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買碼頭是白日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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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周略農對視一眼,便輕聲提醒說:“吳老板,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吳太太和臧遠航原本有過婚姻關係的。”

    吳俊鋒聽了這話,立刻一拍腦門道:“對啊,我怎麽把這件事給忘了?!”

    ……

    小蓬萊二樓的樓梯口,臧遠方藏身在一個拐角處,警惕地打量著過往的人。

    忽然,他看到某個房間有人伸出半個頭,立刻縮回了身子。

    那個人正是吳俊鋒,他看到四下無人,連忙戒備地走了出來。

    臧遠方等他走後,立刻從柱子後麵走出來,赫然就看到了“217”的字樣!

    ……

    運河碼頭管理處總經理辦公室內,臧家堂兄弟倆的神情非常嚴肅。

    臧遠航皺著眉頭說:“如此說來,吳俊鋒背後的主使人,應該就是那個周略農了。”

    臧遠方果斷道:“基本可以肯定了。我問過小蓬萊的夥計,他說這己經是吳俊鋒第二次去217房了。”

    臧遠航不禁喃喃自語:“這個周略農,還有他太太,到底是什麽來路呢?”沉思了一會兒,又叮囑堂哥說,“你立刻派人去徐州,查一下這個周略農的具體情況。”

    臧遠方點點頭:“好。”

    ……

    臨近正午,福建會館吳家門外。

    徐佩芸象往常一樣,拉著一平車桑葉,吃力地走過來。

    她擦了擦汗,便準備卸車。

    沒想到,吳俊鋒竟然就從屋內迎上來,接過車把,體貼地說:“我來吧,你快進屋歇歇去。”

    徐佩芸驚訝地問:“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吳俊鋒並不回答,隻是殷勤地找來畚箕,笑眯眯地將桑葉裏的大桑枝撿出去。

    徐佩芸疑惑地問:“你今天竟然幹活了,怎麽這麽反常,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吳俊鋒委曲地說:“其實也沒什麽事啦。就是你讓我去碼頭上班,我忽然想起一些前塵往事,想當年,要不是你幫著臧遠航,一次次粉碎了我的計謀,那個地方可就姓吳了。”

    徐佩芸安慰道:“你不要再想過去的事情了,還是接受現實,腳踏實地過平常日子吧。你知道的,民國22年,佩劍就隨駐紮窯灣三年的張華棠將軍北上抗日,不久又考入黃埔軍校,現在己經官至營長,估計暫時不會回家了。現在我爸年紀也大了,生意卻越做越好,非常需要我們的幫助。如果你不願意去運河碼頭上班,就到甜油坊去幫忙,也算半個老板了,你看怎麽樣?”

    吳俊鋒卻將手中的桑枝一扔,沒好氣地說:“堂堂的吳家大少爺,卻要靠老丈人吃飯,我丟不起那個人!要去你自己去,哼!”

    徐佩芸瞪了他一眼,慍怒道:“不可理喻!”說完,便用畚箕端起摘好的桑葉,快步向蠶房走去。

    吳俊鋒想了想,又跟了進去,試探地問:“我想要買下碼頭,你看怎麽樣?”

    徐佩芸沒好氣地說:“碼頭是窯灣經濟命脈,不是誰想買就可以買的。”

    吳俊鋒翻了翻白眼,酸溜溜道:“是啊,我去找過臧遠航了,他言外之意是,我不是有責任有擔當的人,不願意把碼頭賣給我。所以,我想請你勸勸他,他最聽你的話了。”

    徐佩芸仔細地將桑葉鋪在蠶筐裏,沒好氣地說:“有什麽好勸的!我們窮得都快要飯了,買碼頭簡直是白日做夢!”

    吳俊鋒卻嘿嘿一笑道:“你跟我來。”然後拉著她就走出了蠶房。

    徐佩芸煩躁地說:“你幹什麽?我還要喂蠶呢!”

    吳俊鋒強行拉著她,走進另一側的臥室,從床底的角落拉出一隻沉重的皮箱來。

    徐佩芸立刻瞪大了眼晴,吃驚地問:“裏麵裝的是什麽?我怎麽從來沒見過這隻箱子?”

    吳俊鋒詭秘一笑,警惕地走到大門口望了望,然後迅速將房門關上,隨即又關上所有的窗戶,這才鄭重其事地打開皮箱。

    立刻,一大箱金磚赫然呈現在麵前!

    徐佩芸不由瞪大了眼晴,脫口而出:“金磚,這麽多!”

    吳俊鋒連忙捂住她的嘴,同時將手指豎在嘴邊,提醒道:“噓,小聲點。”

    徐佩芸不但沒有絲毫的高興,還擔憂地問:“快說,這麽多金磚,你是從哪裏偷來的?”

    吳俊鋒不滿地說:“什麽叫偷,說得這麽難聽。”然後趴在她耳朵上,小聲道,“實話告訴你吧,我爸臨終前,曾經將十幾箱金磚埋在我家僅剩下那塊桑樹地裏,這隻是其中最小的一箱,我昨天半夜趁你熟睡,偷偷跑去挖出來的。”

    徐佩芸疑惑道:“怎麽可能?這件事我可從來沒聽你說過。”

    吳俊鋒卻佯裝生氣地說:“我沒說不等於沒有。你想啊,我爸外號鐵公雞,當年吳家那麽有錢,一點金磚算什麽呢,所以我就沒和你說。”然後得意道,“等我把另外幾箱挖出來,買碼頭不就足足有餘了麽,哈哈哈。”

    徐佩芸眉頭卻皺得更緊了,又拋出一個問題:“既然你有這麽多錢,為什麽當初還要拍賣吳家大院?”

    吳俊鋒不由一呆,好半天才支吾道:“這、這……”忽然眼珠一轉,慢吞吞道,“那是因為嘛,這是我父親一輩子的心血,不到萬不得己,我實在不想動。”

    徐佩芸越發疑惑了:“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用這些錢去贖回吳家大院,反而要買毫不相幹的碼頭呢,真是奇怪!”

    吳俊鋒不由在心中哀歎:“該死,我怎麽娶了這麽個聰明透頂的女人啊!”但還是急中生智說,“碼頭雖然與我毫不相關,但是你對碼頭的感情卻很深呀,我這是為了你!”

    徐佩芸沒好氣地說:“就算我對碼頭感情很深,就一定要買下它嗎?當初佩萍還對你感情很深呢,結果又怎麽樣呢?”

    吳俊鋒被駁得啞口無言,隨即氣極敗壞道:“廢話少說!你到底去不去?”

    徐佩芸見狀,隻好無奈地說:“那好吧,我去和臧遠航說說,但不能保證成功!”

    吳俊鋒這才停止鬧騰,唇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他立刻拉住妻子的手,開心道:“還是我太太最好了,價錢任姓臧的開!明天我就把金磚拿去錢莊,兌換成銀票!”

    徐佩芸不由苦笑起來!

    如果說之前,她隻是懷疑那些所謂的金磚來曆不明的話,那麽現在,她更加懷疑丈夫到底是哪裏來的底氣,才會如此氣焰囂張!

    可是事己至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不是嗎?否則,以丈夫的剛愎自用的性格,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偏激的事情來呢!

    ……

    運河碼頭管理處外,一輛黑色的轎車在門口嘎然而止,

    臧遠航從車上走下來,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臧遠方連忙迎上去,急急地說:“遠航,你可回來了,佩芸她……”

    臧遠航點點頭道:“我知道了,進去詳談。”

    ……

    運河碼頭管理處總經理辦公室內,臧家兄弟一前一後走進來。

    臧遠方剛一坐下,便有些大驚小怪地說:“遠航,真是奇怪啊,佩芸自從和吳俊鋒結婚後,再也沒來過這裏了。可是今天,她己經來找過你五六次了!”

    臧遠航揉了揉太陽穴,平靜道:“我就是接到她的電話,才匆忙趕回來的。”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什麽,“對了,你派人去查那個周略農的情況了嗎?”

    臧遠方爽快地說:“查了。周略農說的沒錯,他是民國20年到徐州做進出口貿易的,主要是到周邊地區收購蠶繭加工成絲,然後賣到絲綢之路特別是東南亞國家,人品和商譽都非常好。”

    臧遠航若有所思地地敲了敲桌子,又問:“那他老家在什麽地方?民國20年前,他從事什麽職業?”

    臧遠方搖搖頭道:“這個,倒是沒聽說過。”

    臧遠航叮囑說:“他貿然來收購碼頭,真是太詭異了,所以一定要繼續查下去。不過這件事,一定不要告訴任何人,以免打草驚蛇,明白嗎?”

    臧遠方點點頭:“明白。”忽然又想起什麽,“哦,對了,我曾經見到吳俊鋒從周略農房間出來,並且聽夥計說,還不止一次!”

    臧遠航立刻吃驚地“啊”了一聲!

    他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什麽。

    正在這時主,鄭一飛忽然推門進來,急急道:“老板,吳太太又來了。”

    臧遠航和臧遠方迅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請她進來吧。”

    話音剛落,徐佩芸便走了進來。

    此時,她脫去了平時幹活時穿的荊釵布裙,換上一件洗得發白的藍底白花旗袍,看上去雖然簡樸,但仍舊不失素雅體麵。

    臧遠方和鄭一飛互望一眼,識趣地退了出去。

    臧遠航立刻站起身來,熱情地招呼道:“佩芸?”

    徐佩芸望著屋內曾經熟悉的一切,表情有些複雜地說:“對不起,打擾了。”

    臧遠航自從那天相遇,己經知道她的生活處境了,但還是苦澀道地問:“你……還好嗎?”

    徐佩芸卻搖搖頭,幹脆道:“不好!”

    臧遠航歎了口氣,便示意說:“坐下來慢慢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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