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風波難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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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七十七章風波難定

    帶著滿滿的焦慮,李一川回去和工作室公關部的小哥哥小姐姐們一起加班熬夜。反而蘇陳像個沒事人一樣,晚上還多吃了半碗飯。吃完飯後依舊笑嘻嘻地聽我給他讀書。

    他眼睛看不見後,我怕他有情緒,對他死狗一樣撒嬌耍賴的脾氣寬容了很多,很多隻要沒有特別過分的事情,都咬著牙盡量滿足。讀書算是踩在底線上的一項。之所以說是踩在底線上,是因為蘇陳這個人的審美趣味真的很不怎麽樣。我一直覺得自己喜歡看什麽霸道總裁愛上我已經很low了,萬萬沒想到蘇陳竟然喜歡看各種窮迪奧絲逆襲種馬文。

    每每讀到男主角又如何大展神威收服一個如花似玉的後宮的時候,看到蘇陳小手手乖乖擱在小膝蓋上津津有味聽故事的表情,我就很想揍人。

    我原本以為白天的事情對這個心大如鬥的人來說沒有什麽影響,然而夜裏蘇陳卻做噩夢了。他在夢裏掙紮呼叫,似乎在和什麽怪物搏鬥。

    “蘇陳?醒醒。”我被他的囈語吵醒,翻身下床走到他窗前輕輕叫醒他。

    蘇陳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濕了,他疲憊而慌亂地抓住我的手。我熱了一條毛巾來給他擦汗,輕聲詢問他:“做噩夢了?怎麽嚇成這樣?”

    “沒有。大概是被子太重壓到心髒了。”他嘴上還要逞強,手卻緊緊攥住我的手再也不要鬆開。

    我心疼地重新替他掖好被子,在他額頭上印上一個吻,“傻子,我在這兒呢,趕緊睡吧。”

    “你陪我睡好不好?”蘇陳軟綿綿地問我,說著往裏讓了讓,掀開被子一角,拍拍他暖烘烘皺巴巴的床單。

    我歎了一口氣,上床在蘇陳旁邊躺下。雖然住的是單人間,但很淳樸的睡的還是醫院的單人病床。病床很窄,兩個人根本沒有辦法平躺在上麵。然而蘇陳卻很開心,他搭著床邊小心翼翼地側躺著,從背後箍著我的腰,心滿意足地歎了口氣。

    “歎什麽氣啊?”我被他著老氣橫秋的一歎逗笑了,手附在他摟著我腰的手上。

    蘇陳用他那比以往更尖的下巴輕輕杵在我的肩窩裏,奶聲奶氣地哼哼:“芋頭啊芋頭,這幾天裏我一直都在想,幸好當初我厚著臉皮追到你了,幸好後來我又厚著臉皮把你追回來了。”

    我含含糊糊地應著,心裏卻想著,誰追誰的這可真是不好說。

    隔天一早,林雪喬突然參與了到了微博戰局當中。她先是點讚了許安安的微博後取關,過了沒多久又發了一條語意曖昧的微博:“愛錯了人不可怕,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就好。”

    後來這條微博下突然湧入了大量不堪入目的評論,林雪喬刪掉了微博,一個自稱是她好友的小號突然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樣,發長文爆料。聲稱蘇陳有嚴重的暴力傾向,在和林雪喬交往的過程中,一言不合就打女友。配圖是幾張語焉不詳的微信聊天截圖,還有一部分傷者是林雪喬的診斷報告。

    林雪喬對於這一切很快做出了回應。她的經紀公司發了聲明,撇清與那個朋友的關係,希望大家關注演員作品,不要關注戲外的八卦,全程這件事情的真假沒做任何說明。

    這樣曖昧的聲明,反而讓人覺得林雪喬忍辱含垢低調單純大局為重,又趕上圈子裏一連出了好幾個家暴出軌酒駕吸毒嫖娼的男明星,群眾對劣跡藝人的容忍度越來越低。

    於是網上對蘇陳的批判也就愈演愈烈。但凡有人站出來替蘇陳說句話,就要被指責為洗地的腦殘粉,成為全體女性的公敵,成為女權道路上的絆腳石。

    我堅信家暴一定是錯誤的,可同時也覺得這種對某種言論不問曲直直接蓋戳劃分陣營的行為同樣錯誤。

    然而事情的演變還不止於此,很快又有自稱是某醫院醫護人員的小號站出來爆料,說林雪喬曾在和蘇陳分手之前到他們醫院做過人流,全程蘇陳都沒有陪伴,隻在中途探望過一次,神情也很不耐煩。

    那個小號同樣也曬出了證據,一張署名林雪喬的醫院藥單,還有一張微信聊天截圖,裏麵有一張模糊的照片,蘇陳帶著口罩在醫院住院部等電梯,神情確實充滿了不耐煩。

    李一川氣得爆了粗口,“媽的那次是受傷回來複診,那個醫生在病房查房,我們趕時間才到住院部去的好嘛!而且當時我就在旁邊一起等電梯,怎麽就隻拍到他一個?”

    原來人心險惡起來,真的可以突破我的認知。

    這一次,就連林雪喬也主動站出來否認了,她的經紀人主動聯係了李一川,兩家同時聯係法務發了律師函。可是水已經攪得如此的渾,又有一種叫做“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人家為什麽隻詆毀蘇陳不詆毀別人”的可怕的說法悄然興起。

    輿論一波接著一波,到了晚上,又有各種各樣的關於蘇陳傷情的假消息滿天飛,什麽蘇陳毀容了,殘疾了,不舉了,甚至還有傷口感染不治身亡了,各個媒體各種消息層出不窮,一大批人開始津津有味地分食著蘇陳的人血饅頭。

    傍晚我推著蘇陳在花園裏散步的時候,高昊突然給我發來了短信:“遇哥,陳哥眼下還好嗎?剛剛護士站的護士跟我說,她昨天下午不小心說漏了嘴,把陳哥有可能看不見的消息告訴他了。”

    我看到那條短信,突然覺得渾身的血液都結了冰。

    “你聽,是不是有蟬在叫?”蘇陳突然問我,聲音裏充滿了新奇和興奮。

    我打起精神來,推著他繼續往前走,“現在都快冬天了,哪裏還有什麽蟬啊。”

    “我想起來我小時候,我們家周圍好多大柳樹,一到夏天知了就叫個不停。我就爬上樹去捉回來,然後悄悄放在班裏女生鉛筆盒裏。”

    我醋大地直捏他的後脖頸,“我聽說,男生如果喜歡捉弄女生,那就是對那個女生有意思。”

    “沒有!”蘇陳齜牙咧嘴強行辯解,“我給全班女生鉛筆盒裏都放了!”

    他總是這樣能夠輕易說出這樣可愛的話萌翻我,我笑得收不住,心裏原本那一丟丟酸味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芋頭。”蘇陳突然有些悵惘地輕喚我,“等我拆了線,咱們就回海陵吧,我想家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