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著名的浪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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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接下來,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因為從小到大,她被父母捧在手心裏,特別是母親,嚴格按照大家閨秀的標準要求自己,她的世界,除了父母、姐姐和弟弟,再也沒有其他了。

    ……

    臧家大院客廳內,臧家人正圍坐在一起,個個神情嚴肅。

    剛剛走進來的臧遠航,小聲問堂姐:“爸爸這麽急把我們叫來,到底有什麽事?”

    臧遠茹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呢。”

    當臧家人全部到齊後,臧家梁掃了一眼大家,神態倒還算輕鬆:“大家不要緊張,今天找你們過來,也沒有什麽大事,主要是開個家庭會議,商量一下碼頭營業執照的續拿問題。”

    眾人紛紛疑惑地問:“我們的營業執照到期了?”

    臧家梁點點頭道:“快了。大家都知道,我們碼頭的執照是三年審一次,審查合格了才能拿到新的執照。不過也不要緊,每次的所謂年審,都隻是走走過場,一般拿個萬兒八千的疏通疏通相關官員就可以了。今年,我們的執照還有七個月就到期了。以前都是我去,不過現在,我這身體,肯定是不行了。你們誰願意去北京辦理這個事情?”

    臧家棟搶先說:“遠勝去。”

    臧遠勝立刻縮了縮身子,底氣不足道:“爸,我懂什麽呀?”

    臧家棟鼓勵道:“你不是最懂吃喝玩樂嗎?隻要好好陪那些官員吃喝玩樂就行了。沒聽說過嗎?陪官員做一百件好事,不如陪他們做一件壞事。”

    臧家梁卻搖搖頭說:“二哥說的固然有些道理,但有些事情還是要考慮得周全些。遠勝連初級商業學校都沒有讀完,就到運河碼頭上班了,算起來也有四五年了,可是至今,我們有幾條船他都不清楚。雖然不過是走過場,但是那些官員也不都是吃素的,也得要表示表示的。到時候倘若人家問起碼頭的事,他一問三不知,又陪玩得過火了,反而於事無補。”

    臧遠勝聞言,不但沒有怒色,反而好象解脫了一般,連連點頭道:“就是,就是,還是三叔了解我。”

    臧家棟打了他一下,恨鐵不成鋼地說:“了解你個頭啊。”然後又瞪了三弟一眼,語帶諷刺道,“我就知道沒有遠勝什麽事,這麽大的事,還得留給你那能幹的好兒子去辦才行呀!既然己經內定好了,這個會還有什麽開的必要呢?大家說是不是?

    大家看著他,沒有人發表任何意見,包括莊淑環,她其實遠比丈夫更了解自己的兒子。

    臧家棟見狀,頓感無趣,冷哼一聲,很不高興地坐了下來。

    臧遠航聽了二大的話,卻趕忙連連擺手道:“爸,我不行的。那些官員都是‘酒精考驗’過的,你知道,我一喝多了就想睡覺。到時候,他們喝得精神著呢,我自己先睡著了,那還怎麽辦正事呀。”

    臧家梁也打了他一下:“臭小子,我說過讓你去了嗎?”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臧家棟。

    臧增福疑惑地問:“家梁啊,遠勝不行,遠航也不行,那你是想讓誰去呀?”

    臧家梁胸有成竹地說:“我想讓遠方去。”

    所有人聽了這話,全都麵麵相覷。

    臧遠方也指了指自己,不相信地問:“我?”

    臧家梁點點頭,肯定地說:“是的,你。”

    臧遠方卻連連擺手道:“我肯定不行。三叔,你是知道的,我向來不懂得應酬,隻能做些跑腿的小事。”

    臧家梁鼓勵道:“你和我去過一次北京,對年審的流程都很熟悉。最主要的是,雖然你做事不象遠航那樣有魄力,也沒有遠勝那樣會走捷徑,但是你酒量很大,為人又穩重踏實,我相信你肯定行的。再說了,年審三年才審一次,每次都是走走過場而己,一定可以通得過的,你怕什麽呢?”

    臧遠方猶豫了一下,隻好說:“那好吧。”

    臧家棟見事情就這樣確定了,不由失望地翻了翻白眼。

    ……

    吳家鹽行總經理辦公室內,吳俊鋒正坐在辦公桌前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錢莉莉走進來問:“老板,你找我?”

    吳俊鋒皺著眉頭問:“玉存去哪兒了?怎麽找不到他的人影兒?”

    錢莉莉想都不想道:“應該是在碼頭了,這段時間,他經常在那邊轉悠,我這去找他。”說完,迅速離開房間,坐上一輛黃包車,急匆匆往碼頭駛去。

    果然,不大一會兒,崔玉存就隨她推門進來了。

    吳俊鋒立刻問:“怎麽樣?打聽到什麽好消息了嗎?”

    崔玉存苦著臉說:“消息倒是有,隻是不知道好不好。”

    吳俊鋒有些失望,但還是不死心地問:“那是什麽消息,說來聽聽吧。”

    崔玉存輕描淡寫地說:“聽說他們碼頭的營業執照,每三年年審一次,今年還有七個月就要到期了。不過你是知道的,拿執照這件事,都是走過場而己。”

    沒想到,吳俊鋒聞言,卻立刻掐滅了煙頭,雙眼放光道:“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我們的機會來了!”

    崔玉存詫異地問:“這與我們有什麽關係呢?”

    吳俊鋒笑眯眯地問:“你還記得,我們還小的時候,甜油坊徐立春的二弟徐立秋嗎?

    崔玉存茫然道:“記得,他怎麽了?”

    吳俊鋒神秘地說:“我在窯灣商業學校讀書時,有一位叫林輝的同學,也是我的好朋友,現在就在他手下做跟班,聽說他到通州後,開始也是在運河碼頭上瞎混的,很快就因為長相英俊帥氣,被北京一位大官看中了,帶到北京,還讓其做了女婿。他原本也當了幾年小官的,後來老丈人生病去世了,他的職位就很難升上去了,索性就做起了掮客,現在本事可大了,不但在政軍商界混得風生水起,連黑道都賣他個麵子呢。”

    崔玉存聞言,不屑地撇撇嘴:“噢,就是那個著名的浪蕩子啊,特別會吹牛皮,人送外號‘牛皮大王’,把他爸留給他的錢都敗光了,沒想到跑到北京就東山再起了。但是,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呢?”

    吳俊鋒詭秘一笑,衝他招了招手,然後俯在他耳邊,小聲說著什麽。

    崔玉存聽得眉開眼笑,衝他豎起大拇指,稱讚道:“妙,實在是妙啊!”

    吳俊鋒躊躇滿誌地說:“哼,這一次,臧家父子就算紮上翅膀,也難以逃出我吳某人的手心了!”

    ……

    又到了晚飯時間,徐家大院的廚房熱氣騰騰的。

    徐佩芸在砧板、灶台前忙碌得腳不沾地,累得滿頭大汗的。

    不一會兒,她就和幾個傭人開始上菜了。

    ……

    徐家大院客廳內,徐立春正坐在飯店前看信。

    菜上到一半,柳蘭香才帶著小女兒走進來。

    徐佩芸連忙迎上去,同時親熱地說:“媽、佩萍,你們回來啦。”

    徐佩萍膽怯地望了母親一眼,小聲回道:“姐姐。”

    柳蘭香卻冷哼一聲,看都不看徐佩芸一眼。

    正好這時,徐佩劍也放學回來了。

    一家人圍桌而坐,沒想到徐立春還在看信。

    徐佩芸提醒道:“爸,該吃飯了。”

    徐立春“噢”了一聲,卻還在看信,並且是一臉喜色。

    柳蘭香心中不由一動,便沒好氣地說:“看得那麽入神,是不是你哪個相好的來信?快拿來給我看看。”邊說邊伸手就要去奪。

    徐立春倒是坦然,索性將信遞給她。與此同時,信裏掉下一張照片。

    徐佩芸撿起來一看,隻見一張酷似徐立春的中年男人,打著西裝領帶,身材挺拔,麵貌英俊,看上去十分有氣派。

    她心中一動,立刻就想到了一個人。

    與此同時,柳蘭香接過信掃了一眼,不禁尖叫起來:“天哪!愚弟立秋?那個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的牛皮大王?他要回來了?”

    徐佩萍也吃了一驚,脫口而出道:“二叔?他敗光了爺爺留給他的那份家業,連爸爸的這份,也敗得差不多了,他還回來幹什麽?

    徐佩芸小聲分辯道:“也不能這樣說。二叔到北京,也有十多年了,人常說故土難離,窯灣總歸還是他的家嘛。”

    柳蘭香卻將信往桌子上一放,氣哼哼道:“家?他心裏還有這個家?當年你們還小,要不是你們的爸,死死守著祖宗留下的這份家業不放,這個家早就被他賣光了。賭博不說,還吸鴉片、逛窯子,吃喝嫖賭抽,簡直是五毒俱全啊!就算我們成天象防賊一樣地防著他,他還是把甜油坊後院的那些百年醬缸,偷偷拿了二三十隻出去賣呢。還好那些醬缸不值什麽錢,要是值錢啊,早就被他賣光了!這倒也罷了,關鍵是他嘴巴甜得象抹了蜜,把死的都是說成活的,馬屁拍得比雷都響,可是正事一樣都不做,誰不知道他是著名的牛皮大王啊!要不是臧家梁見他可憐,給他牽了一條線去通州,恐怕他現在早就餓死在街頭了!”她越說越氣,到最後簡直都氣得臉都變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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