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往死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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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遠茹不由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尷尬地看了看父親。
臧家棟冷笑一聲,同時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
隨即,臧遠方就帶著鄒老板進入了貴賓室。
臧家棟這才收回目光,生硬地說:“臭丫頭,如果你還認為我是你爸,就趕緊告訴我,遠航他到底去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了?你們為什麽要瞞著我?”
臧遠茹忍不住脫口而出:“爸,你想哪兒去了?遠航並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他隻是想去徐州考察鐵路而己,怕你和爺爺、三叔阻攔而己。”
臧家棟聞言,不由吃了一驚:“考察鐵路?他真的去考察鐵路了?”
臧遠茹不以為意道:“是啊,隻是考察鐵路而己啊。”
沒想到,臧家棟的臉色,卻變得越來越難看,回過神來,即咬牙切齒地罵道:“臧遠航,你這個敗家子!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撂下這話,就氣衝衝地走了!
……
下午三點左右,天空中烏雲密布,狂風大作,大運河水麵波濤洶湧。
一隻帶著一個船艙的小船,在波濤中逆風行駛。
老艄公艱難地撐著篙,累得滿頭大汗。
此刻的小船船艙內,臧遠航和鄭一飛佝樓著身子,相對而坐。
忽然,天邊再次響起一聲驚雷。
鄭一飛鬱悶地說:“現在還看不到窯灣,這小船的速度,和火車相比,簡直
就象蝸牛在地上爬啊。”臧遠航歉然道:“唉,都怪我,回來得太晚了,沒趕上客船。”
鄭一飛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其實,我們可以明天再回的,不必這麽趕的。”
臧遠航卻搖搖頭道:“不行,明天回的話,就來不及參加二哥的婚禮了。”
說到這裏,忽然想到什麽,充滿憧憬地說:“要是能有一天,徐州有直達窯灣的火車就好了。”
說完這話,他便站起身來,作勢就要往外走。
鄭一飛連忙說:“外麵快下雨了,不要出去。”
可惜此時,臧遠航己經鑽出船艙,並回頭說:“風浪太大,又是逆風而行,我出去幫著撐下船。”
……
小船甲板上,臧遠航剛站上來,忽然看到河岸邊的蘆葦蕩中,有人影一閃。
與此同時,老艄公也看到了,立刻大驚失色道:“不好,有土匪!”
但是,己經晚了!
他話音還沒落,蘆葦蕩中就跳出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臉上戴著柳琴戲中“灶王爺”黑漆漆的麵具,手裏拿著粗大的棍棒。
臧遠航和老艄公見狀,不由麵麵相覷!
“灶王爺”站在蘆葦叢中,凶狠地揮舞著棍棒,同時沙啞著聲音怒喝道:“靠岸!”
老艄公嚇得手都哆嗦了,連聲道:“好好好,我靠,我馬上靠。”
臧遠航立刻聲製止道:“大爺,不能靠!”
這時,船艙內的鄭一飛也聽到了動靜,連忙鑽了出來,同時也著急道:“對,不能靠!”
老艄公卻歎了口氣,苦笑著回答道:“小夥子,我還要在這水上混飯吃呢,可不敢得罪他們。”然後又安慰道,“你們不用怕,大運河兩岸都有青幫會管著,這些小毛賊給點錢就能打發了,他們不會傷人的。”
說話間,小船己經慢慢靠岸了。
臧遠航和鄭一飛聽了這話,便也不再多說了。
萬萬沒料到的是,小船還沒停穩,就看到“灶王爺”身後的蘆葦蕩中,竟然又“呼”地跳出來好幾個戴著黑色麵巾的大漢,個個身形彪悍,手拿著粗大的棍棒。
電石火花之間,臧遠航立刻意識到不妙!
但是他剛說了一個“你”字,土匪甲就“霍”地跳上船來,揮起粗大的棍棒,朝他當頭打來。
臧遠航身為窯灣子弟,拳腳功夫自是了得,立刻一偏頭躲過了,同時快速伸手握住奪過他的棍棒,猛一用力,土匪甲就慘叫一聲,跌入河中。
他怒喝一聲道:“你們是什麽人?”
“灶王爺”冷笑一聲,再次用沙啞的聲音說:“老子是什麽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花錢要買你的命!”說完即回頭喝道,“這小子有點功夫,弟兄們,一齊上!”
另外幾個土匪聽了這話,立刻跳上船來!
土匪乙剛剛揮起棍棒,臧遠航飛起一個“掃螳腿”將他打翻在船上。
小小的船身不停晃動,土匪們將臧遠航團團圍在當中,招招致命。
老艄公被嚇得渾身哆嗦,縮到船尾,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瘦弱的鄭一飛剛想過來幫忙,卻被土匪丙一拳打倒在地!
他慘叫一聲,口中立刻滲出血來,半天不能動彈,隻能弱弱地喊著:“不要打了,你們不要打了……”
在一群凶神惡煞的土匪麵前,他說這話簡直等於沒說一樣!
雖然臧遠航武功了得,但常言道“好手難敵雙拳”,在五六個土匪的圍攻下,他漸漸處於下風。
鄭一飛仍然在蒼白無力地喊道:“不要打了,求你們不要打了啊……”
“灶王爺”卻沙啞著聲音,惡狠狠地大喊道:“弟兄們,給我打,往死裏打,打死他我們才能有錢拿。”
一時間,棍棒亂飛,臧遠航己經隻有招架之勢,沒有還手之力了。
鄭一飛連忙從隨身的皮包裏,拿著錢袋,艱難地爬過去:“你們快放了他吧,我這裏有錢,全給你們,全給你們。”
“灶王爺”將錢袋接過,掂量了一下,似乎還不輕。
鄭一飛以為有希望了,趁機道說:“自古‘殺人不拿錢、拿錢不殺人’,你叫他們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呀!”
“灶王爺”將錢袋揣進懷裏,卻沙啞著聲音,厲聲道:“老子錢要拿,人也要殺!”
老艄公聽了這話,忍不住抖抖索索地說:“好漢,大運河兩岸屬青幫會的地盤,你在這裏打人,壞了規矩就不怕得罪了青幫會?”
“灶王爺”冷哼一聲,不屑道:“青幫會吃的是水飯,老子吃的是幹飯,‘井水不犯河水’,我怕他個鳥!”
鄭一飛知道再和他說下去沒用了,便艱難地爬起來,想要去幫臧遠航。
沒想到灶王爺見狀,竟然獰笑一聲,一腳就把踢飛了!
可憐鄭一飛一介書生,手無弱縛雞之邊,當即飛入半空中,慘叫一聲,跌入蘆葦叢。
老艄公嚇得癱坐一團。
臧遠航聽到慘叫聲,不由大吃一驚:“一飛!”
趁他一愣神的功夫,土匪甲猛地一棍打向他的後腦勺,想直接要命!
好在臧遠航聽到耳後風聲,立刻將身子一偏,同時右腳伸出後掃腿,“嗵”地一聲,就將那土匪甲掃進了河裏。
他不由長吸了一口氣,後腦勺總算是保住了!
土匪乙見同伴沒有得手,便又從後麵舉起起棍棒,狠狠地朝他打了過來!
臧遠航大腦立刻一片空白,但是模糊之中,他仍然聽到“哢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便“撲通”一聲倒了下來!
另外幾個土匪見此情景,立刻舉起著棍棒,準備再次圍上來!
臧遠航暗叫一聲:“此命休矣!”便絕望地閉上眼晴。
沒想到恰在這時,又一股巨浪襲來,小船劇烈地顛簸了一下,土匪們立刻大喊大叫,東倒西歪了起來,甚至於有兩個,還“撲通通”落入了水中。
很顯然,他們並不精於水上生活!
臧遠航借此機會,將全身的力氣都凝聚在兩隻手中,猛地一撐甲板,毫不猶豫地翻進了洶湧奔騰的河水裏!
與此同時,天邊閃過一支耀眼的閃電,接著便滾過一陣響似一陣的響雷。響
雷過後,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土匪甲望著洶湧的運河水,失聲叫道:“老大,他掉下去了,怎麽辦?”
“灶王爺”望了望天,沙啞著聲音說:“無所謂了,這一棍子下去,用的都是十成十的力道,腰肯定是斷了,再加上這麽大的雨,那小子就算僥幸不死,河神也會收了他,我們就回去等著領錢吧。”
土匪們歡呼一聲,紛紛跳上岸,揚長而去。
與此同時,電閃雷鳴中,巨大的浪頭一個接一個地打過來,打得小船隨波逐流,越漂越遠!
……
黃昏時分的大運河,雨雖然仍然在不停地下著,卻小了很多。
遠遠的水麵上,忽然漂過一個黑色的物體,正是臧遠航。
此刻,他緊閉著雙眼,腰腿上的血雖然己經不流了,但是雙腿卻無力地聳拉著,手裏勉強抓住大半塊木塊,隨著波浪沉浮著、沉浮著……
忽然,一個巨浪襲來,將臧遠航和木板猛地一推。
立刻,他和木板分離了……
漸漸地,雷越稀、浪越小,直至水麵完全恢複了平靜!
……
傍晚時分,臧家大院己經張燈結彩了,傭人人忙進忙出,看上去十分熱鬧。
郭文芳卻焦急地站在門口,不停地向遠處眺望著。
忽然,莊淑環從院內走出來,陰陽怪氣地說:“文芳啊,你也不用看了。遠航臨走前,還讓遠茹撒謊說去看劉馬莊拜訪鄒老板,這下好了,鄒老板來了,謊話被戳穿了吧。依我看呀,他根本就不希望慧珊嫁到我們二房,更沒有把遠勝當成哥哥,所以啊,就連婚禮也不想參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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