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少了大半個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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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債主聞言,再次喧囂起來:“還錢、還錢、還錢……”

    吳俊鋒見目的達到,不由冷笑一聲。

    臧家梁愣了一下,隻好無奈地說:“各位不要急、不要急……”

    同福雞蛋廠老板慍怒道:“還錢我們就不急了,快還錢!”

    債主們也紛紛地附和地說:“是啊,快還錢、快還錢!”

    臧家梁見事己至此,隻好孤注一擲道:“好了好了,各位不要吵了。雖然現在,我們碼頭不行了,但是‘破船還有三千釘’,我這就去東當典拍賣運河碼頭,就算砸鍋賣鐵,我他會把錢還上!”

    眾債主聞言,這才漸漸平了聲息。

    吳俊鋒的臉上,更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臧遠航不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並不感到驚訝。

    因為所有這一切,都早己經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隻是轉身慢慢地、慢慢地走回了後院。

    與此同時,臧家梁說完,便在臧遠茹和臧遠勝的攙扶下,步履艱難地往外走去。

    誰知剛走了兩步,臧遠方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後麵跟著一大群吵吵嚷嚷的碼頭工人。

    他見到屋內的情景,便帶著哭腔說:“三叔,不好了,碼頭工人都來討薪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啊!

    臧家人聽了這話,全都崩潰了!

    臧家梁剛剛抬出的腳,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身子一歪,然後“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眾人全都吃了一驚,紛紛想要去扶他。

    頓時,哭喊聲和討債聲此起彼伏,客廳裏亂成了一團糟!

    ……

    當天晚上,臧家大院後院三房小院臧家梁臥室內。

    臧家人站在床前,個個焦急萬分。

    臧家梁緊閉著雙眼,蒼白著嘴唇,看上去分外憔悴。

    郭文芳見狀,不停地抹著眼淚。

    臧遠茹安慰道:“三嬸,別哭了,趙先生不是說了嘛,三叔隻是腦中風犯了,隻要不再受刺激,就不會有事的。”

    郭文芳卻邊哭邊說:“你看眼下這個情況,要債的要債,討薪的討薪,徐立秋又象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他能不再受刺激嗎?”

    大家聽了這話,都不由歎了口氣。

    好在不一會兒,臧家梁就緩緩地睜開了眼晴。

    大家立刻圍了上來,紛紛道:“醒了,醒了。”

    郭文芳連忙撲過去,帶著哭腔說:“你嚇死我了。”邊說邊將枕頭給他放高了些。

    臧家梁勉強坐起來,看了看家人,不由慚愧道:“碼頭這次,是真的被逼到絕境上了。說來說去,都怪我當初沒有聽佩芸的話,為了片麵提高運河碼頭的競爭力,竟然盲目相信了徐立秋的所謂鴻圖大計。”

    臧家棟卻搖搖頭說:“這我可得為徐立秋說句公道話,雖然他以前愛吹牛皮,不過他到碼頭以後,做出的一係列成績,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嘛。要不是他那個好侄女抽走了碼頭五成五的股份,害得老臧家少了大半個家底子,我們怎麽可能沒有錢還債?”

    大家聞言,紛紛點頭道:“是啊,是啊。”

    臧家梁歎了口氣說:“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就算佩芸不抽走那五成五的股份,我們照樣滿盤皆輸,甚至輸得更慘!”

    臧家棟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麽:“可是……”

    臧增福卻打斷他的話,沒好氣道:“家棟,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鬧內訌?”

    臧家棟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了嘴。

    臧增福這才轉向三兒子,充滿期待地說:“家梁啊,現在家裏每天都是要債的和討薪的,你得想個辦法才是啊。”

    臧家梁沉吟片刻,語氣堅決道:“遠方、遠茹,你們把碼頭的固定資產和所有帳簿,好好整理整理。”

    臧遠方和臧遠茹不由一呆,但還是順從地說:“好。”

    臧家梁又吩咐道:“遠勝,你去東當典找朱老板,讓他三天後到碼頭簽拍賣協議。”

    眾人聽了這話,立刻意識到了什麽,紛紛吃驚地“啊”了一聲!

    臧遠梁催促說:“你們三人快去啊,還愣著幹什麽?”

    臧遠方、臧遠茹和臧遠勝隻好無奈地道:“好。”

    抱著孩子站在角落的陸慧珊,一直沒有說話,但是看到這裏,也情不自禁地咬了咬嘴唇。

    臧遠航見狀,唯有一聲歎息。

    ……

    與此同時,吳家鹽行總經理辦公室內。

    吳俊鋒正在吞雲吐霧,看上去心情並不好。

    崔玉存推門進來,興奮地說:“老板,街上到處都在傳,臧家這次算是徹底完了!”

    吳俊鋒輕蔑道:“我先利用陸慧珊‘引狼入室’,讓徐立秋坐上碼頭總經理的位置;再利用林輝設置‘美男計’,給予碼頭最後一擊,臧家就算是有萬貫家財,也不夠填這些黑窟窿的。”

    崔玉存不由一伸大拇指,稱讚說:“你布局得如此精細周密,臧家想不敗都難啊!”

    但是吳俊鋒看上去沒有絲毫的喜悅,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崔玉存不解地問:“碼頭完了,臧家也垮了,以後就要睡大街了,你怎麽還不高興呢?”

    吳俊鋒終於將煙掐滅在煙灰缸裏,歎了一口氣道:“雖然如此,但是我也被徐立秋耍了,有什麽可高興的!”

    崔玉存不由“啊”地一聲,連忙急切地問:“怎麽回事?”

    吳俊鋒鬱悶地說:“我當初和徐立秋的協議是,我們共同聯手,將臧家逼入絕路後,再把碼頭轉手過來,股份王誌信占二成、他占三成、我占五成。可是現在,他跑路了,還和林輝分兩次,把從我這兒貸的七十萬卷走了。最重要的是,臧家碼頭欠債累累。如果我接手,必須填補這個大窟窿,我不甘心哪。”

    崔玉存聞言,也焦急起來:“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吳俊鋒沉思片刻道:“你去整理一下徐立秋的借貸協議,並爭取聯係到他,電報也好,電話也好,無論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把人找到!”

    崔玉存當即說:“好,我馬上就去辦!”

    ……

    草橋某村農家小院外,門前有一道小河。

    河邊有一棵垂柳,垂柳下有一隻搖椅,搖椅上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神態安祥的老奶奶,正是徐佩芸的老外婆。

    此刻,徐佩芸正溫柔地搖著搖椅,和外婆一起輕輕唱著《今生醉了卻又醒》:

    ……芒種過後,露珠把柴門輕叩;稻未熟透,秧苗漸黃;臨別之際,驀然回首;在不經意間,相思己寫就。

    處暑霜降,夜半沾衣人未覺;樹將枯萎,花亦凋零;欲訴離情,卻無盡頭;正如枝上葉,一歲一葳蕤……

    ……

    草橋某村農家小院內,收拾得十分幹淨整潔。

    老外婆坐在藤條椅上,徐佩芸正在給她梳頭。

    忽然,院外傳來一陣自行車的“鈴鈴鈴”聲。

    隨即,郵差將一份《窯灣商報》塞進門縫。

    徐佩芸立刻走到門邊,彎腰撿起報紙。

    隻見頭版頭條的標題竟然是:運河碼頭負債累累,即將拍賣!

    徐佩芸放下報紙,不禁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臉上悲喜交加!

    ……

    臧家大院客廳內,地上一片狼藉,博古架和四麵牆再次空空如也!

    孫管家正在指揮工人們,分別將古董字畫放進各式箱子裏。

    ……

    與此同時,在臧家大院內。

    傭人們排成一排,個個神情哀傷,正在從臧遠茹手裏領取工錢。

    不少傭人都哭了,到處都是一片淒涼、哀傷的景象。

    ……

    臧家大院客廳內,臧家人或坐或站,個個神情落寞。

    臧家梁神情嚴肅地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臧家棟頗有些幸災樂禍,掃了眾人一眼,忽然想起什麽:“遠航呢?家裏出了這麽大事,他跑到哪裏去了?”

    郭文芳無奈道:“他心情不好,就我大哥家散心去了。”

    臧家棟臉上露出一絲譏笑,剛想說什麽,忽然門外響起了汽車喇叭聲。

    臧家人神情俱是一凜,同時向門外望去!

    ……

    臧家大院外,先後駛來一黑一灰兩輛轎車,到門口嘎然而止。

    朱信率先從黑色轎車裏鑽了出來。

    ……

    臧家大院客廳內,氣氛從沒有過的沉重和壓抑。

    孫管家匆匆走到臧家梁身邊,小聲說:“三老爺,他們來了。”

    話音剛落,朱信就帶著當典行的兩名夥計,徑直走了進來。

    臧家人見到來人,更加緊張起來。

    臧家梁連忙迎上去,急切地問:“朱老板,怎麽樣?碼頭的買主找到了嗎?”

    朱信笑容滿麵地說:“找到了,找到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臧家人立刻問:“是哪位?”

    朱信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個響亮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是我!”

    臧家人回頭一看,隻見吳俊鋒得意洋洋地站在門口。

    他們俱都吃了一驚:“是你?”

    吳俊鋒不由哈哈大笑道:“臧會長,認輸了吧?哈哈哈!”

    臧家梁強忍怒氣,擲地有聲地說;“我臧家梁自認是個有勇有謀之人,絕不會向心胸狹窄、自私自利之人認輸!”

    吳俊鋒冷哼一聲道:“手下敗將,豈敢言勇?”說完便拿出一份合同放在桌上,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倘若識相,就立即將碼頭以資抵債予我,之前你們借寶通成的貸款,可一筆勾銷!”

    臧家梁強忍怒氣,冷冷地說:“我若是不識相呢?”

    吳俊鋒囂張道:“倘若不識相,那也好辦!你借寶通成的130萬利息,都在十七厘以上。等到全部到期,再加上利滾利、驢打滾,你必須還我整整1000萬!”

    所有人聞言,全都長吸了一口涼氣,紛紛驚訝地說:“10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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