扣子,精瘦的胸肌若隱若現。

    他脫下衣服,早上才重新換過的紗布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陸靖白將襯衫扔進垃圾桶,解開紗布,血沿著手臂流下來,他微微皺眉,“好像是裂了,衣帽間裏有藥箱,你拿酒精噴一噴,明天再讓奚鉞過來處理。”

    言陌看了他數秒,“你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奇跡。”

    陸靖白不禁勾起了唇角,他突然攥起她的手腕將她壓在洗手間的牆壁上,“難道不是為了遇見你?”

    言陌瞪他:“……”

    男人笑的痞氣,在她唇上吻了吻:“反正都裂了,我們做點有意義的事,再給奚鉞打電話讓他過來重新縫針。”

    他的手撫過言陌的腰,沿著她的背脊來來回回的撫摸。

    言陌拒絕,“我先去拿藥箱。”

    陸靖白的手臂上還在流血,一滴滴砸落在腳邊,在磚麵上開出了花。

    “等一下去。”

    男人含著她的唇,沙啞的嗓音裏都是意亂情迷的腔調,言陌剛要搖頭,他已經徹底的闖了進來。

    他拂開她披在肩上的頭發,親吻著她細嫩的肌膚,鼻息間都是她香香軟軟的氣息。

    “言陌,”他一下一下的吻著她,將言陌推拒的手拉起來環在他的脖頸上,言陌還在掙紮,被他緊緊的摁住,粗啞的聲音裏含著戲謔的笑:“你乖一點,我身上有傷,再折騰幾下該廢了。”

    言陌真不敢亂動了,嫣紅的臉頰像綻放的桃花,眼睛濕漉漉的。

    “嗬,”陸靖白黑沉沉的眼眸一直盯著她,笑了一下,加大了力道。

    見言陌皺眉,眼裏染上了情欲的色彩,才終於緩了緩,親了下她的臉蛋,“真乖。”

    浴室裏溫度升高,燙的人肌膚都泛著微疼的戰栗感。

    結束後。

    陸靖白從西褲裏摸出手機塞在言陌汗濕的掌心裏,“給奚鉞打電話。”

    “你自己打。”

    她的嗓音裏還帶著事後的慵懶,微惱。

    陸靖白還在吻她:“手動不了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