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等著窮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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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喊:“五香媽糊粥哦……”

    ……

    賣五香媽糊的攤位前,膀大腰圓的年輕老板,正光著上半身,用力攪著鍋內熱氣騰騰的五香媽糊;身材纖細的老板娘,則熱情地招呼客人。

    但是客人實在太多了,老板娘有些忙不過來。

    臧遠航見此情景,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正好此時,一張四方桌子的兩個座位空了下來。

    雖然對麵,己經有一個身材槐梧的中年男人正在埋頭大喝了,還呼哧呼哧帶著響,吃相很是不雅。

    徐佩芸不禁皺了皺眉,但是人實在太多了。

    她還是招呼丈夫坐下,然後喊道:“大嫂,來兩碗五香媽糊。”

    老板娘立刻熱情地說:“好嘞,兩碗五香媽糊粥。”

    她邊說邊利索地盛起兩大碗,熟練地放到兩人麵前。

    徐佩芸叮囑丈夫說:“你先喝,我去買幾塊朝牌。”

    臧遠航點點頭,深深地聞了一口,便由衷地讚美道:“好香啊,好久沒喝到這麽正宗的五香媽糊了。”說完,邊吹邊貪婪地喝起來。

    不大一會兒,對麵的男人就喝完了,於是從腰間掏出一塊沉甸甸的錢袋子。

    隻見他“啪”地一聲往桌子上一放,便沙啞著聲音,大聲喊道:”老板娘,算錢!”

    臧遠航聽了這話,渾身不由一顫,立刻就停止了喝粥!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當初在大運河遇害時,那個四次用沙啞的聲音說話的灶王爺!

    ……

    第一次:“灶王爺”站在蘆葦叢中,凶狠地揮舞著棍棒,同時沙啞著聲音怒喝道:“靠岸!”

    第二次:“灶王爺”冷笑一聲,再次用沙啞的聲音說:“老子是什麽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花錢要買你的命!”說完即回頭喝喝道,“這小子有點功夫,弟兄們,一齊上!”

    第三次:“灶王爺”卻沙啞著聲音,惡狠狠地大喊道:“弟兄們,給我打,往死裏打,打死他我們才能有錢拿。”

    第四次:“灶王爺”將錢袋揣進懷裏,卻沙啞著聲音,厲聲道:“老子錢要拿,人也要殺!”

    ……

    臧遠航想到這裏,不由抬頭,就發現對麵男人的臉雖然非常普通,但左眼角一個鬥大的刀疤,卻頗有幾分猙獰!

    與此同時,老板娘很快走過來收錢了。

    於是對麵男人再次用沙啞的聲音問:“多少錢?”

    臧遠航立刻確認,這個“錢”字,與自己遇害當時,那個“灶王爺”說“錢”字時的音調,簡直如出一轍!

    老板娘很快收了錢,於是對麵的男人,也“霍”地站起身來。

    臧遠航更加確認,他的身形,與那個可怕的“灶王爺”身形,如出一轍!

    他頓感氣血上湧,漸身的血液象要凝固了一般,當即就想發問!

    想到正在這時,徐佩芸拿著剛買的朝牌走過來。

    她看到丈夫眼神有些異樣,立刻驚訝地問:“遠航,你怎麽了?”

    沒想到對麵的男人聽到“遠航”兩個字,竟愕然抬頭,飛快地掃了一眼他們,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臧遠航立刻將手一指,同時顫抖著聲音說:“他、他、他……”

    老板娘連忙喊道:“哎,找你的錢。”

    但是那個男人,卻三步並作兩步鑽進了人群中,很快就沒有了蹤影。

    臧遠航見狀,不由氣得連連跺腳。

    徐佩芸焦急地問:“到底怎麽回事?”

    臧遠航直直地指著男人消失的方麵,終於平靜下來,咬牙切齒地吐出三個字說:“灶王爺!”

    徐佩芸為由大吃一驚問:“灶王爺?就是你當初在大運河上攔截你的那個土匪頭子?”

    臧遠航恨聲道:“是的!”

    徐佩芸疑惑地問:“你確定?”

    臧遠航重重地點點頭:“我確定!他的聲音沙啞得如同公鴨嗓子,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能認出來!可惜,還是讓他跑了!”

    徐佩芸卻眉頭一皺,然後走到在旁邊抹桌子的老板娘身邊。

    她親熱地說:“大嫂,剛才坐在這兒的那個男人,我以前好象在哪裏見過,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了,請問你認識他嗎?”

    老板娘爽快地脫口而出:“你說的是張三錘吧?”

    徐佩芸雙眼一亮,連聲道:“對對對,是他,就是他,我想起來了。他是我一個遠房表親,隻是我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現在他在哪裏發財?”

    老板娘神秘一笑,卻欲言又止。

    徐佩芸見狀,立刻明白了什麽,連忙拿出一塊大洋塞過去。

    老板娘將大洋在嘴邊吹了吹,聽到響聲後,這才眉開眼笑地說:“你算是問對了人,別人還未必知道。那個張三錘啊,是我家孩子大爺的拜把子兄弟,幹過不少營生,聽說有一段時間,還從海州馱鹽賣給吳家的私鹽販子,手下有好幾個兄弟,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就不販鹽了,專門幹些綠林的勾當。不過聽說前段時間,不知道從哪裏得來一筆錢,就開了一間鹽行,聽說生意還不錯呢。”

    臧遠航聽到這裏,不禁吃了一驚:“吳家?”然後急急地問,“大嫂,你知道他的那家鹽行,開在什麽地方嗎?”

    老板娘搖搖頭道:“不好意思,我沒敢細問呢。他這個人啊,凶得狠,一般人都不太理睬的。”

    徐佩芸連忙謝了老板娘,拉起丈夫就走!

    她邊走邊問:“他竟然做過私鹽生意,難道暗算你的人,真的是吳俊鋒?”

    臧遠航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一直堅信不是,但是現在種種跡象又表明,好象真的是他,我也有些糊塗了。”

    徐佩芸心事重重道:“你現在逐漸好起來,但是陷害你的人,竟然還沒有找到,我真擔心他看到你逐漸康複後,會故伎重演。看來,我們有必要認真追究這件事了。”然後又叮囑道,“還有現在,你凡事都務心小心些。”

    臧遠航無所謂地說:“沒關係,反正我現在就是碼頭和家裏,兩點一線,哪兒也不去,就是有人想要害我,也找不到機會呢。”

    徐佩芸卻不置可否。

    ……

    當天晚飯後,臧家大院後院三房小院外。

    徐佩芸和臧遠航肩並肩走了進去,看上去頗為親熱。

    ……

    與此同時,臧家大院後院二房小院內。

    身子己經顯懷的陸慧珊,正好院內的石凳上看書,瞅見這一幕,不由撇了撇嘴,然後把書一合,氣衝衝地走進自己的臥室。

    正好端來一盆洗腳水的臧遠勝,看到妻子進來,連忙討好道:“親愛的,我剛給你兌好洗腳水,快來洗洗吧。”

    陸慧珊點點頭,邊洗腳邊鬱悶地說:“我剛才看到徐佩芸了,她身上那件青花瓷圖案的旗袍,可真是好看得很呢。”

    臧遠勝連忙道:“嗨,她也就那幾件衣服,你比她多了去了。”

    陸慧珊卻沒好氣地說:“我再多那也是舊衣服,我己經好久沒有買新衣服了。”

    臧遠勝隻好道:“好好好,買買買。”

    沒想到陸慧珊聽了這話,就更加怒了,把手一伸說:“錢呢?給我!”

    臧遠勝鬱悶道:“娶你的第二天,我不是就把自己的小金庫全部給你保管了嗎?我哪裏還有錢?”

    陸慧珊瞪了他一眼,輕蔑地說:“切,你一個大男人,沒錢不會去掙啊?”

    臧遠勝苦著臉道:“我除了那點死工資,還有平時我爸給點,別的哪裏還有賺錢的法子呀。”

    陸慧珊忽然想起什麽,眼珠一轉說:“對了,你爸不是經常在貨船上夾帶私貨賺錢嗎?你也可以的呀。”

    臧遠勝搖頭道:“別提了,佩芸他們現在查得很嚴的,貨船上連一隻老鼠都別想鑽進去,更不用說私貨了。”

    陸慧珊立刻說:“所以,我們必須想一個好辦法才行。”

    臧遠勝不由好奇地問:“什麽好辦法?”

    陸慧珊立刻把嘴巴附在他耳邊,小聲說著什麽。

    臧遠勝當即瞪大了眼晴,連連擺手道:“我雖然沒有上進心,但也絕對不做那缺德了,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陸慧珊立刻慍怒地說:“那你就等著窮死吧!”然後霍地站起身來,厲聲說,“我馬上去把孩子打掉,免得他剛一出生,就跟著爸媽受窮!”

    臧遠勝連忙扯住她,並苦苦哀求道:“千萬不要啊!我同意,我同意還不行嘛。”

    ……

    吳家大院內,鋪滿了厚厚一層落葉。

    徐佩萍一邊認真地的打掃著院子,一邊默默地流著眼淚。

    隨著眼淚越流越多,她隻好停止打掃,用手絹擦了起來。

    正在這時,吳俊瑩手裏捧著一捧野花,興高采烈地從外麵走進來。

    她剛一進門,便炫耀地說:“嫂子,你看我采的花……”

    徐佩芸連忙停止流淚,強顏歡笑道:“俊瑩,你回來啦。”

    吳俊瑩立刻意識到什麽,便關切地問:“嫂子,你怎麽哭了?”

    徐佩芸勉強做出一個笑臉,掩飾地說:“我哪有,隻是眼晴裏不小心進了砂子……”

    吳俊瑩慍怒地說:“我不信!一定是二哥又欺負你了,他總是這樣,我要告訴爸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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