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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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目測起來有一百二十平方,是三室一廳一廚一衛的格局。陽台上堆放了足夠多的蔬菜還有箱裝飲料。

    “你的快遞,”張小嬋邊說邊拆快遞。她是好奇夏蓮買了什麽。在她的印象裏,夏蓮的購物就是局限在菜市場。

    夏蓮不解地走到她身邊,她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買過東西。

    “這些什麽?”張小嬋從快遞盒子中拿出東西,看了看包裝盒上麵的文字介紹,“聾人鬧鍾?助聽器?什麽東西啊,這是”

    夏蓮不解地搖了搖頭。

    “誰在惡作劇,”張小嬋是想到了李焱,但轉念一想,若是他他肯定不會直接給自己。“估計是郵寄錯了,”她看著快遞箱子上的快遞單。

    房間內傳出電話聲。

    張小嬋看了一眼放在沙發上的手機,“不是我的。”

    夏蓮快步走去房間,書桌上的手機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

    “你好,這裏是派出所。”電話那端是一位男子聲音,“你是夏蓮麽?”

    看著天色,是要下雨了,陰陰沉沉的夾雜著有力的風。

    李焱帶著黑眼圈出現在眾人麵前時,正是要立裁課前的十分鍾。

    一臉壞笑的趙雲浩一把攬住李焱,“你昨晚是不是用功太深,走火入魔了。”

    困意連連的李焱,沒多餘的力氣回答他,“我睡會,上課叫我一聲。”

    “睡吧,睡吧,”陳成義氣地說,“放心睡去,不用擔心你的作業。”

    側臉爬在桌子上的李焱,微微一笑就閉上了眼。他眼睛痛,人太困了!

    上課鈴聲一響,李焱還沒待人叫,自己就困乏地醒了。他雙手拖著下巴,朦朧的視線在班級內掃視了一圈,沒見到夏蓮。

    老師要求一組的人員先相互給對方的作品的打分,然後在把作品交上去。這兩節課就讓大家來做品味,一一看看自己同窗好友的作品。

    李焱自言自語地說,“我又單下了。”

    陳成把一件衣服遞給了李焱,“給你,”

    “什麽啊?”

    “什麽什麽,你的作業。”陳成說道。

    室友三人昨晚抽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用布料七拚八湊地給李焱做了一件半身裙。“不想畢業了。這件雖然是敷衍了點,但總比你什麽都沒有好。”

    李焱疲乏地笑了笑,“你們真夠義氣,”

    “那必須的啊。”陳成絲毫不謙虛,“也不能白吃你的飯。”

    “我先留著,下次用。”他說著就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件白藍色的衣服,“今天的作業我做好了。”

    “啊?”陳成好奇地問,“做好了?”他說著就拿過李焱手中的衣服,“我看看,”

    交給立裁老師的作品,都放在前排的兩張桌子上。

    “來,我們現在一件件看看,一起來欣賞欣賞你們同班同學的設計水平。”她拿起了一條半身裙,“真是辛苦這位同學了,浪費了五分鍾時間找個布料,在浪費五分鍾時間縫了一圈。”她掃視了一圈教室內的學生,“怎麽不直接去買一件,十塊錢肯定夠了。”

    這下是明白了為什麽交上去的衣服沒有貼上同學的名字,這一招,實在是給大家留麵子。立裁老師的作業沒有明確規定是單件,是雙件,是褲子還是襯衫,全憑學生自覺。

    立裁老師扔到一旁的衣服越來越多,顯然敷衍的作業挺多的。

    “這件是誰的?”

    “他的!”陳成說。

    正一門心思想著夏蓮為什麽沒來是不是因為家裏出了什麽事的李焱,被趙雲浩在桌子下踢了踢腳,他這才注意到老師正看著自己。

    “啊,嗯,是我做的。”

    “紮染的?”

    李焱點了點頭。

    老師抖開了衣服,是一件印有藍色不對稱斑點的棉質長衫。

    布料是李焱親自染的。幾年前他在廣交會上認識了做布料拚接的胡老師,胡老師有工作室,可以給布料染圖案顏色。

    李焱本是想要在布料上染出朵朵白色的蓮花。但當他滿心期待的到了胡老師的工作室,卻被告知紮染不出來。

    不是紮染不出來蓮花的形狀,而是不知道如何紮才能染出蓮花的形狀。胡老師本人隻熟悉自己經常的紮的幾種圖案。

    紮染是我國傳統的一種印染方法,從紮到染都極具有創造性。要印染出的圖形,是千奇百怪莫衷一是,需要不斷的研究不斷的嚐試才行。

    李焱把自己的情況跟胡老師說了。胡老師結合工作室現有的材料,就讓他先紮染試試看,一個個對比,才會更接近自己想要的。

    工作室裏有板藍根葉子發酵而成的燃料,染出來的顏色是不同層次的藍。李焱想染青色的枝幹是不行了。胡老師說,青色需要的是板藍根的根莖發酵。姑且不說燃料發酵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就單說發酵的氣溫也是難以掌控。一般而言,植物草本要發酵成顏料,多是送去雲南發酵,因為那裏的氣溫最適宜。

    李焱帶來的滌綸布不行。滌綸不易染色,純棉的易上色。

    為了節省時間,節省布料,他先是問胡老師要來一些平日不用的純棉布塊,憑著自認為,把布折折疊疊,在用繩子係好扔到盛有黃綠色濃稠液體的盆中。約20分鍾以後,用長夾子夾出布塊,一一放在石板上,等著氧化。

    之前說的不同層次的藍,就是要看氧化的時間了。氧化時間的長短就決定了布料被染成藍色的淡濃。

    李焱不確定顏色,就隔著時間,一個個打開布團去衝洗。

    在解開繩子之前,誰也不知道棉布上的圖形會是什麽樣。即便他是朝著荷花的模樣來設計方案打結的,但布團也會因為浸泡時間,繩結的鬆緊程度,顏料的濃度,甚至是天氣的好壞而出現不同的圖案花紋。

    看著眼前顏色不一、花樣不一的布,李焱覺得很神奇。真得很神奇。在胡老師的提醒下,他把布拿到陽台上去晾曬。

    紮染最好的晾幹方式是陰幹。但現在時間不允許,隻能放在外麵讓弱弱的陽光和風吸收去水份。

    李焱一整夜都在紮布,染色,本來想著每紮一個就在本子上記下來紮法,然後逐步改進,這樣很快就能紮出荷花的形狀。

    結果,到最後,他隻能選擇一塊足夠大的布料,而不是看著印染上的花色做抉擇。

    李焱就憑借著親手印染布料的認真用心程度,被老師在課堂上誇了又誇並讓全班同學以他為榜樣。

    雙手沾染了藍色染料的李焱,在宿舍補了一覺後又精神奕奕了。

    “再來一個冰鎮龍蝦口怎麽樣?”肖宇看著菜單說,“說是新品。”

    龍蝦的季節,一條街上的商鋪門外處處是一片紅色的龍蝦廣告。

    “已經叫了四份了,你還好意思在叫?”陳成說。來這裏吃飯,是李焱請客。

    “就是李哥的意思,”肖宇委屈道。

    “差不多了,四份,平均一人一份。”趙雲浩說。

    李焱正想著夏蓮為什麽沒來上課,有沒有收到自己送的東西。聽到三人的爭執聲,他眨了眨回到了眼下的現實中,“點啊,四份肯定不夠吃的。”他說著就拿起自己身邊的單頁菜單,“服務員你們這裏龍蝦一共有多少口味?”

    “七種。”站在旁邊等著登記的服務員回答道。

    “行,七種各來一份!”李焱說著就把桌子上的菜單一起遞給服務員,“趕緊做吧,餓了。”目送服務員離開,轉眼一看,三人都齊齊望向他,“怎麽了,我臉上有龍蝦!”

    “讓我猜猜,”陳成一雙眼睛盯著李焱,“你是富二代?”李焱這幾日對錢的大方表現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就是個富二代。雖然沒有什麽大手筆,但是一連數日主動承包了三位室友的夥食,在宿舍裏增添了花草,給每張床鋪上都買了蚊帳,送了陳成專業的遊戲機鍵盤種種之類的事,也能說明他並不吝嗇錢。

    李焱提提眉,笑而不答。

    “肯定是了,”趙雲浩說:“不是富二代就是土豪。”

    正開著聽裝啤酒的肖宇不解地問富二代和土豪的區別。

    “我不是富二代,更不是土豪,”李焱想了想說:“我所有的錢,都是通過自己的辛勤勞動獲得的。”他接著說:“所以啊,花錢對我來說是很有成就感的事。”又補充了一句,“但亂花,我是不會的。”

    “有錢不任性!”陳成定義了一句。

    肖宇和趙雲浩包括陳成對李焱的“勞動”都抱著滿腔的好奇心,追問個不停,李焱就說讓他們猜,其他的一句也不多言。好在龍蝦一盆盆得上了,大家的話題就轉到了吃上了。

    鄭昊在李焱熟睡時給李焱打過電話,手機靜音了李焱就沒接到。酒足飯飽之後,李焱就搭了地鐵去店裏看望這位在電話裏說隻是想看看他的發小。

    “想我啦?”坐在窗邊位置上的李焱看著從吧台方向自己走來的鄭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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