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掐絲琺琅梅花花卉紋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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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臧遠航笑笑道:“今天我來,給你帶來一樣東西,看過後,你再確定更改不更改吧。”說話間,他己經鄭重地打開了行李包。

    史副部長雖然麵色嚴肅,但還是用眼角的餘光,不自覺地掃過去。

    臧遠航很快取出一個一尺見方的、盤龍附鳳的木盒子,隻見裏麵躺著一隻碗的形狀!

    史副部長臉上不由掠過一絲失望,義正嚴辭地說:“我史某人向來為官清廉、片瓦不沾,更何況是一隻破碗呢?”

    臧家慶微微一笑道:“你再仔細看看,這並不是一隻普通的碗。”他邊說邊把碗拿出來。

    史副部長臉上掠過一絲不屑,但他的目光掃到碗的外麵時,那張肥胖的臉上,立刻變得熠熠生輝了起來!

    隻見灰褐色的梅花枝幹上,簇擁著一朵朵鮮豔欲滴的梅花,甚至連黃色的花芯,都清晰可見!

    他一邊看一邊貪婪地說:“美,真是太美了,巧奪天工啊!”又仔細端詳了一遍,便斷定道,“出自清雍正年間!”

    臧遠航不動聲色地問:“何以見得?”

    史副部長指著花紋道,“你看,明朝琺琅彩瓷上的釉彩較為濃厚沉著,畫工用筆也顯得更為古樸。相比這件,此碗花卉上的粉紅彩發色明豔通秀,暈染細致有層次感,這些特征,在雍正年間的琺琅彩瓷上,十分常見啊,不足為奇。”

    臧家慶搖搖頭,堅定地說:“你錯了,這正是明成華年間的掐絲琺琅梅花花卉紋碗。”

    史副部長眼晴一亮,隨即疑惑道:“怎麽可能?據我所知,掐絲琺琅瓷器是清代才出現的。”

    臧家慶驕傲地說:“對一般人來說,確實如此。但是對景德鎮龍珠閣官窯總監臧應選的後人來說,卻是未必!”

    史副部長不由一怔,隨即驚喜道:“不錯,明未景德縣龍珠閣官窯總監,確實是臧應選。”又搖搖頭說,“不對,他是江西人呢,怎麽會到窯灣了?”

    臧家慶鄭重地說:“明亡後,先祖全家都被投進監獄。康熙初年山東郯城大地震後,和一批明未舊官員和反清複明義士被發配到地震重災區,從此,先祖帶著四子十二孫在窯灣開枝散葉,主要從事陶瓷生意。為了方便運輸,身為長子長孫的遠航太祖,毅然轉行經營起了碼頭,即為現在的運河碼頭。”

    史副部長立刻豎起大拇指,由衷讚道:“原來如此!真沒想到,我竟然有能遇到臧應選老先生的後人,真是三生有幸!”與此同時,眼中的貪欲更盛,充滿期待地問,“你開價多少?”

    臧遠航傲然地說:“這是臧家的傳家寶,也是稀世瑰寶,根本就是無價的,出多少錢都買不到!”

    史副部長聞言,不禁沮喪道:“若能得此珍寶,我史某人就算現在就死,也一生無憾了啊!”

    臧氏伯叔聞言,對視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然後,臧家慶“哦”了一聲,故意輕描淡寫地說:“死倒不必了,你若喜歡,拿去便是了!”

    史副部長不由大喜過望,但還是又半信半疑地問:“這件珍品,真的屬於我了嗎?”

    臧家慶點點頭,但還是若有所思道:“那當然,不過東隴海鐵路工程……”

    史副部長聽了這話,愛惜地把握了一下金元寶,又貪婪地望著掐絲琺琅梅花花卉紋碗,看上去左右為難。

    臧遠航見狀,臉色一沉,當即把碗收起來,又“啪”地一聲把保險箱蓋上了,同時說:“既然如此,那史副部長就不必為難了。”

    史副部長連忙道:“別、別啊,讓我想想,再想想。”情急之中,眼珠一轉,狡黠地說,“不瞞你們說,此次工程之所以取消,是因為有人舉報說,鐵路從臧家祠堂和徐家祖墳中間經過,會衝壞兩家的風水,所以遭到徐氏族人的堅決反對。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們雙方各退一步,將鐵路中心移動個位置,這樣我也好向舉報人交代,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

    臧遠航當即否定說:“現在的中心位置,是我們經過多次反複勘測確定的,一旦移動,不但會影響窯灣經濟的持續發展,更會影響蘇北乃至全國經濟的未來走向!”

    史副部長雖然不舍,但還是將保險箱往外一攤,雙手一攤道:“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臧家慶略一沉吟,還是將保險箱推了回去,客氣地說:“史副部長不必多慮!窯灣南邊是運河和駱馬湖交匯處,鐵路無法經過,依我看,就將中心北移到35公裏以外的草橋吧。”

    臧遠航當即反對:“絕對不行!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將中心北移到草橋,原本途經銅山、土山、窯灣、高流、阿湖、牛山、海州的線路,就得改成途經銅山、大榆樹、草橋、劉馬莊、黑埠、牛山、海州了,而大榆樹、草橋、劉馬莊、黑埠都是人煙稀少、荒涼偏僻之地,其地理地位和經濟戰略地位,和土山、窯灣、高流、阿湖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啊!”說到最後,他簡直痛心疾首了。

    史副部長苦笑著搖了搖頭,一臉無奈。

    沒想到,臧家卻大拇指一豎,以獨特的視角說:“人煙稀少好,省去了搬遷拆除之力;荒涼偏僻好啊,更方便工程施工了!”

    史副部長當即連連點頭,並將木盒子摟入懷中,然後豎起大拇指稱讚道:“還是臧主事明白事理!請你們放心,我立刻讓人著手準備,絕對按既定時間開工!”

    臧家慶當即拱拱手,笑容滿麵地說:“那就多謝了。”

    臧遠航不由目瞪口呆,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麽。

    臧家慶卻一揮手打斷了他,果斷地說:“就這樣定了!”

    ……

    北京鐵道部外,臧家慶臉上笑意全無,陰沉著臉,徑直走出了大門口。

    臧遠航連忙追上去,急切地問:“三大、三大,你為什麽要同意鐵路北移!”

    臧家慶終於停住腳步,深深地歎了口氣,無奈地說:“我也不想那樣啊。可是這個貪官,明顯己經得了吳俊鋒的好處,數量應該還不少。常言道,‘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如果不退一步,他也不好向對方交代。”

    臧遠航恨聲道:“他吃什麽就讓他吐什麽!”

    臧家慶拍拍他的肩,勸慰地說:“傻孩子,官場上的事,豈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算了,北移35裏,己經是最好的結局了。雖然不利於窯灣經濟的持續發展,但是對整個蘇北還是有利的。否則,倘若南線趁機爭取入海口,整個蘇北經濟就會遭受到重創。”想了想,又提議道,“鐵路建好後,我們可以考慮將貨運站放在窯灣,或許還能彌補鐵路北移的部分損失。如果不能彌補,就說明窯灣的氣數己經盡了,也是天意啊!”

    臧遠航無奈之下,隻好堅接受了現實,堅定道:“三大,請你放心,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彌補的!”

    臧家慶點點頭,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

    ……

    正午時分,中寧街上。

    臧遠航和徐佩芸並排走在街上,看上去十分溫馨和諧。

    徐佩芸一臉興奮地說:“盼盼對我可親了,一天到晚‘大姨長、大姨短’地叫。大家也都說,她長得一點都不象她媽,而是象極了我。”然後扯了扯身邊的人,充滿期待地問,“唉,你說奇怪不奇怪?”

    臧遠航正想著心事,不由一怔,隨即道:“啊?你說什麽?”

    徐佩芸噘著嘴,不滿地說:“算了,你根本沒聽我說話!你到底在想什麽?”

    臧遠航連忙支吾道:“我、我在想,佩萍身體漸漸好轉,我們也應該考慮考慮自己的婚禮了,你說是不是?”

    徐佩芸卻搖搖頭,肯定地說:“你想的絕對不是我們的婚禮!自從東隴海鐵路工程取消後,你就象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別忘記了,你可是答應我了的,以後絕不可以再提修鐵路的事情了。”

    臧遠航點點頭,敷衍道:“好的,我記得呢。”說到這裏,他一抬頭看到麵前的婚紗店,便掩飾說,“現在時興西式婚紗,不如我們也買一套吧。”

    徐佩芸點點頭,抬腳就想往裏走。

    沒想到恰在這時,一個報童舉著報紙走過來,邊走邊喊:“賣報、賣報!東隴海鐵路工程己恢複,並定於五月初正式動工!”

    徐佩芸不由大吃一驚,立刻掏出錢遞過去說:“我買一份!”

    臧遠航回過神來,便想要阻攔:“佩芸,不要……”。。。。。。

    但是己經晚了

    徐佩芸己經飛快地從報童手中奪過報紙,然後顫抖著雙手打開,隻見頭版頭條上赫然寫著一行黑字:東隴海鐵路將按原計劃正式施工,因故移到窯灣北35裏!

    徐佩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揉了幾次,才終於確認!

    她回過神來,即憤怒地抬起頭來,惡狠狠地問:“你明明答應我了,為什麽還要背後搞鬼!”

    臧遠航立刻慌了,連忙解釋道:“我承認我確實是騙了你,但是破壞風水一說,真的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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