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周年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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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大院具有典型的江南建築風格,屋頂和簷口都有華麗的裝飾,外牆壁雕梁畫棟,並且非常注重室裝飾。隻見堂屋的地麵,是由大方磚或木地板鋪成,木格扇隔牆,北牆根長條幾、八仙桌、太師椅,東山牆放書架或博古架,架上放古董、玉器、盆景、文房四寶,牆壁上還掛著古今名人字畫。
此時,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正在給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擦臉,他們就是徐佩芸的繼母柳蘭香和同父異母的弟弟徐佩劍。
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珠一轉,便拉著兒子,一扭一捏地向廚房走去。
……
此時的廚房內,徐佩芸正在切菜做飯,因為想著心事,一不小心,手被切掉了一塊肉,她竟然沒有知覺,繼續切著菜。
女傭劉媽立刻驚呼起來:“大小姐,你的手流血了,快去拿布包紮一下吧。”
另一個年輕的女傭,卻不屑地小聲說:“什麽大小姐,還不是和我們這些傭人一樣要幹粗活!”
劉媽歎了一口氣,好心解釋道:“別看大小姐和我們一樣幹粗話,她可是上過洋學堂的,知書達理,是你們能比的嗎?”邊說邊撕下一塊皮,小心地給大小姐包紮起來。
徐佩芸不禁感激地說:“劉媽,謝謝你。”
沒想到,匆匆趕來的柳蘭香,正好看到這一幕,臉上立刻閃過一絲不屑。
徐佩劍卻親熱地跑到姐姐麵前,關切地問:“大姐,你的手流血了?痛不痛?”
徐佩芸捧著弟弟的小臉,愛憐地說:“一看到佩劍,姐姐就不疼了。”
徐佩劍天真地道:“真的?那我幫你吹一口氣吧,吹一口氣就不流血了。”
說完,竟然真的向姐姐的傷口處“呼呼呼”地吹起了氣,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隻有柳蘭香不笑,一把將兒子扯到身邊,緊繃著臉說:“佩劍,去念書;劉媽,你還不快點幹活!”
徐佩劍噘著嘴,很不情願地說:“噢。”
劉媽趕忙放下包了一半的紗布,恭敬道:“是。”
柳蘭香卻看都不看大女兒手上的傷口,反而催促說:“佩萍胳膊上的傷口還在結疤呢,快把參湯熬好了送過去。”
徐佩芸溫順地說:“是。”說完,邊將將受傷的手指胡亂纏好,拿起了人參做起了參湯。
一旁的劉媽,無奈地搖了搖頭。
柳蘭香冷哼一聲,這才滿意地退出了廚房,直奔後院而去。
……
徐家大院後院西廂房內,五月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格照進房間。
徐佩萍坐在繡花的棕繃下,正在繡一對戲水鴛鴦!
柳蘭香走到她身後,愛憐地說:“乖女兒,是不是準備用這對鴛鴦,給俊鋒繡對香荷包啊?”
徐佩萍噘著嘴,羞澀地回道:“繡什麽呀,今年的端午節己經過去了。”
柳蘭香得意地說:“今年過去了,還有明年呢。我的乖女兒,又漂亮又溫柔。吳家確實是有錢,不過我們甜油坊的生意也不差,你和俊鋒兩個,算得上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了。”
徐佩萍聞言,不由開心道:“是呀,是呀。那天我跌倒在地,他還很關切地問我有沒有事呢。”
柳蘭香卻又有些猶豫道:“俊鋒什麽都好,就有一點不好,隻是次子,以後不能全部繼承吳家家業。”
徐佩萍立刻漲紅了臉,噘了噘嘴說:“我喜歡的是他這個人,又不是吳家的家業!”
柳蘭香見女兒不高興,連忙賠笑道:“當然,當然,‘圖豬又不圖廄’。”隨即又釋然說,“不過俊鋒就算繼承一半家業,也夠你一輩子吃穿不愁的了。”
徐佩萍眉頭一急,正要反駁,就看到姐姐端著一個碗走進來,連忙站起來,親熱地說:“姐姐。”
徐佩萍微微一笑,快步上前,將碗遞到她麵前,愛憐道:“來,喝碗參湯吧。”
徐佩萍接碗時,卻忽然看到她的手,不由難過地說:“姐姐,你的手怎麽也破了?過來一起喝吧。”邊說邊將參湯送到姐姐嘴邊。
柳蘭香連忙奪過了參湯,急急道:“你姐她喝過了。”
徐佩芸暗中歎了口氣,但還是笑笑說:“是的,我喝過了,你快趁熱喝點吧。”
柳蘭香卻撇了撇嘴,陰陽怪氣道:“佩萍,俊鋒那邊,你可要找盡一切機會抓住他呀。別象有些人啊,對方都跑到美國去了,她還在傻等,說不定人家早就在那邊結婚生子了呢。”
徐佩萍擔心地望了望姐姐,著急地說:“媽,你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徐佩芸卻笑著安慰道:“沒事的,聯泰每個月準時給我來信。無論別人怎麽看,我會一直等他回來的!”
柳蘭香用手指著她,氣極敗壞地說:“等他回來!等他回來!你還能一輩子賴在娘家,當老姑娘不成?”
徐佩芸好脾氣道:“媽,雖然爸整天忙於甜油坊的生意,但是我們這個家,還是由爸作主。隻要爸開口攆我,我立馬就走人!”
柳蘭香聽了這話,更加惱羞成怒起來了:“你?你?你親媽死得早,你好歹也叫我一聲媽,有你這樣和長輩說話的嗎?”
徐佩芸微微一笑,卻並不出聲。
柳蘭香卻越發動了氣,手指都要指到她額頭上去了。
徐佩萍連忙攔在兩人之間,打著圓場說:“算了,算了,媽,我去端菜,馬上要吃飯了。”
柳蘭香立刻拉住她的手,沒好氣道:“你是大家閨秀,這些粗重活是你幹的嗎?”指了指大女兒說,“粗重活是留給他們那些傭人幹的!”
徐佩萍很不高興,反駁說:“媽,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她是我姐姐嘛,都考上金陵女子師範的,要不是你不喜歡,她現在都是洋學堂的女學生了,怎麽會是傭人呢?”
柳蘭香卻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誰叫她親媽死得早呢,小姐的身子丫環的命!”
徐佩芸雖然己經習慣了繼母的指桑罵槐,還是備感覺委曲,但是為了家庭的和睦,為了不讓父親為難,隻好強忍了眼淚,黯然退出了房間。
徐佩萍瞪了母親一眼,連忙追上去,歉然地說:“姐姐,姐姐,你生氣了嗎?”
徐佩芸強顏歡笑道:“沒有,你趕緊回去,把參湯喝了吧。”
徐佩萍越發歉疚了,誠懇地說:“姐姐,對不起,我代媽向你道歉。”
徐佩芸拍拍她的手,哽咽道:“我有爸、有你和佩劍,還有聯泰,我沒事的。”
徐佩萍感動地摟著姐姐,並親熱地將頭靠在她的肩上。
……
慶典會場內擺滿了酒席,戲台上方布置得富麗堂皇,前方的紅幅上寫著“運河碼頭237周年慶典”等字樣。戲台三麵是酒席,臧家親朋好友和碼頭工人們坐在各個席位上,舉杯慶祝,熱鬧非凡。
臧家人熱情地迎接各方來賓,包括操著英、法、德等國語言的洋人。
當臧家梁走上戲台時,記者們的鎂光立刻燈閃個不停。
他微微一笑,衝台下抱拳道:“各位同仁,大家辛苦了!今天是我們運河碼頭237周年慶典!我們碼頭能發展到今天這個規模,除了各位同仁的辛勤和努力,更重要的是,要感謝我們的母親河-大運河!”
聽了這話,在場所有人的神情,都變得肅穆了起來,因為按照慣例,接下來就是每年例行的重頭戲-“三敬酒”環節了!
與此同時,與會賓客也紛紛端起酒杯。
臧家梁站在高高的舞台上,麵向不遠處的滔滔大運河,表情莊嚴,感慨萬千地說:“大運河自誕生之日起,就成為中國最重要的南北交通大動脈,甚至一度是王朝的生命線!其作為鏈接陸上絲綢之路和海上絲綢之的樞紐後,漕運更是空前發達!當然,所有這一切,都離不開曆史的鋪墊……”
沒想到剛說到這裏,忽然就聽到西北方向,隱約傳來一陣劈哩叭啦的聲音,這聲音有些可疑,既象槍聲又象鞭炮聲。
會場上有些耳靈的人也聽到了,都以為誰家結婚放個鞭炮什麽的,這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絕大多數人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臧家梁卻是一愣,率先反應過來,立刻聯想到辮子軍,連忙停止演講,小聲對身旁的助手鄭一飛道:“你馬上去看看,發生什麽事了!”
鄭一飛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飛奔而去!
與此同時,會場上的人在片刻的驚訝過後,不由議論紛紛:“怎麽回事?每年例行的三敬酒環節,今年怎麽沒有了?”
此時此刻,臧家梁被疑似槍聲搞得心煩意亂,哪裏還有心情繼續?
但是為了穩定會場秩序,他隻好強忍著內心深處隱隱的擔憂,揮了揮手,簡略地說,“窯灣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所以我們的商業傳奇,會繼續在這片土壤中,不斷延續下去!現在,讓我們一起來合唱《大運河之歌》吧”
說到這裏,他打起了拍子,率先唱了起來
與會賓客雖然不解,但聽他如此一說,全部站了起來,打起拍子,紛紛應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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