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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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佩芸看到他狼狽的樣子,立刻拿著扁擔,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
她邊笑邊說:“本想給你個小小的教訓,你怎麽就把甜油桶給撞開了,咯咯,咯咯咯!”
臧遠航因為眼晴被甜油遮住了,便用手胡亂地去摸臉,沒想到越抹,臉上的甜油就越多了。
臧遠勝簡直毫無立場,看到堂弟如此狼狽,竟然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他邊笑還邊嘲弄道:“鑽頭不顧腚,哈哈,鑽頭不顧腚。”
臧遠航想要爬起來,無奈地上浸滿了甜油,很滑。慌亂之中,他竟然抓住了扁擔的另一頭。
沒想到徐佩芸就勢一撬,扁擔竟然挑開了他的褲腰帶。
於是,徐佩芸和臧遠勝笑得更加大聲了。
臧遠航意識到大事不好,低頭看到褲子開了,嚇得趕忙提著褲子,落荒而逃!
臧遠勝立刻追了上去,還邊追邊放聲大笑:“風緊,我也扯呼了!母夜叉真是太厲害了,哈哈哈!”
徐佩芸望著他倆的背影,不由笑彎了腰,在後麵大聲喊道:“兩個敗家子,別讓我再見到你們!”說完,便收拾起扁擔,想要重新挑起甜油桶。
沒想到猛一轉身,才發現吳俊鋒正怔怔地望向這邊!
徐佩芸立刻惱差成怒地說:“看什麽看?小心看到眼裏扒不出來!”
吳俊鋒不禁豎起了大拇指,由衷地稱讚道:“佩芸,你真是個聰明又勇敢的姑娘!”
徐佩芸對他完全沒有好感,便翻了翻白眼說:“好不好管你鬼事!”說完,便撿起扁擔,挑起隻剩半桶的甜油,轉身就走。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的盡頭,吳俊鋒還傻傻地站在原地,一臉的若有所思!
……
臧家大院,郭文芳正在吩咐女傭:“張嫂,今晚做個鍋烤魚炒辣椒吧,二老爺想吃了。”
張嫂還沒來得及答應,就看到臧遠航狼狽地跑進門,渾身上下到處都沾滿了棕褐色的東西,連頭臉都沒能幸免。
郭文芳不由吃了一驚,連忙迎上去問:“怎麽回事?”忽然用手扇了扇鼻子問,“你身上怎麽一股子甜油味?”
臧遠航惱羞成怒道:“今天真是倒了大黴了!我剛走到街上,就遇到那個徐佩芸,挑著兩桶甜油,不會挑就別挑嘛,結果灑了我一身。”他故意隱去了自己挑事的環節。
郭文芳不由皺眉:“徐佩芸到底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怎麽能讓她去挑甜油桶呢?看來,柳蘭香的脾氣還是沒有改啊。”
臧遠航聞言,立刻驚訝地問:“媽,你和徐家很熟嗎?”
郭文芳不屑地說:“何止熟悉,我們在娘家時,曾經還是好姐妹呢。年輕時,她生得漂亮,心性也高,隻是後來,她變得好賭,又嫁到徐家做了填房,脾氣也越來越暴躁,我們才漸漸疏遠了。常言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徐家的兩個姑娘,你還是少接觸為好!”
臧遠航不以為意道:“可是我聽說,徐佩芸和徐佩萍並不是一個媽生的。”
郭文芳瞪了兒子一樣,沒好氣地說:“我不管,反正都姓徐!雖然佩芸救了你,但是到此為止吧。以後,我不想再和柳蘭香扯上半點關係”
臧遠航自言自語道:“可是今天受了這麽大的羞辱,我一定不會放過徐佩芸的!”
郭文芳疑惑地問:“你說什麽?”
臧遠航連忙掩飾道:“哦,沒、沒說什麽。”
……
傍晚時分,臧家大院客廳內,一大家人坐在飯桌前。
因為臧家梁的臉色一直不好,所以也沒人敢出聲,隻是默默地吃著飯。
郭文芳看到丈夫吃得極少,便拿起一塊煎餅,卷上了菜遞過去說:“你再吃一塊吧,我專門讓張嫂給你做的鍋烤魚炒辣椒。”
臧家梁將煎餅擋了回去,意興闌珊道:“我沒有胃口,你自己吃吧。”
臧家棟卻卷起一塊煎餅,夾了好大一筷子菜放進去,一邊絲絲啦啦地嚼著,一邊誇張地說:“軟軟和和的煎餅卷鍋烤魚炒辣椒,給個神仙都不換哦!”
臧家梁望著他無事一身輕的樣子,心裏極不舒服,索性放下碗筷,嚴肅地說:“明天是吳俊旺七七,按照規矩,吳俊鋒會到北城門為他父親招魂。我們臧家老老小小都要黑衣黑褲出席,不能出現一點紅色,女人更不能穿裙子和高跟鞋,都知道了嗎?”
所有人都說:“知道了。”
辦有臧家棟把眼一瞪,慍怒道:“姓吳的七七,關姓臧的什麽事?我們憑什麽要參加?”
臧家梁耐著性子解釋說:“確定不關我們的事。但是為了表達我們臧家和解的誠意,就必須參加。”
臧家棟不以為然道:“吳俊鋒都把你當殺兄仇人了,這個梁子是鐵定結下了。就算我們再怎麽表達誠意,他也不會買賬的。”
臧家梁卻堅決地說:“買不買賬是他的事,表不表達是我們的事。”說到這裏,便不再理他,而是轉頭吩咐道,“孫管家,明天我們臧家家裏家外,絕不能見一點紅色,記住沒有?””
孫管家點頭道:“記住了。”
臧家棟喝了一口小米粥,卻慢悠悠地說:“明天我約了慶興行的客戶簽合同,沒有時間參加。”
臧家梁語氣強硬道:“合同哪天都可以簽,等下我親自打電話通知慶興行,明天的合同改期。”
臧增福也勸說:“是啊,家棟,合同哪天簽都行,俊旺的七七,可隻有一天呢。”
臧家棟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了嘴。
臧家梁威嚴地掃了大家一眼,又命令道:“我再聲明一次,明天臧家一個都不能少,否則,就是對吳家和解的誠意不夠,我一定不會輕饒他!”
臧家棟不由臉色一變,生氣地瞪了弟弟一眼。
臧家梁裝作沒看見,繼續說:“好了,大家早點睡吧,明天出席時,不要哈欠連天、無精打采的,那樣會顯得很沒禮貌。”
臧增福深深歎了口氣,惋惜道:“唉,臧吳兩家在窯灣都有二百多年的基業,我和吳長生可謂情同手足,沒想到現在弄成這個樣子,真是讓我寒心哪。”
……
吳俊旺七那天,天一亮,烏雲就籠罩了半邊天,更增添了悲傷的氣氛。
臧家老老小小青一色黑衣黑褲,早早地等在北城門外。
不一會兒,招魂的人群就從吳家大院走了過來。
為首的道長身著道服,手執八卦旗和白幡,一路撒著紙錢。
吳俊鋒捧著哥哥的照片亦步亦趨,後麵便是吳家親朋好友。
……
臧增福看到吳長生顫微微的樣子,作勢想要走過去。
但是竇玉美卻緊走了兩步,故意擋住了公公的視線。
臧增福隻好尷尬地停住了腳步。
竇玉美邊哭邊喊:“我的短命的兒啊,你回家吧。”
吳俊瑩流著淚喊:“大哥,你回家吧。”
吳家親屬也邊哭邊喊:“回家吧,回家吧……”
隻有吳俊鋒陰冷著臉,緊閉著嘴唇,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臧家梁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吳長生和吳光淮的麵前,表情沉痛地說:“吳大、光淮兄,節哀順變!”
吳長生點了點頭,吳光淮則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父子倆雖然並沒有回話,但是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敵意。
這讓臧家梁稍感安慰。
沒想到,吳俊鋒見狀,卻目不斜視、一字一頓地說:“哥,你在九泉之下,有冤就報冤,有仇就報仇!”
說完這話,他便轉過身來,凶狠地望著臧家梁,眼晴裏象是要噴出火來!
與此同時,天邊忽然滾過一陣驚雷,眼看暴風雨就要來了!
……
吳家大院客廳內,吳家人圍桌而坐。
他們個個麵容悲戚,盡管桌上擺滿了菜,卻沒有人拿起碗筷。
吳俊鋒最後一個入座,望著主位上擺著碗筷的空位子,詫異地問:“怎麽?爺爺沒來吃飯?”
竇玉美歎了口氣說:“你哥七七那天,他淋了雨,再加上悲傷過度,就病倒了。”
吳俊鋒擔憂道:“那趕快去濟世堂啊。”
吳光淮安慰說:“這個不用你擔心,趙先生己經看過了,喝了藥剛睡著。你坐下,我有事和你說。”
吳俊鋒以為父親發現了什麽,便心虛地問:“什麽事?”
吳光淮望著這僅剩的兒子,目光不由柔和起來,鄭重地說:“有兩件事。第一呢,你哥走了,你現在就是我們吳家的當家。以前,吳家生意是以煙絲業為主打,我年輕時為了檢驗煙絲質量,經常品煙,長期下來,就養成了抽煙的壞習慣,才得了肺結核,幸好趙先生醫術高明,把我救下了,由此我也深深意識到,抽煙有害健康,我不想你再步我後塵,所以以後,你要逐漸減少煙絲店的生意,好好發展鹽業。我們雖然是商人,但絕不能唯利是圖,也要考慮是否利國利民。”
吳俊鋒爽快道:“沒問題,我們是有鹽運執照的,隻要多花些銀子和精力,肯定不比煙絲生意差。不過現階段,煙絲店還必須照常運行,得等鹽行生意好起來了,我們再逐漸縮小規模,直至完全取代。”然後急切地問,“那第二件事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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