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一定要知根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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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俊鋒卻往桌邊一坐,大腿翹在二腿上,得意洋洋道:“等我贖回吳家大院,就可以東山再起了,到那時,我就把陸元榜的新學堂全部買下來,看誰還敢說我們家窮,哼!”

    徐佩芸聞言,臉上不由一喜。

    她立刻停止撿樹枝的動作,半信半疑地問:“這麽說,你同意到碼頭做事了?”

    吳俊鋒卻撇了撇嘴,輕蔑地說:“那點死工資,夠幹什麽用的,我才不會去賺呢。”然後又狂妄道,“你放心吧。我就要賺錢了,賺很多很多的錢,讓你重新做回吳家大院的少奶奶!”

    徐佩芸走到他身邊,認真道:“自從我嫁給你那天起,就不是為了錢,更不是為了做什麽吳家大少奶奶。我隻是想,能好好照顧盼盼,和你安安穩穩渡過下半輩子,就己經心滿意足了。所以,你能不能接受一無所有的現實,腳踏實地做點正事?”

    吳俊鋒點點頭,鄭重其事地說:“我確實是準備腳踏實在做點正事的,但是絕不去碼頭上班,而是要買下整個碼頭!”

    徐佩芸不由吃了一驚,疑惑地問:“買下整個碼頭?”

    吳俊鋒語氣堅定道:“是的,我己經決定了。”

    徐佩芸立刻伸出手,想去摸他的額頭。

    吳俊鋒卻甩掉她的手,氣極敗壞地說:“你幹什麽?不相信我是吧?”

    徐佩芸沒好氣道:“試試你有沒有發燒?我們現在窮得連生活費都需要我爸接濟,你還大言不慚說什麽買下碼頭!”

    吳俊鋒不無得意地說:“我說到做到,你就等著瞧好了!”

    徐佩芸聽了這話,更是一臉擔憂。

    ……

    運河碼頭管理處總經理辦公室內,臧遠航正在翻看一撂撂帳簿。

    臧遠方又抱了一撂過來,喘了口氣說:“還一撂是鐵路修好第十年的。”

    臧遠航隨便手翻了翻,將賬簿往桌上一扔,沮喪道:“業績怎麽這樣差?”

    臧遠方苦笑說:“你看的前十年,還算好的,後麵的五年更差呢。要不要再給你拿來?”

    臧遠航連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越看越傷心。”

    臧遠方委曲地說:“這些年,你和遠勝把精力都放在火車貨運上,碼頭主要是我在管理,我都傷心得不止一天兩天了。現在情況你也看到了,我說得沒錯吧,別說四百萬,連四十萬都不值。”

    臧遠航眉頭卻皺得更緊了,喃喃自語道:“既然碼頭己經沒有多少經濟效益了,可是那個周略農,為什麽要拿四百萬來買它呢?”

    臧遠方試探說:“或許,他不了解情況?”

    臧遠航搖搖頭道:“他長期與絲綢之路沿途國家做生意的,理應知道鐵路運輸的優點大於水路運輸!”

    臧遠航想了想,又說:“或許,他隻是一時心血來潮?”

    臧遠航卻搖搖頭道:“不,事情肯定沒有這麽簡單!”

    正在這時主,鄭一飛“砰”地推開了門。

    他剛一進來,便急急地說:“老板,你讓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臧遠航催促道:“快說來聽聽。”

    鄭一飛喘了口氣說:“那個周老板住在小蓬萊,是絲線店老板蔣榮生在徐州的大客戶,據說這次主要是帶太太來散散心,順便收購春蠶繭的。”

    臧遠方聽了這話,立刻釋然道:“蔣榮生是個厚道人,既然是他的客戶,也算是知根知底了。碼頭轉手給他,一定沒有問題。”

    臧遠航眉頭卻皺得更緊了,忍不住喃喃自語:“他到底是先來收春蠶,後想買碼頭的呢;還是先想買碼頭,後來收春蠶的?”忽然想起什麽,“對了,下午貨運站還有一個會,我得馬上趕回去。你就留在碼頭吧,有什麽事,及時通知我。”

    臧遠方點點頭說:“好。”

    臧遠航邊說邊站起身來,拿上衣服就往門外走。

    臧遠方頓了一頓,忽然想起什麽,連忙追出門去,一邊追一邊問:“那碼頭到底賣不賣啊?”

    ……

    運河碼頭管理處外,堂兄弟倆並肩走出來。

    臧遠航一邊邊向轎車走去,一邊叮囑道:“千萬要記住了,碼頭可以賣,但是接手碼頭的人,一定要知根知底。

    臧遠方連連點頭:“好,我記住了。”

    臧遠航剛想上車,忽然看到吳俊鋒正向這邊跑來,邊跑邊嘴裏喊著什麽。

    臧遠方隱隱聽到“遠航”兩個字,便提醒說:“吳俊鋒好象是在叫你呢。”

    臧遠航搖搖頭,苦笑道:“怎麽可能?他己經十多年沒和我說話了,見麵都象仇人一樣的。”

    他說完這話,便抬腿想要上車。

    沒想到,吳俊鋒卻飛也似地跑到他麵前,氣喘籲籲地說:“遠……遠航,我有事找你!”

    臧遠航不由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片刻的愣怔過後,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對方,一字一頓地問:“你……找……我?”

    吳俊鋒點點頭,鄭重道:“是的。”

    臧遠航隻好做了個“請”的手勢說:“請進去詳談吧。”

    ……

    運河碼頭管理處會客室內,臧遠航和吳俊鋒分賓主坐下。

    自從徐佩芸嫁進吳家後,這是兩人第一次直麵交流,氣氛不免有些尷尬。

    幸好,臧遠方推開門,來給兩人沏茶。

    臧遠航客氣地說:“俊鋒兄,請喝茶。”

    吳俊鋒不由感慨萬分道:“遠航,你現在是商會會長了,在窯灣乃至整個徐州地區都德高望重,卻還稱我為兄,著實讓我汗顏啊。想當年,我們原本在同一起跑線上,要不是因為我固執己見,自暴自棄染上賭博的惡習,也許一切都會與現在不同的吧。”

    臧遠航安慰說:“人活於世,還是要往前看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吳俊鋒眼珠一轉,趁機道:“多謝遠航老弟的大度。你說得對,人活於世,還是要往前看的。所以,我想東山再起!”

    臧遠航原本以為,對方是同意來碼頭就職了,但是看他那意氣風發的樣子,似乎又不太象。

    於是,他強行把湧到嘴邊的“歡迎”二字咽了下去,試探地問:“不知道俊鋒兄,有何打算呢?”

    吳俊鋒有些傲然地說:“我想轉手運河碼頭!”

    臧遠航吃驚地問:“轉手運河碼頭?”

    吳俊鋒果斷道:“正是!”

    臧遠航忽然想起周略農來,眉頭當即就是一皺。

    吳俊鋒不滿地說:“怎麽,你很為難嗎?”

    臧遠航沉吟片刻,還是堅決道:“俊鋒兄,你應該知道,運河碼頭事關窯灣、徐州乃至全國的經濟命脈,就算是轉手,也隻能轉給知根知底……”

    吳俊鋒急忙說:“我和你是一起長大的,又是好朋友,還曾做過連襟,當然是知根知底的啦。”

    臧遠航無奈道:“除了知根知底,還得有責任有擔當呢。”

    吳俊鋒立刻惱羞成怒地說:“你的意思是,我被商會開除過,被道德會懲戒過,就不能算是有責任有擔當之人了嗎?”

    臧遠航連忙解釋道:“俊鋒兄,你先別著急。雖然轉不成碼頭,但是你也可以涉足別的行業,比如商行雜貨、煙絲美食……”

    吳俊鋒當即漲紅了臉,“啪”地一拍桌子,霍地站起來,怒聲說:“別和我說那些沒用的!我現在就想要轉手碼頭!給一句痛快話,轉還是不轉!”

    臧遠航幹脆道:“不轉!”

    吳俊鋒血紅著眼晴瞪著他,惡狠狠地說:“這話是你說的,你可別後悔!”說完,拂袖而去!

    臧遠航望著他的背影,眉頭皺得更緊了。

    臧遠方擔憂地問:“你看他都氣成那樣,會不會到南京上訪?”

    臧遠航搖搖頭,鬱悶道:“我不是擔心他上訪,我擔心的是,他連吳家大院都輸掉了,哪來的錢買碼頭?”

    臧遠方這才恍然大悟,試探地問:“你的意思是,他背後有人?”

    臧遠航卻不置可否地說:“我現在還不能肯定。你馬上派人跟蹤他,看他這些天,都和什麽人接觸!”

    臧遠方爽快道:“是。”

    ……

    小蓬萊217房內,兩個男人正圍坐在桌前。

    吳俊鋒的神情非常沮喪,大口大口地喝著悶酒。

    周略農輕輕呷了一口茶,慢悠悠道:“吳老板啊,不是我不想幫你的忙。現在臧遠航不把碼頭賣給你,那我就沒辦法幫你贖回吳家大院了。”

    吳俊鋒急切地說:“別啊,周老板,我們還可以想別的辦法的。”

    周略農聞言,立刻興致勃勃地問:“那你還有什麽別的辦法?”

    吳俊鋒恨聲道:“我可以到南京去告他,告他借火車貨運站,公然斂財!”

    周略農搖搖頭說:“可是據我們所知,臧家一直做的是正經生意,進出的每一分錢,都是清清白白的。”

    吳俊鋒撇撇嘴道:“沒錯有我也可以編啊,總之不把他告下台,我絕不罷休!”

    周略農勸慰說:“有句古話叫‘窮不與富鬥、民不與官鬥’。再說了,臧遠航曆來受窯灣人擁戴,臧家在當地也是德高望重,恐怕你告不贏啊。”

    吳俊鋒想想也是,便哀求道:“那我要怎樣做,你才能幫我贖回吳家大院啊?”

    恰好這時,劉莉莉過來斟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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