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碼頭半成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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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大運河堰上,徐佩芸正在甜油罐旁邊點貨。

    臧遠航臉上還帶著一片傷,走過去時,猶豫了一下,動不動嘴唇,終究什麽都沒有說。

    沒想到他正要擦身而過之時,徐佩芸一抬頭看到了他,竟然招呼道:“早安。”

    臧遠航怔了一下,隻好道:“早安。”說完,他抬腿就要走。

    徐佩芸卻道:“我二叔想和你談談。”

    臧遠航驚喜地問:“真的?”

    徐佩芸肯定地說:“嗯。”

    臧遠航激動極了:“他想和我談談,就說明合作有希望了。我馬上去管理處準備準備,聽說他喜歡抽雪茄、喝咖啡,等會兒我要用最優質的雪茄和咖啡招待他。”

    徐佩芸卻有些為難地說:“可是,二叔說他不太方便到你那兒。”

    臧遠航不由一愣:“那他想去哪兒見麵?”

    徐佩芸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他想要你去小蓬萊見他,明天上午十點。”

    臧遠航卻爽快地說:“好,我馬上去準備。”

    ……

    上午九點五十分,小蓬萊包房內。

    臧遠航拿著文件,帶著臧家棟、臧增年、臧遠方、臧遠茹、臧遠勝、鄭一飛等人走進了房間。

    但是房間內卻是空蕩蕩的,並沒有一個人影。

    大家正疑惑間,一個服務員推門進來說:“臧老板,裏麵請。”

    臧遠航鬱悶地問:“怎麽回事?約我的人呢?”

    服務員歉然道:“徐先生有事要辦,他臨走時吩咐我,如果你來了,讓你們稍等,他會盡快回來的。”

    本來臧家棟對徐立秋就很沒好感,聽了這話,就更加生氣了,慍怒地說:“這個家夥,搞什麽鬼啊?”

    臧遠航息事寧人道:“沒關係,沒關係,大家坐下來慢慢等。”

    臧增年也小聲咕噥著:“不就是一個牛皮大王嘛,擺什麽臭架子啊。”

    臧遠航眉頭一皺,瞪了他一眼。

    臧增年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臧遠航不知道對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神色更加凝重了起來。

    ……

    十點二十分,徐立秋帶著跟班林輝西裝革履,慢悠悠地走到雅座門口。

    他看了看手表,和跟班相視一笑,這才推開了房門,抱拳歉然道:“對不起各位,我臨時有急事耽擱,遲到了遲到了!”

    臧遠航看到他進來,剛才凝重的臉色,立刻就舒展開來,趕忙站起身來,迎上去親熱地說:“徐先生,你終於回來啦。”

    徐立秋輕描淡寫道:“我有點小事情耽擱了。你們這麽多人等我一個,實在不好意思啊,請大家見諒。”

    臧家棟冷哼一聲。

    臧遠航強忍著內心的焦躁,努力鎮靜說:“沒關係,我們也是剛到不久。”

    徐立秋這才說:“各位坐吧。”

    他邊走邊說,當仁不讓地坐在剛才臧遠航坐過的,那個主客的位置上。

    直接反客為主了!

    臧遠航跟在他身後,十分尷尬,眾人也都一臉驚詫。

    徐立秋卻象根本沒看到他身後的人似的,毫不在意地問:“你們怎麽都還站著?不要客氣,坐啊,都坐吧。”

    臧遠航隻好走到客位坐了下來,並意識到對方的舉手投足間,完全是一副生意人做,不講任何的情麵臉麵,便也不和他繞圈子了,開門見山地說:“既然徐先生這麽忙,我們也就不浪費你的時間了。今天來到這裏的,都是我們碼頭的董事和高級職員,碼頭的所有資料,我們都帶來了,請徐先生過目。”說完,便將資料推了過去。

    徐立秋卻並連看都不看,而是嚴肅地說:“各位大概有所不知道。現在北京局勢十分動蕩,新的水利部部人選,至今未明。所以這次,你們碼頭的年審不是那麽容易過的,新的營業執照能不能拿到,真的是兩說了。”

    臧遠航軟中帶硬道:“如果不難辦,也就無須要勞動你的大駕了。”

    徐立秋得意地說:“還是遠航聰明。我先和大家交了底吧,這件事,若是換了別人,我斷不會理睬的。可是你們臧家就不一定了,當年要不是令尊,我說不定現在,還窩在窯灣這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呢。”

    臧增年有些不服氣了:“兔子要是在窯灣都不拉屎,那麽在中國就沒幾個地方能拉得出屎來了。”

    除了臧遠航和徐立秋,所有人都笑起來。

    臧遠航斥責道:“四爺爺!”

    臧增年隻好閉了嘴,但還是小聲咕噥了一句:“本來就是嘛。”

    與此同時,徐立秋與其跟班們,都是一臉冷色。

    臧家棟他們,這才不得不止住了笑。

    徐立秋仿佛沒聽到一般,繼續剛才的話說:“如果沒有令尊,也就沒有我徐立秋的今天了。所以,你們碼頭新執照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臧遠航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誠懇地說:“那有徐先生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徐立秋卻眼珠一轉,進入正題道:“但是我要嚴正聲明一下,如果你們想讓我辦好這件事的話,必須得答應我三個條件!”

    臧遠航坦然地問:“什麽條件?你盡管說。”

    徐立秋目光嚴肅地掃了眾人一眼,高深莫測地說:“大家都知道,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所以要想打通拿到新執照的所有關節,肯定是離不開一個‘錢’字。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臧遠航不易察覺地點點頭,若有所思地問:“這個,大家都能理解。那麽,你想要多少?”

    徐立秋麵無表情地說:“十五萬!”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啊”了一聲。

    臧遠方霍地站起來,情緒激動地說:“十五萬?三年前,我和二叔去北京拿新執照,加上疏通關係,總共才隻用了三萬塊。這才不過三年啊,短短的三年,怎麽就會翻了五倍?高利貸也不是這樣放的呀!”

    臧遠航的神情,卻是越來越嚴肅了。

    室內的氣氛,一時變得非常詭異!

    甚至於臧家人和徐立秋雙方,幾近劍拔弩張之勢了!

    沒想到,臧遠航沉吟片刻,卻表情凝重地說:“徐先生想要十五萬,一定有你要十五萬的道理。再說三年前是三年前的事情,今時不同往昔。北京現在匯集各界名流,是個名副其實的銷金窩,多帶點錢去,總歸是好的。常言道,‘一分錢就可以難倒英雄漢’,何況是我們碼頭續拿新執照這樣的大事呢?”

    徐立秋的臉色,這才略微緩和了下來,一豎大拇指道:“別看臧老板年紀輕輕的,沒想到眼光倒是看得長遠。”

    臧遠航“哦”了一聲,繼續冷靜地問:“那麽,徐先生的第二個條件呢?”

    徐立秋臉色一僵,重又變得麵無表情了起來,幹脆地說:“這麽多錢,必須要在五天之內全部給我!”

    臧遠茹不禁失聲叫道:“五天?這麽大一筆錢,這麽短的時間,怎麽可能呢?”

    臧遠航不滿地瞪了堂姐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原本有一肚子話要說的臧遠茹,隻好委曲地閉上了嘴。

    臧遠航堅定地說:“五天的時間,自然是短了點,不過呢,我相信事在人為。”

    徐立秋讚賞有加道:“你真的是太有魄力了!”

    臧遠航並不理會他的好意,與此同時,目光也變得越來越陰冷了,繼續沉聲問:“那麽,第三個條件呢?”

    徐立秋神情這才緩和下來,恩賜似地說:“這次的酬勞呢,我就不要了,但是事成之後,我要分得你們碼頭半成的股份。”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愣住了!

    臧家棟再也忍不住了,“啪”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徐立秋,我看你是做夢娶媳婦-想得美!運河碼頭是我們臧家幾代傳承的家族生意,分給你半成?你說這話之前,到底有沒有量一量,你自己有多粗多長啊?”

    說完,“霍”地站起身來,瞪了臧遠航一樣,冷哼一聲,然後拂袖而去!

    臧遠方連忙站起來喊道:“二叔?”

    臧遠茹、臧遠勝也站起來同時喊:“爸?”

    臧家棟卻是頭也不回,臨出包房間,還重重地把門摔上了!

    臧遠航嚴肅地說:“二大要走,就讓他走吧,你們幾個,都給我坐下!”

    徐立秋見狀,便循循善誘地說:“也許你們認為,我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開這麽苛刻的條件。但是你們仔細想想,如果我能得到碼頭的半成股份,做起事情來,一定會竭盡全力。對於你們來說,因為我在碼頭有半成股份,你們也不會擔心我拿到錢,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你們仔細想一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臧遠航緊皺的眉頭,忽然就是一展,笑容滿麵地說:“對,徐先生你說得對!如果你是我們碼頭的董事,以後我們就休戚與共了。那麽有你為碼頭做事,肯定會更加盡心。雖然碼頭是我們臧家的家族生意,但是臧徐兩家,幾代人都有生意上的往來,也算是世交了。再說,窯灣的運河碼頭,是屬於所有窯灣人的,也並不僅僅屬於我們臧家。所以,徐先生想要半成股份,也沒有什麽不妥。不如,就將我名下的六成股份,拔半成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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