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編排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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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們紛紛附和道:“對,吳老板,你也簽個名吧。”
吳俊鋒被大家逼到了牆角,迫於態勢,隻好強忍著怒氣,恨聲道:“好,我簽!”說完,便粗暴地接過筆,龍飛鳳舞地劃上了自己的名字,因為用力過猛,把落筆處差點戳透!
但無論如何,簽了就好,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陸元傑看了看臧家梁,又看了看吳俊鋒,趁機道:“古人相逢一笑泯冤仇,今天你們二位,就相逢握手泯冤仇吧。”
臧家梁爽快地伸出去,友好地說:“俊鋒賢侄,謝謝你既往不究!”
但是他的寬容和擔當,並沒有讓吳俊鋒有所收斂,反而連正眼都不看他,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臧家梁伸出去的手,就這樣僵在空中,好半天都沒有收回來!
……
與此同時,臧家大院客廳內,臧家人都圍坐在一起。
臧遠航新換了一套衣服,捧著一杯薑湯,心有餘悸地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臧增福不停地唉聲歎氣。
曹秀英心疼極了,苦口婆心道:“遠航啊,你好歹也喝口薑湯啊,這乍暖還寒的,小心受涼了。”
郭文芳卻擔憂地說:“姓吳的今天沒有得逞,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臧增年愧疚地小聲地說:“對不起啊,遠航,都怪我沒有及時通知到你。”
臧家棟卻瞪了他一眼,責怪道:“與你有什麽關係,這都怨家梁結下這麽大的梁子。你們看好了,以後還不定有什麽事情發生呢。”
剛從市禮堂回家的臧家梁,正好走到門口聽了這話,眉頭不由一皺,快步走進客廳。
所有人立刻圍了上來,紛紛問:“事情處理得如何了?”
臧家梁擺擺手,故作輕鬆地說:“你們放心吧,陸市長己經出麵擺平這件事了。就算吳俊鋒再恨我,他也不會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以及吳家在窯灣的兩百多年基業做賭注。”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臧遠航開心地問:“我就說俊鋒不會真的殺我,我們以前是好朋友嘛。他和他哥從小感情就好,隻是承受不住打擊,一時犯了糊塗罷了。”
臧家梁卻眉頭一皺,斥責道:“你太天真了!你給我記住,現在的吳俊鋒,己經不是你的好朋友,而是仇人了!現在的臧吳兩家,也不再是世交,而是仇家了!”
大家也紛紛責怪道:“是啊,遠航,你真是太天真了!”
臧遠航雖然不想承認這個殘酷的事實,但一想到剛才驚險恐怖的一幕幕,還是慚愧地低下了頭,鬱悶道:“我是太天真了。”
臧家梁這才點點頭,旋即又若有所思地說:“不過從吳俊鋒今天的表現來看,雖然不敢再要你償命,但他也決不會放過我們臧家的。”轉向大侄子說,“遠方,從現在起,你幫我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有情況隨時告訴我。”
臧遠方連連點頭:“好的!”
臧家梁剛想回後院,忽然又想到什麽:“對了,這次多虧了徐家大女兒和三益的一眾掌櫃夥計,我們得好好感謝感謝他們才是。所謂‘受人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
臧遠航鄭重道:“我一定謹記爸爸教誨!”
……
吳家大院客廳內,都是中式桌椅板凳,布置得非常傳統和簡樸,八仙桌上的電話,是唯一的亮點。
此時,吳家人和崔玉存等人,正坐在沙發上,正焦急地等著什麽。
不一會兒,吳俊鋒就氣勢洶洶地走進家門,
吳俊瑩連忙迎上去,焦急地問:“哥,你怎麽才回來,爺爺都擔心死了。”
吳俊鋒徑直走到沙發上,氣極敗壞道:“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吳長生歎了口氣道:“俊鋒啊,聽爺爺的話,別再鬧了。你哥剛走,你要是再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們老吳家,可真的是絕後了啊!”
吳俊瑩附和說:“是啊,哥,別再鬧了。”
吳光淮也強忍悲痛道:“這件事呢,我冷靜下來,和你爺爺反複商量過了,我們不能責怪臧家。再怎麽說,也是你哥有錯在先。”
吳俊鋒卻語氣強硬地說:“我哥是錯了,但是認真追究起來,要不是臧家棟、臧家梁合起夥來出賣了我哥,他也不會死的啊!”
吳光淮眉頭不由一皺,有些責怪地望著兒子說:“你這個想法,也有些鑽牛角尖了。怎麽能怪臧家呢?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不該太節儉了,再加上我覺得‘兒要窮養’,所以你們兄弟二人,自小到大都沒有零花錢,甚至我生病後,家裏的生意都由你哥接管,我還是把錢管理死死的,他這是被我逼得走上絕路了啊!”說到這裏,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悔恨得連連捶胸。
竇玉美沒好氣道:“那照你這樣說,俊旺就白死了?”
吳光淮喝斥說:“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你懂什麽?”
竇玉美怒道:“你要是真懂的話,就不會講什麽‘兒要窮養’了!”說完,便傷心地哭起來,“我要憐的俊旺啊,你死得好慘……”
吳俊鋒安慰母親說:“媽,你放心!我哥從小就疼我,我絕不會讓他白死的!”
竇玉美這才釋然,抹著眼淚道:“這才是我的好兒子,你哥生前,沒有白疼你啊。”
吳光淮不由苦笑一聲,提醒說:“可是你們別忘了,吳家的生意,也要通過碼頭,才能運往天南地北的。你如果當麵與臧家為敵,他們不接我們生意,麻煩就大了!”
吳俊鋒卻胸有成竹道:“這個事情,我早就想好了。你放心吧,自然會有人替我出麵的!”
吳光淮見兒子如此固執,隻好無奈地問:“你到底想怎樣啊?”
吳俊鋒擲地有聲地說:“既然不能讓臧遠航給我哥陪葬,那我就搞垮碼頭,讓臧家全部傾家蕩產,讓他們流落街頭,個個生不如死!!”說完,摔門而去!
吳長生不由仰天長歎道:“造孽啊,真是造孽!”
……
徐家大院客廳內,徐立春和三個孩子正在吃飯。
柳蘭香甩著手帕走進來,斜了徐佩芸一眼,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徐立春關切地問:“你去哪兒了,怎麽現在才回來?”
徐佩芸站起身來,溫順地說:“媽,給你留了飯,我去給你端來。”
柳蘭香沒好氣道:“別忙活了,我吃過了。”
徐立春不滿地問:“你又去打牌了?”
柳蘭香陰陽怪氣地說:“我就打牌怎麽啦?打牌總比勾搭野漢子強。”
徐立春眉頭一皺道:“你什麽意思?誰勾引野漢子了?”
柳蘭香卻瞪了大女兒一眼,撇了撇嘴說:“問你的好女兒唄。”
徐立春將碗“砰”地往桌上一放,怒聲道:“佩芸她一個沒出閣的大姑娘,沒根沒據的事,你這個當媽的,怎麽把話說得那麽難聽!”
柳蘭香卻把頭一擰,不服氣地說:“我才沒有胡說呢。我剛才打牌時,聽竇玉美說了,之前臧遠航就是被佩芸藏在甜油缸中,才躲過了俊鋒的槍子兒。他們兩個要是沒一腿,姓臧的憑什麽躲到那裏,不躲到別處去?”
徐佩芸氣得不行,但仍然緊握著拳頭,壓抑著怒火。
好在徐立春並沒有聽信妻子的話,而是嗬斥道:“你糊塗啊你!竇玉美的話你也能信!她是吳俊旺和吳俊鋒的娘,為人一向尖酸刻薄,嘴裏能說出什麽好話來!那天吳俊鋒象隻瘋狗似地,拿著槍到處追臧遠航,是我、佩芸和一眾夥計攔住他的,怎麽變成佩芸什麽勾引野漢子了!佩芸和聯泰雖然沒有婚貼,但這樁婚事是兩家默認了的。如果這些流言蜚語傳到趙家人耳朵裏,象什麽話!連帶我們蘇鎮楊會館和江西會館,都會生出嫌隙的。”
柳蘭香自覺氣短,但還是嘴硬地說:“好了,好了,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好吧。”
徐立春並沒有善罷甘休,而是教訓道:“佩芸是我們的女兒,就算外人胡說,你也應該解釋才對,怎麽可以跟著外人,一起編排自己的女兒呢?”
徐佩芸看到父親為自己說話,很是感動。長久以來,她之所以麵對繼母的苛刻而委曲自己,也是不想讓父母因為自己而爭吵,影響家庭的和睦和弟妹的幸福。
想到這裏,她便寬容一笑說:“爸,算了,那些話是又不是媽說了,再說她也是為我好。”
柳蘭香立刻眉開眼笑道:“是啊,是啊,你看佩芸都不計較了,你還計較什麽?”
徐立春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警告說:“不許再有下次了!”
徐佩萍疑惑地問:“姐姐,我記得那次臧遠航把我撞倒,你們兩個吵得很凶,他還罵你是母夜叉呢,你怎麽還幫他?”
徐佩芸嚴肅地說:“佩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幫的是為窯灣免去兵荒之災的臧會長的兒子,而不是去幫臧遠航這個人。”
柳蘭香忍不住一甩手帕,撇撇嘴接話道:“這有什麽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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