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一朝天子一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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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佩萍聞言,臉色不由一黯。
柳蘭香見狀,便越說越生氣了,果斷道:“今天你就在娘家住下吧,等俊鋒來接你!我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還不知道馬王爺長幾隻眼了呢!”
徐立春沒好氣地說:“你是女的,怎麽就成馬王爺了?”
柳蘭香恨聲道:“那就是王母娘娘!”
……
來仕登西餐廳內,陸慧珊正在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竇玉美正好經過,透過玻璃窗看到這一幕,連忙走進來。
她一把奪過酒杯,不滿地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喝得醉熏熏地象什麽話?”
陸慧珊醉眼朦朧地說:“表姑,你別管我,我還要喝,我就是要借酒消愁!”
竇玉美似笑非笑道:“你愁什麽?你娘家有爸媽寵你,還有兩個那麽能幹的哥哥,現在嫁到臧家,遠勝又對你言聽計的!”
沒想到陸慧珊聽了這話,就更加生氣了:“他要是對我言聽計從,就會好好努力,把碼頭從姓徐那個女人的手裏,給我奪回來,省得她天天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看得我心煩!”
竇玉美火上澆油地說:“怎麽,你竟然還沒有忘記遠航啊?不過話又說回來,幸虧你當初沒嫁給他,否則,他現在成了癱子,你不就等於守活寡了啊。”
陸慧珊仿佛要把杯子捏碎一般,恨聲道:“沒錯,他是成了癱子,但是我對他的仇恨,並沒有因為他成為一個癱子而消失!就象我之前和他說過的,做不了愛人,就做仇人!”
她說到這裏,忽然又沮喪地說:“隻可惜,我是一個女人家,看來這個仇,隻有等來世再報了!”
竇玉美詭異一笑,然後說:“要想報仇,我倒是有一個好主意,隻不過看你願意不願意了。”
陸慧珊眼晴不由一亮,催促道:“什麽主意?表姑你快說!”
……
天主教會醫院住院部病房內,臧遠航正倚在床頭,認真地看書。
忽然,門被人推開了。
隨即,吉祥端著食盒進來說:“航少爺,吃飯了,今天飯堂還做了鯽魚湯呢。”
沒想到,臧遠航端起來隻喝了一口,便“呸”地吐出來了,沒好氣地說:“什麽破湯!少油無鹽的,真是難吃死了,重新去買一份!”
吉祥為難道:“我問了飯堂的人,他們說病人不能吃口味太重的東西,所以這裏的飯菜,都是很清淡的。”
臧遠航把碗“啪”地往桌上一放,吩咐說:“那我就不在這裏吃飯了,馬上我推回家!”
吉祥小心翼翼地問:“醫院有規定,沒有醫生的允許,不能隨便出院的。要不,我去問一下趙醫生?”
趙遠航瞪了他一眼:“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吉祥看他發怒,隻好連聲道:“聽,當然聽。”邊說邊把他抱上了輪椅,然後徑直推出了醫院。
……
碼頭管理處會議室內,徐佩芸正在主持會議。
臧家棟、臧遠勝、臧增年坐在會議桌一邊。
臧遠方、臧遠茹、鄭一飛坐在會議桌另一邊。
徐佩芸嚴肅地說:“各位,今天我要宣布一項新的人事調整,從現在開始,倉務部由大哥負責。”
臧家棟聞言,立刻跳起來道:“你是什麽意思?倉務部己經由我負責二三十年了,你現在改由遠方負責,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老資格放在眼裏?”
徐佩芸平靜地說:“二大,碼頭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二三十年來,每年都有好多貨不知去向,不但要賠錢給別人,還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我們的商譽。所以,我現在的人事安排,也是為了碼頭好。大哥本來就是負責出入貨,由他直接管理倉務部,工作效率會更高一些,最主要的是……”
臧家棟把手一揮,不耐煩道:“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你既然都決定了,還說這麽多廢話做什麽!”
徐佩芸點點頭:“既然二大是個明白人,那我就無須多說了。”然後轉頭叮囑說,“大哥,以後貨倉就交給你了,除了貨倉部人員,閑雜人員一律不準入內!”
臧遠方掃了二大一眼,還是鼓起勇氣說:“沒問題。”
徐佩芸繼續叮囑道:“另外,所有貨物在在搬運之前,你一定要簽名核實,不得有……”
臧家棟旁若無人地打斷她的話,陰陽怪氣地說:“我們碼頭從康熙年間建成,一直到現在,做的都是家族生意。自家人嘛,凡事都好商量,就是之前家梁和遠航當家,也從來沒想過要拿掉我管理貨倉的權利。現在好了,不知道是哪隻石頭縫蹦出來的母猴子,竟然敢不把我放在眼裏,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煩了!”
徐佩芸裝作沒聽到,仍然繼續道:“大哥,記住我的話,一定要盯緊貨倉。至於出入貨方麵,還是由你負責,忙不過來的話,我會再找個人幫你的。”
臧家棟冷哼一聲,更加大聲地說:“再找個人,能找什麽樣子的啊?別說窯灣了,就是徐州、蘇北甚至整個江蘇省,都別想再找一個,比我管理碼頭貨倉經驗更豐富的人啦。”
徐佩芸還是裝作沒聽到,又道:“大哥,碼頭現在的職員和工人中,你認為……”
臧家棟再次打斷她的話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啦’,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按照這個架勢,碼頭就要改姓徐啦。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我們這些老家夥不中用啦。”轉頭又問,“四叔,你今年多大啦?”
臧增年回道:“我五十五。”
臧家棟掐指一算說:“五十五啦,還有五年就是花甲之年啦,老啦,老啦,快退了吧,再不退就象我一樣被人攆下去啦。你有沒有聽說過啊,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
徐佩芸氣得渾身發抖,這明擺著就是故意搗亂!
她表麵上雖然還保持著微笑,但是知道這個會是沒辦法再開下去了。
其餘的人見狀,也全都麵麵相覷。
……
下班的鈴聲響了,職員們陸續走出碼頭管理處。
臧遠茹回頭歉然地說:“對不起啊,佩芸。我爸真是的,剛才我們是開會嘛,他淨說些與會議無關的話。”
徐佩芸感動道:“謝謝你,大姐。自從我進碼頭後,你一直默默地支持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臧遠茹鬱悶地說:“雖然我不如你能幹,但是誰是誰非還是分得清清楚楚的。隻是那是我爸,鼻子再臭,也不能割了去,我也是沒有辦法。”
徐佩芸隻能無奈地笑了笑。
……
與此同時,臧家大院客廳內,卻熱鬧非凡。
一身西裝革履的趙漣泰,正在和臧家人聊天。
莊淑環好奇地問:“對了,漣泰,我聽說美國的月亮,都比中國亮呢,是不是?”
趙漣泰正色道:“可能在美國人的眼裏,月亮比中國亮;但在我們中國人的眼裏,月亮比美國亮。”
陸慧珊聞言,不由睜大了眼晴,驚訝地問:“怎麽會這樣?不是同一個月亮嗎?”
趙漣泰打趣道:“因為杜甫在《月夜憶舍弟》中有一句詩,‘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呀。”
大家聽了,立刻哈哈大笑起來。
連一向嚴肅的臧家梁也笑了,同時豎起大拇指說:“不愧是喝過洋墨水的人,漣泰可真是幽默啊。”
正在這時,徐佩芸和臧遠茹一起走進客廳。
陸慧珊眼珠一轉,便不懷好意地問:“佩芸,你看誰來了?”
徐佩芸抬頭望去,不由吃驚道:“漣泰?你怎麽來了?”
趙漣泰落落大方地說:“我是來接遠航回醫院的。他口味重,嫌那裏的飯菜太清淡了,就自己跑回來了。”
徐佩芸為難道:“是啊,如果他不吃飯,就保證不了身體的營養,還治什麽病呢?”
趙漣泰胸有成竹地說:“這個問題,我己經想過了。如果你能一起住進醫院,每天按照我們的營養膳食,給他進行食療,同時與針灸、按摩、西藥治療等相結合,四管齊下,治療效果肯定會事半功倍的。”
徐佩芸疑惑道:“我?”
趙漣泰點點頭,鄭重地說:“是的。”
郭文芳鼓勵道:“佩芸,漣泰這次登門,正是為此事而來,我們全家人很讚成他的想法。”
其餘臧家人也紛紛點頭附和說:“是啊,是啊。”
徐佩芸為難道:“可是碼頭那邊,每天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我不在不行的。”
臧家梁急忙說:“碼頭那邊,就不用你管了。”
徐佩芸詫異地問:“那要誰管?二叔?”
臧家梁搖搖頭說:“當然不是!不滿你說,當初讓你接管碼頭,也是實屬無奈。這段時間,你和你二大的意見總是相佐,碼頭總是這樣人心不齊可不行,所以我也一直在考慮更合適的人選,沒想到剛才又聊起這件事時,慧珊就向我推薦了你二叔,我剛剛給他打過電話了,正式聘請他擔任碼頭總經理一職,他也很爽快地答應了。”
徐佩芸將目光轉向一直與自己不和的妯娌,驚訝地問:“你?”
陸慧珊點點頭,親熱地說:“是我啊,佩芸,你忘記了嗎?我和遠航自幼要好,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幫助他,讓他早日站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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