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快帶我去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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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漣泰坐在桌前,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和徐佩芸私奔那天的情景。
……
在大雨和閃電之中,中寧街上。
臧遠航左手拿著單拐,右手拿著一把傘,在風雨中艱難前行。
他一邊走還一邊喊道:“佩芸、佩芸。”
……
運河堰上,臧遠航渾身淋得象落湯雞一樣,卻還在兀自大喊著:“佩芸、佩芸。”
……
恰在這時,又一個閃電響起。
正艱難行走的臧遠航,忽然腳下一滑,一個趔趄就摔倒在地。
……
徐佩芸當即喊了聲:“遠航。”邊說邊要奔過去。
趙漣泰連忙製止說:“佩芸,你忘記我們來這裏是做什麽的了?你不能過去!”
徐佩芸隻好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但她還是焦急地向河堰上望去。
……
此時大運河堰上,隻見好不容易才爬起來的臧遠航,忽然又摔了一下跟頭,並重重地倒了走去,嘴裏卻還在喊著:“佩芸、佩芸,你在哪裏啊?”
……
運河碼頭上,徐佩芸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哭喊道:“遠航、遠航,我在這裏!”
……
運河堰上,臧遠航終於看到他們,不由驚喜地說:“佩芸,我給你們送傘來了。”邊說邊向他們跑來。
……
徐佩芸卻並沒有察覺,而是繼續難過地說:“遠航,你剛才差點嚇死我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臧遠航輕扶著她額前的一綹濕發,深情道:“當你從甲板上回頭的那一刻,我知道,就算你不愛我,我在你心中也占有一席之地,這讓我很開心。”
徐佩芸不由哽咽地說:“對不起。”
……
臧遠航和徐佩芸聞言,不由互望一眼,然後激動得緊緊相擁。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才朝趙漣泰的方向望去。
隻見他提著皮箱,孤獨的身影己經走上了大河運堰,並漸行漸遠。
……
天主教會醫院神經科診室內,趙漣泰想到這裏,再也坐不住了。
他將筆往桌上一放,痛苦萬分道:“看來,我有必要和佩芸好好談一談了。”說到這裏,他便站起身來,徑直向門外走去。
……
天主教會醫院產房外,臧家人紛紛急匆匆向外走。
正好趕來的趙漣泰見狀,不由疑惑地問:“怎麽回事?”
走在最後的徐佩芸立刻焦急地說:“遠茹不見了!”
趙漣泰不由吃了一驚:“啊!”隨即道,“我和你們一起去。”
徐佩芸沉吟片刻道:“也好。二大認為她肯定走的是水路,讓我們去各個碼頭和運河堰找。林輝那麽精明,他肯定也會考慮到這一點了,所以有可能走窯草公路。不如,你開車去那條路線找找?”
趙漣泰點點頭說:“好。”
……
與此同時,在窯草公路上紀集南路段。
臧遠茹一隻手提著小皮箱,另一隻手被林輝牽著。
兩人由南向北,跌跌闖闖地向前跑去!
忽然,臧遠茹腳下一歪,差點兒摔倒。
林輝連忙扶住她,同時手伸了伸,就想要接過皮箱。
臧遠茹並沒有看到,卻將皮箱抱在懷裏,帶著哭腔說:“這是哪裏啊?我好害怕啊。”
林輝輕將她摟進懷裏,深情地安慰道:“不用怕,有我呢。隻要我們到徐州坐上火車,遠遠離開這裏,然後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好好過日子,就什麽麻煩都沒有了。”
臧遠茹卻難過地說:“可是你讓我拿這麽多錢跑掉,碼頭怎麽辦?我們臧家怎麽辦啊?”
林輝無奈地攤攤手:“我挪用錢炒股的事情,己經敗露了,如果我們不拿這筆錢,我就會被抓去坐牢的。我坐牢不要緊,你又怎麽辦呢?不但臧家容不下你,也要被外人戳斷脊梁骨的!你除了和我走,還有別的路嗎?”
臧遠茹歎了口氣,哽咽道:“我己經走到這一步,再回頭己經不可能了。隻是希望無論你愛或不愛我,以後都不要辜負我。”
林輝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道:“你放心吧,我林輝這輩子絕對不會辜負你的,否則天打五雷轟!”說到這裏,忽然眉頭緊皺起來,坐在一塊石頭上,用手按壓著胃部。
臧遠茹立刻關切地問:“你怎麽了?”
林輝痛苦道:“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忙慶典的事,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可能是胃痛的老毛病又犯了。不過沒關係,前麵就是紀集街了,我去買點吃的就行了。”邊說邊想要站起來,可是剛直起腰,重又痛苦地坐在石頭上。
臧遠茹善解人意地說:“是不是很疼?你坐在這兒別動,我到前麵買點吃的回來。”走了幾步又回來道,“皮箱太重了,喏,你先幫我看著。”
她邊說邊信任地將皮箱遞給林輝。
林輝眼晴不由一亮,迅速點點頭,雙手顫抖地接過了皮箱。
……
窯草公路西邊是一條十多米寬的小新河,紀集街西頭和窯草公路、小新河交匯處,即為紀集橋頭。
今天正好逢集,這裏匯集了四麵八方趕集的人。橋頭有各式各樣的小吃攤點,小販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看上去十分熱鬧。
臧遠茹在一個賣娃魚、朝牌的攤點前站住,掏錢開始買東西。
……
與此同時,在窯草公路紀集街南路段。
獨自坐在石頭上的林輝,此刻臉上沒有了一點痛苦的表情。然後他長長舒了一口氣,表情平靜地站起身來。
……
此時在紀集橋頭,臧遠茹正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裏翻找零錢給小販。
……
在窯草公路紀集街南路段,林輝見狀,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然後他提起皮箱,迅速跳上一輛等在路邊的黃包車,然後一路向北,迅速駛過臧遠茹的身後,迅速匯進趕集的人流,很快就沒有了蹤影。
……
在窯草公路紀集街南路段,可憐的臧遠茹對此一無所知!
她付了錢後,便一隻手端著一碗娃魚,另一隻手拿著一塊朝牌,小心翼翼地往回走去。
……
窯草公路紀集街南路段,臧遠茹很快走過來。
可是此時,原本坐著一臉痛苦的林輝的石頭上,卻早己經空無一人!
臧遠茹臉色當即大變!
她回過神來,隻能拚盡全身的力氣,盲目地衝四周絕望地大聲喊道:“林輝、林輝、林輝……”
但是那個熟悉的身影,卻再也不見了!
……
紀集街上,臧遠茹象瘋了一般!
她焦急地攔住一個老大爺問:“請問大爺,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提著皮箱的小夥子?”
老大爺搖搖頭說:“沒看見。”
臧遠茹道了聲謝,又攔住一個中年婦女:“請問大嫂,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提著皮箱的小夥子?”
中年婦女搖搖頭說:“沒看見。”
臧遠茹好象意識到什麽,臉色越發焦慮起來,但是仍然不死心地尋問著一個個人。
不知道不覺間,她又回到了紀集街南路段。
一個等待在路邊拉客的黃包車夫見到她,便熱情地招呼道:“小姐,要不要坐車?”
臧遠茹再一次機械地問:“請問大哥,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提著皮箱的小夥子?”
黃包車夫想了想說:“你說的那個小夥子,是不是穿著格子西裝,臉上長得很白淨?”
臧遠茹眼晴一亮,連聲道:“對、對、對,就是他,你快告訴我他去哪兒了?”
黃包車夫立刻意識到什麽,憐憫地說:“他早就跳坐另一輛黃包車向北去了。”
臧遠茹驚叫一聲“啊”,隨即哀求道:“快帶我去追他,我給你錢,很多很多的錢。”
黃包車夫卻苦笑道:“他早就走遠了,你給我再多的錢也追不上了呢。”
臧遠茹聞言,整個人都呆住了。
與此同時,她手中的碗也應聲落到地上,“啪”地一聲摔得粉碎,娃魚摔得滿地都是,朝牌也掉在一旁!
黃包車夫關切地說:“小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臧遠茹這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然後下意識地向北走去。
忽然,一輛自行行迎麵駛來。
雖然鈴聲一直響著,但是臧遠茹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仍然兀自走在路中央,結果被自行車碰了一下,人也摔倒在地上。
騎自行車上的中年人連忙將她扶起來,急切地問:“姑娘,你沒事吧?”
臧遠茹機械在爬起來,失魂落魄道:“沒事、沒事,我沒事。”
中年人這才意識到她的反常,關心地問:“你家在哪裏,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
臧遠茹不由自言自語地說:“我家在哪裏?我家在哪裏?我家在哪裏啊?”
就這樣,她一會兒前北走,一會兒又向南走,竟然在原地打起了圈圈。
很快,她的周圍就圍起了一群人,不住地對她指指點點,同時嘲弄地喊道:“哈哈,大家快來看瘋子,還是個女瘋子!”
於是人們一邊笑著,一邊將石頭、紙屑、雞蛋等物,朝她劈頭蓋臉地打過來。
臧遠茹一邊抱頭躲著,一邊痛得不時尖叫起來!
正在這時,趙漣泰開著黑色的轎車,由南向北而來。
與此同時,他的目光不時焦急地望著公路前方和路兩旁。
好在很快,他就看到前方圍了一群嘲笑的人,轎車立刻嘎然而止。
趙漣泰下意識地擠進人群,隻看了一眼,便驚叫起來:“遠茹!”
臧遠茹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猛地回頭,一看到是他,不由惱羞成怒,立刻驚叫著向路西邊的小新河跑去!
趙漣泰慌忙去追,邊追邊喊:“遠茹、遠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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