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你不走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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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班們同時站起身,立刻跟了上去!

    鄭一飛痛苦地閉上眼晴,猛地煽了自己一個耳光,連忙拔腿追了上去。

    ……

    夜半時分,北京徐公館二樓臥室內,徐立秋麵色冷峻地站在床上,幾個跟班正在收拾行李。

    林輝拉好一隻行李箱,疑惑地問:“徐先生,我們是不是真的要走?”

    徐立秋不耐煩地說:“叫你收拾你就收拾,問那麽多廢話做什麽!”

    正在這時,就看到鄭一飛驚慌失措地跑上來,他一見室內空蕩蕩的情景,不由就呆住了。

    徐立秋輕蔑地瞥了他一眼,便高傲地昂起了頭!

    鄭一飛詫異地問:“徐先生,你們在做什麽?”

    徐立秋冷冷地說:“與你沒有關係!”

    此時,跟班們己經陸續將行李放在了各式行李箱中,提起來就要往外走。

    鄭一飛不由吃了一驚,連忙攔住他們說:“徐先生,你們為什麽要走?”

    徐立秋一伸胳膊,粗暴地將他往旁邊一推,厲聲道:“走開!”

    說完,一行人便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出。

    鄭一飛回過神來,連忙追了上去。

    徐立秋一行,“噔噔噔”下了樓梯,很快就來到了一樓。

    鄭一飛急忙追上來攔住他,用哀求的口氣說:“徐先生,碼頭的新執照還沒有拿到,你可千萬不能就這樣走了啊。”

    徐立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那你說說,沒有錢怎麽能拿到新執照?那些官老爺,就算我伸頭給人家彈,人家還懶得親自動手呢。”

    說完,作勢又要走。

    鄭一飛連忙又去攔,同時急不擇言道:“可是,你己經花了臧老板那麽多錢,現在怎麽能說走就走呢?”

    徐立秋聞言,目光不由一寒,語氣淩厲地說:“你一提到臧老板,我就想起來了!當初在窯灣,臧老板是怎麽和你說的?現在你敢再重複一遍嗎?”

    鄭一飛不由一怔,回過神來,隻好沮喪道:“臧老板說,到北京後,我對你就要象對他和臧會長一樣。”

    徐立秋聽了這話,立刻得理不讓人,語氣更加嚴厲了起來:“這是前半句,還有後半句呢?”

    鄭一飛頓感委曲,聲音低得象蚊子,甚至都帶著哭腔了:“他、他還說,無論你吩咐什麽,我明白的要做,不明白的,同樣也要按照你說的做。”

    徐立秋生氣地瞪了他一眼,暴跳如雷道:“那你說說,你有沒有按照臧老板說的那樣去做!”

    膽小的鄭一飛,立刻被嚇得一個哆嗦,膽怯地望著他,小心翼翼地說:“那,我馬上去打電報,讓臧老板準備五……”

    徐立秋卻冷哼一聲,態度強硬地說:“己經不用了!”然後轉頭道,“林輝,你去打。”

    林輝立刻領命而去。

    鄭一飛頓感氣短,不由低三下四地討好道:“對不起,徐先生。以後你再需要我做什麽,我一定去做!”

    徐立秋卻毫不客氣地說:“還需要你做個屁!我一分鍾都不想再看到你,你馬上給我滾回窯灣!”

    說完這話,氣哼哼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鄭一飛嚇了一跳,立刻焦急地跟過去,幾近哀求道:“徐先生,臧老板是讓我來這裏幫你的。現在新執照還沒有拿到,我可不能走啊!”

    徐立秋卻陰冷著臉,不耐煩地說:“象你這麽沒有眼色的人,跟著我隻能妨礙我施展手腳做事!”

    鄭一飛立刻著急起來,一迭聲地說:“臧先生,你雖然很能幹,可是畢竟對我們運河碼頭上的事情,並不熟悉。如果你把我留在身邊,等拿新執照的時候,那些當官的問起碼頭的事情,你不知道怎麽回答,還有我呢,我知道的呀。以前,我是臧會長最得力的助手;現在,我又是臧老板最依重的……”

    徐立秋幾乎是咆哮了,非常蠻橫地說:“你不必再說了!真是太幼稚了!那些當官的怎麽會問運河碼頭上的事!他們要的就是錢、錢、錢,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鄭一飛又羞又氣,委曲得幾乎哭出聲來了:“徐先生,我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我不幼稚,真的一點都不幼稚啊,我很成熟很理智的。隻要讓我留在你身邊,以後你讓我做什麽就做什麽,我再也不多問一個字,多說一句話了,好不好?”

    沒想到,徐立秋不但沒有任何心軟,反而“霍”地站起來,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說:“現在,我隻問一句話,你到底走不走?”

    鄭一飛可憐巴巴地懇求道:“徐先生,請不要讓我走。”

    徐立秋厭惡地揮了揮手,一字一頓地說:“既然你不走,那就我走!”

    鄭一飛知道事情己經無法挽回了,隻好絕望道:“好吧,我走。”說完,頭也不回地衝出門去。

    這一趟北京之行,對他來說,實在屈辱!

    ……

    剛吃過午飯,碼頭管理處一樓辦公室內,職員們象往常一樣,正在有條不紊

    地忙碌著。

    鄭一飛提著藤條箱,垂頭喪氣地走進來。

    職員們見到他,俱都吃了一驚。

    臧遠方更是詫異,急忙問道:“一飛,新執照還沒有辦好,你怎麽就回來了?”

    鄭一飛鬱悶地說:“一言難盡。”然後沮喪地問,“老板呢?”

    臧遠方盡管滿腹疑惑,但還是說:“在他自己辦公室。”

    鄭一飛長長吸了一口氣,立刻腳步沉重地走上了樓梯。

    臧遠方和臧遠茹互相望望,也急忙跟了上去。

    ……

    碼頭管理處二樓辦公室內,臧遠航正坐在桌前,緊皺眉頭看著一份電報,隻見上麵赫然寫著:“為盡快拿到新執照,請速匯五萬,急!”。

    鄭一飛推門進來時,後麵跟上來的臧遠方和臧遠茹也到了。

    臧遠航抬頭看到他們,不由大吃一驚,猛地站起來,急切地問:“一飛?你怎麽回來了?”

    鄭一飛萬分委曲地說:“我也不想回來,是徐立秋把我逼回來的。”

    臧遠航聞言,眉頭一皺問:“逼你回來?為什麽?”

    鄭一飛聽了這話,情緒便有些激動了,一向待人溫和的他,不由語氣慍怒道:“我真不知道,那個徐立秋到底在耍什麽花樣!他拿了我們那麽多錢,剛到北京就買房、買車,成天帶著一幫人吃喝玩樂,簡直花錢如流水,卻沒有做一件和我們碼頭有關的事情!”

    臧遠方聞言,不由擔憂地說:“遠航,徐立秋對我們碼頭一點都不了解,現在又把一飛給攆回來了。他是不是隻是為了騙我們的錢,並不會為我們的新執照盡力啊?”

    臧遠茹想了想道:“不如,我們拍封電報去北京,直接問問他,到底想怎麽樣吧。”

    臧遠航激烈思考了片刻,卻搖搖頭說:“不行,‘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我們與北洋政府方麵的所有人脈關係,都己經沒有了。王誌信和他的幕後黑手,肯定不會就此罷休,還不知道要出什麽妖蛾子呢,所以我們一點都不能放鬆警惕。拿新執照這件事,除了徐立秋這條路,我們己經無路可走了。”

    說到這裏,他象是安慰別人,又是自我安慰道,“再說了,他是我們碼頭派住北京的代表,代表的是我們碼頭和窯灣的臉麵,待人接物什麽的,確實不能有半點寒酸。否則,會讓北洋政府方麵看不起的,看不起他就是看不起我們,看不起我們,又怎麽可能把新執照給我們呢?所以,寧願我們碼頭這邊壓縮開支,也要保證他在北京大大方方、體體麵麵地出入。”

    臧遠茹和臧遠方互相看了一眼,俱是滿臉擔憂。

    臧遠茹忍不住提醒道:“可是遠航,我們碼頭現在的流動現金,己經非常緊張了。”

    臧遠航立刻道:“事不遲疑!你馬上通知所有股東和高級職員開會。”

    ……

    碼頭管理處會議室內,臧遠航正在主持會議。

    臧家棟、臧遠勝、臧增年等人坐在會議桌一邊。

    臧遠方、臧遠茹、鄭一飛等人坐在會議桌另一邊。

    臧遠航表神凝重地掃了大家一眼,這才緩緩地說:“我們派人到北京負擔碼頭年審並拿新執照的事,相信大家都己經知道了。這次如果年審通不過,拿不到新執照,我們碼頭就得倒閉。可以說,現在正是碼頭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為了打通北京方麵的關節,現在急需要大筆現金。非常時期非常對待,從這個月起,所有股東和高級職員的工資,隻發七成。”

    所有人聽了這話,俱都麵麵相覷!

    臧家棟臉色驟變,回過神來,“霍”地站起來,同時“啪”地一拍桌子,氣極敗壞道:“怎麽可以這樣做?臧遠航,我早就警告過你了,不要相信那個吹牛大王、不要相信那個牛皮大王!你偏偏把我的話當成放屁!現在好了,他拿著碼頭的錢,在北京整日花天酒地的,你不但不製止,還把主意打到我們頭上來了!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臧增年也附和道:“遠航,你不要怪四爺爺我說破頭話,你這樣做,不但你二大不服氣,恐怕還會有不少人不服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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