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破而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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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大家都沉默了。
臧遠航更是麵容平靜,不置可否。
與此同時,臧家棟和臧遠勝也對望了一眼。
徐佩芸再次說出了自己的擔憂:“爸,你知道二叔的性格比較激進冒險,和我們碼頭循規蹈矩的做生意理念,很不相符啊。”
郭文芳不高興道:“佩芸,我們臧家當初娶你進門,本來就是想讓你照顧遠航,不是讓你管理碼頭!但是現在,你為了碼頭,連遠航的身體都不放在心上了,你還有半點當人家太太的樣子嗎?現在你爸要請你親二叔來減輕你肩上的擔子,你又不同意,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啊?”
徐佩芸歎了口氣說:“媽,我也想要遠航早點好起來,隻是……”
郭文芳不耐煩道:“你不必再多說了,現在擺在你麵前的有兩條路。要麽馬上把遠航的五成五股份交出來;要麽專心做個好太太,你自己選擇吧。”
徐佩芸耐心地說:“媽,我這樣做,也是為了碼頭好啊。”
郭文芳卻厲聲道:“開口閉口為碼頭好,你怎麽不為遠航好!你心裏到底還有沒有遠航這個丈夫?
臧遠航不高興地說:“媽,你怎麽可以這樣說佩芸?”
郭文芳冷冷道;“我怎麽就不可能說了?他心裏要是有你,我就是她媽;他心裏要是沒有你,我就不是他媽!”說完,拂袖而去!
臧遠航連忙追上去,邊追邊說:“媽,你不要生氣,你聽我說……”
徐佩芸見狀,不由黯然。
臧家梁安慰道:“佩芸哪,你媽雖然態度不是很好。不過呢,她說得也沒有錯。你二叔又不是外人,你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呢?上次要不是他幫忙拿新執照,碼頭現在就己經不姓臧了。”
徐佩芸搖搖頭說:“爸,拿執照和做生意不同,拿執照是要用到二叔在北京的人脈;但是做生意,僅有人際關係是遠遠不夠的。再說,二叔在窯灣,也並沒有什麽人脈。”
曹秀英卻反駁道:“佩芸,你怎麽張口閉口做生意,你有沒有為遠航想過?”
臧遠方也附和地說:“是啊,佩芸。既然爺爺奶奶、三叔三嬸都這樣說了,你怎麽還不同意呢?”
徐佩芸卻仍然搖頭。
沒想到,一直沉默的臧家棟,竟然也出乎意料道:“我也同意家梁的提議。雖然我被徐立秋整過兩次,不過我得承認,他很有手腕。生意人嘛,不耍點手腕怎麽能行?”
臧遠勝聞言,不由疑惑地望向他。
臧家棟卻得意地一笑。
徐佩芸見狀,就更加戒備了。
曹秀英卻連聲說:“你看你看,連你二大都佩服他,說明徐立秋這個人,還真是有點本事的。”
臧家梁也有些不滿道:“佩芸,既然大家都支持,你怎麽還反對呢?你到底想要怎樣啊?”
徐佩芸固執地說:“爸,真的不行。”
臧家梁氣得一拍桌子,拂袖而去。
臧增福夫婦搖了搖頭,也跟了出去。
這些談話,陸慧珊是插不上嘴的,早就憋了一肚子氣了,見此情景,便撇了撇嘴,不屑道:“一天到晚不是碼頭就是生意,煩都煩死了。”然後轉移話題問,“媽,大姐呢?今天怎麽沒來吃飯?”
莊淑環無奈地地說:“你大姐也不知中了什麽邪,說是病了,這幾天話也不說、飯也不吃的,人都瘦了整整一圈了。”
徐佩芸聞言,忽然想到什麽,就悶悶道:“我去看看大姐吧,大家慢吃。”說完也起身走了。
臧遠勝看她走後,便急不可待地問父親:“爸,你以前不是很討厭那個牛皮大王的嗎?這次怎麽會讚成讓他回來呢?”
臧家梁瞪了他一眼,教訓說:“你以後做事用點腦子行不行?現在佩芸把碼頭管得死死的,我們爺幾個連一分錢的好處都撈不到。要是那個牛皮大王回來了,依他的本性,不知道會搞出什麽亂子來呢,到時候,別說走私槍支彈藥了,走私飛機大炮都不在話下呢,哈哈哈。”
臧遠勝一豎拇指,稱讚道:“爸,薑還是老的辣,我以後還是要多跟你學學才行。”
臧家棟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頭,沒好氣地說:“臭小子,你才知道啊。”
陸慧珊卻沉吟不語。
……
臧家大院後院二房小院內,空無一人。
徐佩芸走到臧遠茹臥室的窗戶邊,往裏看了看。
隻見臧遠茹正蒙頭睡在床上。
徐佩芸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門走進去,並親熱地問:“大姐,你怎麽了?”
臧遠茹不說話。
徐佩芸便在床邊坐下來,開解道:“無論你有什麽事情,都不要憋在心裏,說出來大家才好一起想辦法呀。”
臧遠茹聽了這話,猛地掀開被子,沒好氣地說:“能想什麽辦法?你能想辦法讓他忘掉你嗎?你能想辦法讓他愛上我嗎?”
徐佩芸不由一怔。
臧遠茹紅著眼圈,哽咽道:“你明明知道,他不能忘掉你,就象我忘不掉他一樣!”
徐佩芸立刻明白了什麽,歉然地說:“對不起。”
臧遠茹卻冷笑一聲道:“你們可真是般配啊,他也對我說了這三個字!其實愛不愛他,是我自己的事,與他無關,與你更無關!”說到這裏,語氣不由一凜,手指門口說,“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給我出去!”
徐佩芸難過地說:“大姐。”
臧遠茹再也忍不住了,有些失態地叫道:“出去,你給我出去!”邊說邊將枕頭狠狠地扔過去。
徐佩芸無奈之下,隻好退了出去。
臧遠茹望著她的身影,忽然趴在床上,放聲大哭起來!
……
與此同時,臧家大院後院三房小院臧遠茹臥室外。
徐佩芸心事重重地走出門,沒想到卻迎麵碰到莊淑環。
她立刻招呼道:“二大娘。”
莊淑環急急地問:“遠茹怎麽樣了?”
徐佩芸無奈地搖搖頭。
正在這裏,房間隱隱傳來臧遠茹的哭聲。
莊淑環立刻加快了腳步,推門走了進去。
她看到女兒哭得梨花帶雨的,不由心疼地說:“遠茹,你這是怎麽了?你不吃不喝的,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呀?”
臧遠茹一頭頭撲進母親懷裏,邊哭邊委曲道:“媽,我聽了你的話就去捅那層紗了沒想到真的是精梳紗,嗚嗚嗚……”
莊淑環連忙安慰地說:“別哭、別哭,聽媽的話,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
臧遠茹拚命搖頭,卻哭得更凶了。
……
當天晚上,臧家大院後院三房小院小夫妻倆臥室內。
臧遠航躺在床上,臉色己經恢複如常了。
徐佩芸端過一碗藥,走過來說:“再喝最後一碗吧,鞏固鞏固。”
臧遠航立刻一飲而盡,然後感激道:“這段時間,你碼頭家裏兩邊忙,真的是辛苦你了。”
徐佩芸笑笑說:“隻要你沒事,我累點沒什麽的。”
臧遠航捶了捶腿道:“接下來,我一定好好鍛煉,爭取早日扔掉拐杖!”說到這裏,忽然又想起什麽,“對了,你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對你二叔前來就任總經理一職呢?”
徐佩芸不好將二叔之前的想法說出來,隻好歎了口氣說:“我是擔心二大和二叔兩虎相鬥,從此碼頭再無寧日了。”
臧遠航卻不以為然道:“倘若如此,那倒未必不是好事!”
徐佩芸詫異地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臧遠航沉聲說:“常言道,‘不破不立,破而後立’。與其讓我們小心翼翼地維持現狀,每天都如履薄冰,倒不如讓他們鬥個你死我活,最終現出原形!正如爸說的那樣,惡人自有惡人磨!”
徐佩芸卻搖搖頭,擔憂地說:“我怕的是,他們不但兩敗俱傷,還會傷害臧家和碼頭,同時影響窯灣經濟的高速發展。”
臧遠航信心滿滿道:“無論發生什麽,你隻要記住一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行了。更何況,我們不是一直懷疑上次我出事,始作俑者就是二大嗎?隻是苦於找不到張三錘,沒辦法對質而己。不過等他們鬥到最後,究竟誰是人是鬼,最終都會顯原形的!”
徐佩芸聞言,壓在胸口多日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不禁喃喃自語地說:“我好象看到,之前不墨守陳規,極富創新精神臧遠航,終於又回來了!”
臧遠航卻苦笑道:“我從來就沒有離開,隻不過是被突如其來的災難,擊到心理差點崩潰了而己。”說到這裏,他不由頓了一頓,熱烈地望著她,動情地說,“不過,幸好有你,我才沒有徹底頹廢,並重新有了鬥誌!”
徐佩芸卻立刻避開他的目光,淡淡地說:“夜深了,早點睡吧。”說完,便站起身來,將碗放在桌子上,然後順手拉滅了燈。
臧不禁有些失望,隻能在黑暗之中,將那枚珍珠耳環,更緊地握在了手心。
……
運河碼頭上,臧家梁帶著徐佩芸、臧遠航、臧遠方和臧遠茹等人,遠遠地眺望著北方。
伴隨著一聲悠長的汽笛聲。
一輛客船,緩緩停靠在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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