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東方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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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以染抬了抬眸,望向二樓。

    空空如也。

    以染皺了皺眉,眸色幽沉。

    不該如此。

    二樓,應該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

    是她想多了嗎?

    她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大概是最近破事兒太多,有了被害妄想症吧。

    除了景墨文的愛慕者,自己的情敵,她還真想不出來有什麽人要害她。

    沒有人這麽閑,一天到晚的想著去害人。

    是工作太少還是作業太少?

    又不是清宮劇,各宮娘娘吃了睡,睡了吃,皇帝又不來,不算計算計人,這豈不是得憋瘋了?

    就算是袁諾,一天到晚被關在學校裏,現在應該忙著畢業的事情,或者牢牢的抓住韓道這棵大樹才是,沒有功夫來嫉妒她了。

    收了目光,以染晃了晃手裏的香檳,黑色的麵具與雪白的禮服相得益彰,舉手投足間,一顰一笑,皆是旁人所模仿不得的獨特風姿。

    景墨文漆黑的眼眸在女子身上流轉,無論如何看不膩這個女子。

    容顏易逝,她卻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哪怕是設計最平凡,而又毫無裝飾的白色禮服,穿在莫以染的身上,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姿韻。

    忽而,門口又進來一個人,帶著銀色的半臉麵具,描繪了精致的藤蔓圖案。

    明明已經是四月天,他卻披了一件長及小腿的黑色大衣,胸針、徽章、戒指、耳釘一樣不少,頭發梳成了大背頭,整個人給人一種尊貴又囂張的,嘩眾取寵的感覺。

    “這誰啊?穿的這麽誇張,走秀場似得,拍寫真嗎?”

    以染抿了口香檳,有些好笑的說道。

    隨後又眯了眯眸:“不過我喜歡,漂亮。”

    景墨文瞥她一眼,淡淡開口:“言彬蔚。”

    莫以染的香檳剛順著舌尖滑至喉嚨口,一聽景墨文說是言彬蔚,一驚,猛的嗆了一嗆,臉都憋紅了。

    景墨文神色淡定,若無其事的伸出手拍了拍以染的的脊背。

    觸手骨瘦嶙峋之感,不由皺了皺眉:“又不是去當超模,這麽瘦做什麽?好歹也是平日裏健身的人,你的審美病態了些。”

    有女仆來給言彬蔚脫了大衣,言彬蔚視線在場上一掃,聽到了不遠處的動靜,望過去,一眼便認出了景墨文跟莫以染。

    有些人,太過出眾,儀容儀表、那種刻入骨髓的矜貴驕傲,以及常年鍛煉才會有的身材,區區一張麵具,又怎能將其遮掩?

    男人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朝著二人走過去。

    他的步伐緩慢,即便是以一種散漫的姿態,都散發出血氣方剛的男兒氣魄。

    “最近有點小感冒,故而穿的厚實了些,莫小姐穿的單薄才咳成這樣,景總,馭妻不嚴啊。”

    言彬蔚淡笑著,聲音不似往日裏清明,微微有些沙啞。

    如他所言,有些小感冒。

    景墨文沒理會言彬蔚,他懶得搭理白癡。

    莫以染咳嗽也沒工夫理會他。

    言彬蔚見景墨文不搭理自己,覺得有失顏麵,心中思索著找個什麽事兒來刺激一下景墨文。

    餘光瞄見二人身旁甜品台上的一小碟吃了一口的巧克力蛋糕,挑了挑眉。

    又瞥了眼莫以染咳嗽的模樣,似乎猜測出了什麽,眸子裏劃過一抹狡黠。

    於是,衝著蛋糕伸出手。

    “你幹什麽?”

    景墨文蹙眉,低沉的聲線帶著隱隱的壓迫感。

    言彬蔚一報還一報,沒理會他,在景墨文淩厲的視線逼視中,他若無其事的端起蛋糕。

    “莫小姐,蛋糕這種東西,女孩子吃多了發胖,這不就嗆著了?少吃為好,我來替你解決了這禍害。”

    一邊說著,一邊不顧睜大了眼睛的莫以染,挖了一口就往嘴裏送。

    結果景墨文眼神一厲,抬手,猛然捉住了言彬蔚的手,冷笑:“言總,吃我剩下的東西,也是你的一大愛好?”

    言彬蔚嘴角抽了抽,一臉吃了翔的表情,手上的蛋糕瞬間猶如燙手山芋,“啪”一聲放回了桌上。

    一邊在險惡的同時,一邊在心中想,景墨文什麽時候喜歡吃起蛋糕了?

    他不是最煩這甜膩膩的東西?

    真的是,談個戀愛,連口味都變了。

    本來還想著跟莫以染來個間接接吻,把景墨文氣出內傷,結果把自己給惡心著了。

    一想到剛才差點跟景墨文間接接吻,他就一陣後怕,細思極恐,心驚膽寒……

    “言總一個人來?”

    莫以染一雙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著,帶著一些審判的意味,淡淡的望著言彬蔚。

    言彬蔚也不傻,自然明白莫以染再怎麽閑也不會跑來關心自己。

    她這是在問白生煙。

    “她晚上有另一個酒局。”

    言彬蔚簡單的回答了一下,眸子裏卻黯了一黯,眼睛裏似乎有一團暗藏的火焰,正在緩緩的壓抑著。

    又鬧矛盾了?

    以染見言彬蔚臉色不太對,皺了皺眉。

    望了眼身旁的景墨文,見男人也正在望著自己。

    以染一愣,衝他勾了勾唇,靦腆一笑,收回了目光。

    夜涼如水,莫以染趁著有人過來跟景墨文攀談,暫時顧不上她的時候偷偷的離開了宴廳,去了外麵,坐在一個偏僻的噴泉旁邊吹夜風。

    春日夜裏的風涼嗖嗖的,絲絲入骨。

    剛才言彬蔚的反應讓莫以染覺得有些難過。

    白生煙堅持自己的事業,不能夠滿足他霸道的大男子主義。

    可是在自己得知他們二人在一起之後立馬回國,私底下問過言彬蔚為什麽一定是白生煙?

    他說,他看上的就是白生煙那股子不服輸的霸氣勁兒,他很欣賞她,對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耐性。

    可是如今,言彬蔚已經對這種過於霸氣的白生煙不耐煩了嗎?

    “想過自己或許有一天會結婚,但是自己終有一天也會離婚。我這一生,或許會結了又離、離了又結。”

    白生煙的話仿佛猶在耳畔,莫以染從包裏拿出一包煙,點燃,煙霧繚繞間,女子迷蒙的容顏在清冷的夜色中變得迷蒙。

    以染跟白生煙不一樣。

    白生煙尋求刺激,喜歡說幹就幹,隻要是自己喜歡的事情,略微思索就不顧後果的風風火火去做了。

    而莫以染雖然也喜歡尋求刺激,但她心底裏到底還是個安穩的人。

    她會思前想後,將一件事不動聲色的就摸了個透徹,有了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不會失敗,她才會執行這件事。

    談戀愛、選男人這件事上,二人也同樣作風迥異。

    白生煙隻要看上了,就跟他在一起,慢慢磨合,不合適再分開,大家好聚好散。

    莫以染乍一看,還不錯,先將人家觀察幾天,此人不過池中之物,甩手走之,從頭至尾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歡喜哀怨。(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