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劫後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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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兩人一個抬頭一個抱腰,艱難地把孟采薇移到了小船上。

    ……

    大運河裏,孟采薇躺在小船上,身下還在汩汩地向外流血,嬰兒己經露出了黑乎乎的小腦袋。

    這種情況下,想要向南行駛,己經來不及了。

    徐佩芸決定就地生產,為了躲避隨時來到的日本人,又招呼秋菊,將小船抬到了蘆葦蕩裏。

    然後,她努力回憶著自己生產時的情景,小心托著嬰兒的頭部,鼓勵道:“使勁,再使勁!”

    孟采薇兩手緊緊抓著船舷,咬緊牙關,拚命使著勁。

    徐佩芸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水,焦慮地念叨著:“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孩子你趕快出來吧……”

    ……

    此時大運河堰上,又有一群人從北向南跑反而來。

    他們邊跑邊驚恐地叫著:“鬼子來了,鬼子來了……”

    忽然,一個男聲大聲喊道:“我己經看到他們軍刀的亮光了,來不及逃了,趕緊跳進蘆葦蕩!”

    於是,走投無路的人群,便“撲通通”連續跳進了河水裏!

    沒有猶豫,因為別無選擇!

    ……

    大運河岸邊蘆葦蕩裏,孩子仍然沒有生下來!

    強烈的宮縮,讓孟采薇疼得渾身顫抖,甚至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卻始終沒有叫了來。

    秋菊望著運河堰上拚命奔跑的人群,也驚恐起來,帶著哭腔問:“吳太太,鬼子來了,我們怎麽辦啊?”

    徐佩芸並沒有回答她,而是厲聲對產婦說:“使勁!再使勁啊!等鬼子來了,我們就全完了!”

    孟采薇聞言,不由打了個激靈,然後拚盡全身的力氣,倏地發出一陣破劃長空的慘叫!

    隨即,激烈的槍聲中,忽然響起嬰兒響亮清脆的啼哭聲:“哇哇哇……”

    秋菊立刻驚喜道:“生了,生了,終於生了!”

    與此同時,徐佩芸的手中多了一個小小的嬰兒。

    她一手抱著嬰兒,一手折下一根蘆葦,用鋒厲的蘆杆割斷母嬰相連的肚臍,然後脫下自己的紫紅色坎肩,將嬰兒小心包住,放在的產婦的身旁。

    嬰兒在幾聲嘹亮啼哭後,便緊閉著小眼,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孟采薇緩緩終於睜開眼晴,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徐佩芸緊緊握住她的手,含笑道:“恭喜,是個男嬰。”

    孟采薇蒼白的臉上,微微浮現一絲笑意,欣慰地說:“佩、芸,謝、謝、你……”

    雖然五月中旬的天氣,但是對於一個流了太多鮮血和汗水的產婦來說,卻有些冷了,更何況,天氣陰沉得可怕,並不時有陰風吹過,再加上小船上濕漉漉的,所以她下身的血雖然止住了,卻冷得不時打著寒顫,看上去十分虛弱。

    徐佩芸知道這樣下去不行,連忙安慰道:“再堅持一下,我們立刻回家……”

    沒想到話音未落,就聽到不遠處,隱隱傳來一陣響亮的馬蹄聲和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並且似乎越來越近了!

    徐佩芸當即大吃一驚,立刻循聲望去。

    ……

    大運河堰上,一隊膏藥旗開路的日軍,正自南向北而來!

    隊伍前麵,三匹高頭大馬上三名日本軍官,軍官們個個身佩軍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其他們後麵,還有百餘人的鬼子隊伍。

    最前頭的日軍軍官,四十多歲的年紀,留著濃黑的仁丹胡,看上去十分凶惡。當他看到“運河碼頭”字樣,便衝後麵揮了揮手,部隊立刻停止前進!

    然後,他拿出一份地圖,和另兩名軍官在圖紙上比劃著什麽。

    ……

    大運河岸邊蘆葦蕩裏,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秋菊驚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張了張嘴。

    徐佩芸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那句剛剛出口的“啊”字,便被生生地咽了回去。

    秋菊大大的眼晴蓄滿了淚水,膽怯地向她身邊靠了靠。

    徐佩芸望著她還未褪去稚氣的臉,不由一陣心疼,愛憐地握住了她的手。

    一時間,兩人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

    大運河堰上,三個日軍軍官己經將目光從圖紙上移開了,並同時望向東邊的窯灣城!

    ……

    大運河蘆葦蕩裏的人們見狀,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沒想到,恰在這時,忽然一陣“嘩啦啦”的聲音由遠及近而來。

    幾乎是毫無預兆,就看到幾個巨大的黃色浪頭打過來,原本平靜清澈的河水,竟然在瞬息之間變得湍急黃濁起來,並迅速漲出了半人高!

    徐佩芸率先反應過來,迅速將嬰兒抱了起來。

    幾乎是眨眼之間,再一波快又急的浪頭打過來,立刻把小船卷翻了!

    徐佩芸立刻驚一聲,就要伸手去撈。但是又一波巨大的洪水衝了過來,裏麵夾裹著屍體、樹木和各種各樣的東西!

    忽然,秋菊慘叫一聲,當即就被卷走了!

    徐佩芸越發恐慌了起來,趕忙從小船上抱起孩子,並緊緊摟在懷中。與此同時,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完全象一葉浮萍似的,隻能隨波逐流。

    她情急之中,抓住了一根柳樹的樹枝,並將嬰兒放了樹幹上,這才稍稍喘了一口氣。好在,剛才嘶吼不己的驚濤駭浪,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即便是蘆葦蕩裏的水深,也幾乎到了胸部,勉強可以站立。

    但是放眼望去,孟采薇、秋菊和小船,早己經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蘆葦蕩裏藏身的人們,也不停地發出一陣陣驚恐的尖叫和撕心裂肺的哀嚎!

    隨即,很多衣物棉被甚至屍體,紛紛飄浮了出去!

    ……

    大運河堰上,原本為首的日軍軍官,己經舉起起了軍刀,準備指揮部隊轉向東邊的窯灣城!

    他聽到蘆葦蕩裏的哭喊聲,先是一怔,隨即發出狼嚎一般的笑聲,然後將軍刀各蘆葦蕩中一揮。

    隨即,日軍便對著蘆葦蕩內胡亂射擊。

    就這樣,離得近的人們,便象樹葉一樣倒下去!

    他們的鮮血將大運河水染得血紅一片,他們的慘叫飄蕩在大運河上空,久久都沒有散去!

    終於,為首的日軍軍官見蘆葦蕩裏並無還擊,知道隻是普通老百姓,便把軍刀一揮。

    於是,槍聲終於停止了!

    一個軍官走下運河堰,從一名孕婦的肚子裏挑出一個嬰兒,在刀柄上快速旋轉著,直至嬰兒破膛落地!

    其餘的日軍,則哈哈大笑起來,並紛紛走下了運河堰。

    ……

    大運河臧口口河段裏,窯灣抗日救國團殘部,乘著木伐,順流而下!

    王建平望著不遠處的城市輪廓,擔憂地說:“現在窯灣剩下的大多是老人、女人和孩子,不知道怎麽樣了?”

    臧遠航點頭道:“是啊,我也擔心鬼子會先行一步……”

    他剛說到這裏,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隱約的異樣聲響,臉色陡然一變,便側耳向前細聽!

    王建平連忙問:“你聽到什麽了?”

    臧遠航臉色鐵青,急急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鬼子己經到窯灣了!”

    王建平聞言,立刻加大了撐篙力度!

    隨即,一隻隻木伐,如離弦的箭一樣,順流而下!

    ……

    大運河岸邊蘆葦蕩裏,到處都是淫笑的鬼子、驚恐的女人以及隨時被射殺的老人孩子。

    徐佩芸捂住嬰兒的兩隻小耳朵,躲在樹身後,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

    大運河堰上,忽然,為首的日軍軍官揮了揮指揮刀,獰笑一聲道:“這樣一個個射殺,既浪費精力又浪費彈藥,立刻把他們誘騙上來,一次性毀滅!”

    於是,日軍立刻停止追逐和射擊,卻在河堰上一字排開,對著蘆葦蕩,架起了十幾挺機關槍!

    然後,日軍翻譯大聲喊道:“鄉親們,皇軍給你們十分鍾時間,上來的,饒你們不死;不上來的,十分鍾後就開始機槍掃射!”

    在日軍的淫威下,有一部分開始走出了蘆葦蕩,走向了河堰。

    徐佩芸雖然嚇得渾身顫抖,卻仍然躲在樹身後中,一動都不敢動。

    不大一會兒,日軍翻譯便開始大喊:“十分鍾……九分鍾……”

    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從蘆葦蕩時走上了運河堰,站成幾排人牆。

    ……

    與此同時,運河碼頭管理處後麵,臧遠航和王建平率領抗日救國團殘部,己經悄然下了小木伐,並迅速隱藏在蘆葦蕩裏!

    王建平小聲說:“他們武器精良,又占據有利地形,硬拚我們肯定拚不過,怎麽辦?”

    臧遠航堅定道:“我有辦法!”說完,立刻起身,率部悄無聲息地走過運河堰,從西城門快速進入!

    ……

    大運河堰上,日本機槍手嚴陣以待。

    日軍翻譯豎起拇指,陰險地說:“還有最後十秒鍾,十、九、八……”

    ……

    徐佩芸看到越來越多的人走出了蘆葦蕩,望了望懷中的嬰兒,心理防線終於崩塌,猶豫了一下,便也想要站起身來。

    忽然,“砰”地一陣槍響,為首的日軍軍官應聲而倒!

    剛才還囂張到不可一世的日軍,立刻亂成一團糟。

    另兩名日軍軍官立刻抽出大刀,“咿裏哇啦”地大叫一聲,迅速率部向城內衝去!

    ……

    西城門內,抗日救國團早己經占領了城內製高點。

    縱然日軍武囂精良,但是在奇門遁甲八卦迷魂陣前,也隻能象草垛一樣地倒在地上,毫無反抗之力!

    這一場戰鬥,雖然雙方力量懸殊,但是卻結束得非常幹淨利索!

    ……

    大運河堰上的人,痛哭聲卻連成了一片!

    那些被洪水衝走的親人,那些倒在日軍槍口下的親人,再也回不來了!

    與此同時,日軍被趕走的消息,也象長了翅膀一樣被傳到四麵八方。

    於是那些跑到駱馬湖裏的人,紛紛乘著船,陸續返回了運河碼頭。

    ……

    一度寥落的運河碼頭,重新又熱鬧了起來。

    人們在劫後餘生時,也終於搞清楚,原來這場突出其來的洪水,是因為黃河黃園口決堤了,所以才激起了大運河航道裏的滔天巨浪。

    之所以快速平息,說起來,還得感謝駱馬湖。

    駱馬湖是江蘇省四大湖泊之一,曆史上又名樂馬湖,位於馬陵山西側,原本隻是一片窪地,沂水入泗水後形成四個互不相連的小湖,屬於典型的地殼運動構造湖。黃河侵泗奪淮以後,泗水河床逐漸淤高,至明代中後期,入泗水的沂水嚴重受阻,被迫滯瀦於此,致使四個小湖連成一片,從高處看,形狀象一匹大馬的脊背,它的尾巴掃著大運河,故稱之為駱馬湖,駱馬即是白馬,鬃毛為黑色。《詩經小雅》有詩雲:“四牡騑騑,嘽嘽駱馬,豈不懷歸?”

    駱馬湖又名鯀湖,顧名思議是為紀念中華民族的治水英雄鯀,傳說其曾在此治過洪水。駱馬湖水多來自沂蒙山洪和天然雨水,常年水體清澈透明,湖灘淺水中生長著密密紮紮的蘆葦和眾多浮遊生物。

    今年正好因為天氣連年大旱,駱馬湖水位下降得厲害,甚至有部分地方幹涸了,所以此次黃河決堤的洪水,在途經大運河後,又奔騰進了駱馬湖,致使其水位迅速上升,並很快成為一片澤國,有效緩解了大運河水位的壓力。

    否則,大運河水一旦漫過運河堰,勢必會大大衝擊堰兩岸人煙密集的城鎮和鄉村,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在洪水和日軍槍口下劫後餘生的人們,有的痛哭不幸遇難的親人,有的慶幸逃過一劫,更多的人則擔心日本來的再次到來。

    就在人們七嘴八舌議論的同時,臧遠航卻在焦急地尋找著:“采薇、采薇……”

    與此同時,徐佩芸懷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渾身濕漉漉的,疲倦地行走在人群中。

    臧遠航看到她懷中的嬰兒,心中不由一動,立刻迎上來問:“佩芸,你看到采薇了嗎?”

    徐佩芸眼淚立刻就流了下來,將嬰兒遞到她麵前,哽咽道:“她剛給你生下了兒子,就被洪水卷走了。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她。”

    臧遠航的眼裏,迅速湧上了眼淚,然後強忍著悲痛,將兒子緊緊摟進懷裏,忍不住淚流滿麵!

    ……

    窯灣城內,到處都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很多人家門前都掛滿了白幡紅幡,即便沒有親人去世的人家,也都穿著孝衣

    戴著孝帽,因為這次全城祭奠的,不僅是大運河裏遇難的婦孺老弱,更有在徐州會戰中犧牲的抗日救國團團員們,他們個個都是家中的頂梁柱。

    一時間哭聲震天,好不淒涼!

    ……

    市禮堂內,此刻360餘家商戶濟濟一堂,個個神情嚴肅而凝重。

    在此次劫難之中,同時失去父親和妻子的臧遠航,強忍著悲痛,語氣沉重地說:“各位父老鄉親,抗日救國團六百餘名團員,在徐州會戰後,現在僅剩三餘人,我做為團長,在這裏向各位表示深深的歉意!”說完,向台下深深地一鞠躬。

    有一位老年商戶擦著眼淚,卻哽咽道:“孩子,保國衛家乃是大丈夫根本,這怎麽能怪你呢?”

    其餘商戶則紛紛附和說:“是啊,這怎麽能怪你呢?”

    臧遠航紅著眼圈,感動道:“謝謝父老鄉親的理解!”然後麵色一凜,繼續說,“可是現在,這一切都隻不過是剛剛開始!徐州淪陷了,我們窯灣作為蘇北重要的水旱兩用碼頭,日本人決不會就此罷休!他們來過一次,肯定還會再來!”

    眾商戶聞言,立刻焦急起來:“那怎麽辦呢?

    臧遠航歎了口氣,這才說:“各位不必著急!今天把大家從各貨運站召集回來,就是為了商量這件事情。我們商會剛剛接南京政府命令,為保存民族工商業,窯灣所有商戶,必須在近日內全部遷住江南!政府己經在南京、上海、蘇州等地,分別為我們開辟了多條以‘窯灣’兩字命名的街巷……”

    此言一說,商人們立刻象炸開了鍋似的,議論紛紛。

    有的說:“我們己經在此生活幾十年甚至幾代人十幾代人了,怎麽能說遷就遷呢?”

    有的商戶說:“有本事把日本人趕走,憑什麽要我們遷?”

    有的商戶則直接說:“故土難離啊!”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大家的一致附和:“是啊,故土難離啊!”

    ……

    臧遠航見狀,便無奈地說:“各位,我理解你們對窯灣的感情。你們也可以不遷,但是如果不遷,就要做好心理準備。日本人隨時都有可能駐紮此地,到那時,肯定會有更大的犧牲!”

    商人們聞言,再次沸騰起來!

    有的商戶說:“唉,遷也難不遷也難!”

    有的商戶說:“不遷,打死都不遷!”

    有的商戶則說:“好吧,我遷。”

    大多數商戶紛紛附和道:“我也遷吧。”

    ……

    在商戶們議論的時候,徐佩芸一直站在角落裏,默默地望著臧遠航。

    ……

    街道上的店鋪,雖然門口還是原封不動,但是大多數人家,都開始收拾存貨和行李,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隨即,遷和不遷的商人們,紛紛揮淚告別。

    ……

    正午時分,運河碼頭上,重又變得喧囂了起來。

    岸邊停靠著大大小小的船隻,商人們一邊扶老攜幼上船,一邊指揮腳夫們,搬運貨物、財產、家具等等。

    一時間,船上和船下的依依惜別,哭聲震天。

    終於,隨著一聲聲悠長的“開船”聲,滿載360餘家南遷商戶及其財產、貨物的船隊,沿著大運河航道,緩緩向南行駛,浩浩蕩蕩的,一眼望不到頭。

    南遷的商戶們站在船舷上,依依不舍地向岸上的人們揮手告別。

    王建平站在船舷,邊揮手邊大聲道:“窯灣的父老鄉親們,多多保重。等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我們還會回來的!”

    隨即,所有南遷的商戶們,都站在船上齊聲喊:“我們還會回來的……”

    這聲音很雄壯有力,響徹天際,將大運河兩岸的鳥兒,都驚得飛上了天!

    臧遠航戀戀不舍地向南去的船隊揮手,抹了抹眼淚,落寞地轉身,走上了大運河堰。

    ……

    大運河堰上,徐佩芸正緩步向他走來。

    臧遠航雙眼不由一亮,立刻迎上去,詫異地說:“你?沒走?”

    徐佩芸微微一笑道:“你不是也沒走嗎?”

    臧遠航望著不遠處的“運河碼頭”牌樓,表情凝重地說:“以前,我總以為,大運河漕運肯定會被鐵路運輸取代,但是經過這麽多事情,我才幡然醒悟,大運河不僅隻有運輸功能,更是中國人智慧的結晶和精神的圖騰,其價值是不可限量的。所以隻要運河碼頭在,我就在!”

    徐佩芸深情道:“你在,我就在!”

    臧遠航忍不住握著她的手,激動地說:“佩芸!”

    徐佩芸任由他握著,不由得潸然淚下!

    臧遠航看到她空蕩蕩的右耳朵,忽然想起什麽,便從貼身口袋裏,抵製出一枚珍珠耳環,深情地幫她戴了上去。

    徐佩芸摸了摸耳墜,情不自禁地依偎在他身邊。

    隨即,兩人同時向大運河望去。

    南遷的船隊己經漸行漸遠,並很快隻剩下一個個黑點了!

    此時秋高氣爽、萬裏無雲,大運河上的整個天空,都被金色的太陽照射得熠熠生輝、光芒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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