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不許走漏半點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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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文芳連忙解釋道:“不會的,遠航臨走時,我再三叮囑過他,一定要及時趕回來。他是個很明事理的孩子,說過趕回來,就一定會趕回來的。”

    莊淑環卻冷笑一聲說:“既然他答應了,那你還著什麽急呀?”

    郭文芳按了按右眼皮,擔憂道:“按理,他坐客船的話,兩個小時前就該到了的,可是現在天都快黑了,他卻連個人影子都不見。今天我這右眼皮跳個不停,就很擔心他出什麽意外呢。”

    莊淑環立刻把臉一撂,仰天就連吐了三聲:“呸呸呸,大喜的日子你說這種破頭話,是不是成心想給我們添堵呀?”

    正在這時,臧遠方急匆匆跑了過來。

    郭文芳連記迎上去,焦急地問:“怎麽樣?找到遠航了嗎?”

    臧遠方搖搖頭,無奈地說:“到處都找遍了,沒有。”

    郭文芳眉頭一皺,又問:“那一飛呢?一飛回來了嗎?”

    臧遠方仍然搖頭:“沒有,鄭大嫂也很著急呢。”

    郭文芳眼圈一紅,立刻就哭了:“到底是去哪裏了啊?遠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可怎麽活啊?”

    臧遠方隻好安慰道:“三嬸,你別急,下午大暴雨,船不好走,他可能耽擱在路上了。”

    沒想到郭文芳聽了這話,卻越發擔心了起來,急切地問:“對了,大暴雨!剛才那場雨下得真是好大,運河裏肯定又漲大水了,他們不會翻船了吧?”

    臧遠方嚇得一個激淩,連忙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馬上派人沿河邊去尋找!”

    ……

    夜半時分,大運河兩岸,到處都是黑漆漆的。

    臧遠方和帶著老呂、曹強等一大群碼頭工人,有的提著燈籠,有的打著火把。

    他們在漆黑的夜色中邊走邊喊:“遠航、一飛;臧遠航、鄭一飛……”

    臧遠方望了望黑黝黝的蘆葦,吩咐大家說說:“我們分散到蘆葦蕩中找,任何一個角落都不可以放過。

    所有人都異口同聲地回道:“是。”

    於是,大家便分別鑽進蘆葦蕩中,進行地毯式搜索。

    他們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扒拉著蘆葦,同時繼續呼喊:“遠航、一飛;臧遠航、鄭一飛……”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前邊傳來老呂的一聲驚呼:“這邊有人!”

    大家立刻將燈籠打過去,隻見一個年輕男子雙眼緊閉,仰麵躺在蘆葦蕩中,大半個身子卻在河裏,隨著一浪高過一浪的衝擊,隨時都有被衝進河裏的危險。

    臧遠方對著男子的臉一照,忽然驚呼一聲道:“遠航,遠航……”

    與此同時,不遠處又傳來一聲驚呼:“找到了,一飛找到了!”

    ……

    陸家四合院裏裏外外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陸慧珊穿著白色婚紗,坐在梳妝台前,手裏拿著眉筆,正對著鏡子端詳著剛剛畫好的眉頭,左看右看,生氣地皺了皺眉,又擦掉重畫。

    丁玉紅走進來,望著鏡中的女兒,不解地問:“剛才化得己經很漂亮了,為什麽還要擦掉?”

    陸慧珊惡狠狠地說:“還不算太漂亮!我一定要畫得最好,做最美麗的新娘,讓那個該死的臧遠航後悔去吧!”

    丁玉紅無奈地搖了搖頭,勸慰道:“慧珊啊,你馬上就要嫁給遠勝了,不應該再想著遠航了。再說了,人家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無論你打扮得漂亮不漂亮,對他來說又有什麽區別呢?”

    陸慧珊聞聽此言,不由猛地一驚,拿著眉筆的手,就停在半空。

    忽然,她“霍”地站起身來,將梳妝台推翻,台上的鏡子立刻“嘩啦啦”碎了一地!

    丁玉紅見此情景,臉色不由一變,隨即對著天“呸呸呸”了三口,然後雙手合十,急切道:“老天爺,你別和孩子一般見識啊,歲歲(碎碎)平安,歲歲(碎碎)平安。”

    ……

    第二天一早,臧家大院上上下下歡天喜地的。

    隻有郭文芳焦急地在客廳裏走來走去,並不時向門外張望著。

    臧家梁走過來擔心地問:“怎麽,遠航還沒回來?”

    郭文芳憂慮地說:“是啊,遠方也一夜沒回,我都快急死了。”

    正在這時,臧增福夫婦、臧家棟夫婦笑容滿麵地走進來。

    莊淑環剛一進來,就笑哈哈地說:“家梁文芳啊,花轎應該就來了,我們快點出去迎接新人吧。”

    臧家梁勉強笑道:“好,我馬上就去。”

    郭文芳卻紅著眼圈,沒有說話。

    莊淑環看了看她的臉色,驚訝地問:“唉呀,文芳,這一大清早的,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呀?”

    郭文芳哽咽地說:“遠航,他還沒有回來。”

    臧家棟“哦”了一聲,輕描淡寫道:“著什麽急呀,遠航又不是三歲小孩子,肯定不會走丟的。可能是因為貪玩,想在外麵多玩幾天呢。”

    莊淑環也陰陽怪氣地附和說:“是啊,是啊。聽說徐州‘醉仙樓’的姑娘們,一個賽似一個地漂亮,遠航血氣方剛的,連個女朋友都沒有,說不定……”

    郭文芳連忙辯解道:“你不要亂說,遠航絕對不是那種人!”因為心情不好,語氣便有些衝了。

    莊淑環冷笑一聲,看上去頗不以為然。

    曹秀英也有些不高興了,責怪說:“文芳啊,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今天是遠勝的大喜日子,你不怪遠航不回家來參加他二哥的婚禮,還衝你二嫂發火幹什麽?”

    莊淑環聽了婆婆的話,不禁得意地笑了,雙眼滿是挑釁。

    郭文芳氣得一跺腳,流著淚跑出了客廳,走進後院。

    莊淑環衝著她的背影,對婆婆怒道:“媽,你看她大喜的日子裏,哭哭啼啼的,成心想觸我們黴頭是不是?”

    曹秀英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你的嘴又是饒人的?”

    莊淑環被噎得直翻白眼,這才沒了脾氣。

    ……

    臧家大院外,隨著一連串響亮的鞭炮聲,人們紛紛向門口湧出,邊湧邊說:“花轎來了,花轎來了!”

    與此同時,孩子們拿著糖果,歡快地象小狗似的,在人群中竄來竄去。

    伴隨著一陣鑼鼓喧天聲,一襲白色婚紗的陸慧珊,在本族全命人(即兒女雙全,無喪偶的中年婦女)的攙扶下,緩緩走下了花轎。

    大家見狀,全都吃了一驚,紛紛小聲說:“這大喜的日子,怎麽穿了白色,真不吉利啊!”

    曹秀英更是臉色一沉,瞪了莊淑環一眼,轉身就走!

    一身長袍馬褂、頭戴禮帽的臧遠勝胸佩紅花,雖然心裏也有些不舒服,但還是毫不猶豫地走向陸慧珊,幸福地牽起了她的手。

    沒想到正在這時,隻見臧遠茹跌跌撞撞地跑到門口,俯在三嬸耳邊,悄悄說著什麽。

    郭文芳原本焦慮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幾欲暈倒。

    臧遠茹連忙扶住她,一起匆匆向後院走去。

    臧家梁立刻意識到不妙,但他到底是個男人,連忙強自鎮靜地緊隨其後!

    臧家棟見狀,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僵住了,猶豫了一下,也快步跟了上去。

    好在這一切,都是悄悄進行的,外人並沒有發覺,所以婚禮照常進行!

    隻是剛剛走下花轎的陸慧珊,敏感的捕捉到了什麽,眉頭立刻緊縮成一團!

    ……

    與此同時,臧家大院後院的大開著,一群人抬著昏迷不醒的臧遠航,匆匆走進了家門。

    臧遠方邊走邊喊:“快把門關上,不許走漏半點風聲!”

    郭文芳望著兒子蒼白的臉和滿是血汙的衣衫,不由驚呼一聲:“我的兒啊!”便“撲通”一聲暈倒在地。

    臧家梁大腦也是一片空白,反應過來,立刻撲上去問:“怎麽了?遠航你怎麽了?”

    緊隨其後的臧家棟見狀,立刻停住了腳步!

    ……

    臧家大院後院三房小院內,和前院婚禮上不時傳來的鞭炮聲和喧鬧聲相比,氣氛顯得寂靜而壓抑。

    臧遠航躺在臥室的床上,渾身都是泥水和血汙,雙眼緊閉,昏迷不醒!

    趙延成正在給他清理腰部的傷口,洗出了一盆一盆的淤泥和血水,傷口幹淨後,再上藥並包紮。

    臧家梁、臧遠方等人站在外麵的院子中,個個都是一臉焦慮。

    不知道什麽時候,臧家棟也跟著進來了,急切地問:“遠航呢?遠航怎麽樣了?”

    臧遠方難過地說:“遠航腰部受到重物撞擊,還在昏迷中!”

    臧家棟拍著兩手,痛心疾首地問:“去徐州前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麽搞成這樣?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臧遠方搖搖頭,語氣沉重地說:“一飛說是遇到一夥來路不明的土匪,全都戴著灶王爺的麵具,不要錢,隻要命,應該是有備而來的。”

    臧家棟臉色不由一變,厲聲問:“那一飛還說了什麽?他人呢?”

    臧遠方回道:“一飛就說了這些。好在他隻受了些皮外傷,倒是沒有什麽大礙,己經回家養傷去了。”

    臧家棟聞言,當即果斷地說:“如此說來,一定是遇到土匪了,可惡的土匪!大運河兩岸都屬於青幫會的地盤,一定要查清楚是哪路土匪幹的,絕不輕饒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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