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佩芸卻避開他的手，向後退了一大步，毅然決然道：“你還不明白嗎？我不怨恨你，並不是原諒你，而是因為，對我而言，你己經是一個陌路人了！”

    臧遠航聞言，不由失聲叫起來：“佩芸，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在我們推遲婚禮時，你親口說過的，‘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徐佩芸卻尖聲叫道：“臧遠航，你還有什麽資格對我說這種話！當你違背對我的承諾，當佩萍因此而死時，你就己經沒有這個資格了！”

    她說完這話，便倏地轉過身去，踉踉蹌蹌地跑走了！

    臧遠航呆了一呆，立刻追了上去，急切地說：“佩芸，原諒我；佩芸……”

    ……

    就這樣，兩人一個在前麵跑，一個在後麵追，很快來到了徐家大院門口。

    在臧遠航即將追上徐佩芸時，對方卻一頭闖進家裏，並“砰”地一聲，迅速把門關上了。

    他立刻拍門，並焦急地喊道：“佩芸，佩芸，你開門啊！”

    ……

    徐家大院後院東廂房，徐佩芸一頭闖進臥室內，然後撲到床上，放聲大哭！

    她邊哭邊語無倫次地說：“佩萍，對不起；對不起，遠航……”

    ……

    與此同時，徐家大院門口。

    午後的太陽，越來越黯淡下來。

    臧遠航卻如沒看到一般，仍然圍繞著院牆，轉來轉去。

    他一邊轉還一邊喃喃自語道：“佩芸，開門哪；佩芸，開門哪……”

    終於，徐佩劍背著書包，放學回來了。

    臧遠航眼晴不由一亮，連忙迎上上來說：“佩劍，幫我叫你姐出來好不好，我有話和她說。”

    徐佩劍點點頭，走進了家門。

    但是他再走出來時，卻無奈地攤了攤手道：“我姐不見你。”

    臧遠航苦笑了笑，隻好繼續轉悠。

    不一會兒，柳蘭香打牌回來了。

    臧遠航再次迎上去，懇求地說：“嶽母，幫我叫佩芸出來好不好，我有話和她說。”

    柳蘭香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了家門。

    她再走出來時，也無奈地攤了攤手道：“佩芸不見你。”

    臧遠航鬱悶極了，卻也隻能繼續轉悠。

    最後，徐立春下班回來了。

    臧遠航第三次迎上去，哀求地說：“嶽父，幫我叫佩芸出來好不好，我有話和她說。”

    徐立春爽快地說了聲“好”，便急步走進了家門。

    他再走出來時，同樣奈地攤了攤手道：“佩芸不見你。”

    臧遠航不由痛苦地說：“她到底怎樣才能見我啊？”

    徐立春疑惑地問：“你是不是得罪她了，她才不願意見你？”

    臧遠航不由為難道：“我、我、我……”

    但是他望著對方憔悴不堪的臉，更加愧疚了，根本無法啟齒。

    徐立春見狀，便不耐煩地說：“別‘我我我’的了，我的女兒我知道，她雖然和你還沒有正式複婚，但一直當自己是臧家人的。你要是沒做錯事，她絕不會這樣狠心的。”隨即把臉一沉，即下了逐客令，“天不早了，你不必再等豐，快回去吧。”

    他撂下這話，便迅速轉身，並“砰”地一聲關上了大門！

    臧遠航望著緊閉的大門，不由仰天長歎！

    ……

    晚飯時，臧家大院客廳內，臧家人正準備吃飯。

    曹秀英和三兒媳坐在一起，正在說著什麽。

    忽然，臧遠航將衣服搭在肩膀上，沒精打彩地走進來。

    臧增福連忙招呼道：“遠航，怎麽現在才回？快過來吃飯吧。”

    臧遠航走到他身邊，懶懶地拿起飯碗，卻半天都沒有動筷子。‘

    臧家梁關心地問：“是不是這段時間碼頭、鐵路兩頭跑，有些累了？”

    臧遠航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淡淡地說：“還好。”

    曹秀英見狀，便向三兒媳使了個臉色。

    郭文芳點點頭，試探地問：“遠航啊，我怎麽聽人說，你這幾天一直在徐家周圍轉悠？是不是和佩芸鬧矛盾了？”

    臧遠航眼晴一黯，卻並不說話。

    莊淑環撇了撇嘴道：“那個徐佩芸也真是的，又是離婚又是推遲婚期的，不知道搞什麽鬼？要是不想嫁，她倒是早點說呀，別耽誤我們遠航了。”

    陸慧珊責怪地說：“媽，佩芸為臧家付出那麽多，你怎麽能這樣說她呢？”

    臧遠方和己經挺起大肚子的吳俊瑩，連連附和道：“就是，就是。”

    臧遠勝卻反駁地說：“我不這樣認為啊。媽說的話雖然不好聽，但是我總感覺，遠航和佩芸兩個人，好象情深緣淺似的。”

    此言一說，所有人都愣住了。

    臧家棟附和道：“遠勝說得很有道理啊。”然後對安慰侄子說，“遠航啊，你也別太難過了，大丈夫何患無妻？”

    莊淑環聞言，立刻眉開眼笑地說：“要是這樣，我就把我弟媳的侄女介紹給遠航，那可是親上加親哦。”

    曹秀英點點頭道：“我妹妹的孫子也不錯呢。”

    郭文芳也附和說：“我哥一個仁兄弟的女兒，也一直很喜歡遠航呢。”

    ……

    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似乎每個人都能介紹一個好女孩兒似的。

    臧遠航再也聽不下去了，“啪”地將筷子往桌上一放，霍地站起身來，不耐煩地問：“你們說夠了沒有？”

    眾人聽了這話，同時閉了嘴！

    臧遠航堅決地說：“這些話，以後你們不許再說了。我這輩子除了佩芸，誰都不娶！”說完，轉身就走。

    眾人望著他的背影，不由麵麵相覷！

    ……

    入夜時分，臧家大院後院小夫妻倆臥室內。

    臧遠航躺在雙人床上，望著另一側空空的枕頭，無數次痛苦地念叨著：“佩芸、佩芸，我和你，真的是情深緣淺嗎？”

    ……

    早飯過後，徐家大院後院東廂房內。

    徐佩芸坐在桌前，反複在紙上寫著：“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但是很快，淚水一顆顆落下來，打濕在紙上，字跡很快就模糊了起來。

    忽然，門外傳來了柳蘭香的聲音：“佩芸，佩芸。”

    徐佩芸連忙將紙藏到書裏，然後擦幹眼淚，打開門平靜地問：“媽，什麽事？”

    柳蘭香焦急地說：“剛才吳家一個姑奶奶來串門說，因為佩萍的事，很多人罵吳家喪盡天良，‘鐵公雞’兩口子都被氣得病倒了，俊瑩又懷孕了，盼盼隻好由她爸帶了，可是你說一個大男人，哪裏會帶孩子呀。不如，你去吳家把她接回來吧。”

    徐佩芸恨聲道：“那個畜牲，我實在不想看到！”

    柳蘭香歎了一口氣，哽嗯地說：“我更不想看到！可是吳家請的傭人很少，也並沒有奶媽，到頭來，受罪的還是我們盼盼呀。”

    徐佩芸也難過起來，隻好很不情願道：“那……好吧。”

    她剛一走出房門，才發現天氣陰沉沉地，好象要下雨一般。

    ……

    吳家大院門口，不時傳出小孩子“哇哇哇”的哭鬧聲。

    徐佩芸快步走過來，望著厚重的大門，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試探地敲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瘦小的許管愛才過來開了門。

    徐佩芸還沒容對方開口，便急急道：“許管家，我來接外甥女。”

    許管家倒是個知趣的，連忙說：“徐小姐，快請進吧。”

    與此同時，盼盼的哭聲更響亮地傳過來。

    徐佩芸心裏越發焦急，徑直走進客廳。

    此時，盼盼露著大半個小身子，淚水和鼻涕糊得一頭一臉，己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吳俊鋒正手忙腳亂給她換衣服，越急卻越是穿不上，也己經急出了一頭一臉的汗水。

    徐佩芸連忙飛奔過去，一把從他手中奪過衣服，三下五除二就幫孩子穿上了。

    沒想到盼盼看到她，馬上停止了哭泣，委曲地張開小手，並口齒清晰地喊了聲：“大姨抱。”

    徐佩芸鼻子一酸，連忙心疼地將她抱在懷裏。

    剛才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人兒，立刻“咯咯咯”地笑起來，並緊緊摟住了她的脖子。

    徐佩芸輕輕給她擦去淚水和鼻涕，心都融化了。

    吳俊鋒見狀，不由愧疚道：“謝謝你。”

    徐佩芸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冷冷地說：“我不和畜牲講話！”

    她撂下這話，便抱起小外甥女，轉身就走！

    吳俊鋒呆呆地望著她的背影，不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狠命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

    ……

    徐家大院外，臧遠航徘徊在附近，不時地盯著大門口。

    ……

    吳家大院門口，徐佩芸抱著盼盼走出來。

    沒想到，她剛走了幾步，天邊就滾過一陣響雷，很快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盼盼並不知道害怕，反而用揮舞著小手接雨水，玩得不亦樂乎。

    徐佩芸連忙脫下外衣，給她披在頭上，同時加快了腳步。

    ……

    吳宅客廳內，吳俊鋒聽到雷聲，不由一驚！

    他連忙站起身來，下意識地從牆角拿起一把傘，猶豫了一下，還是迅速向門外衝去。

    ……

    中寧街上，天陰沉沉地可怕，雨水也越來越大了。

    徐佩芸抱著盼盼，深一腳淺一腳在地雨中行走，想在雨下大之前趕回家。

    忽然，頭頂又滾過一聲炸雷，隨即，雨下得更急了。

    徐佩芸抹了一把臉，想要到不遠處的屋簷下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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