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老隊員複雜的眼神中，李建斌臉色自若，臉色絲毫沒有變化。

    “可我能保證的就是，要是按照我說的做，你們現在一定不會讓她這麽失望，自然也就不會在今天大打出手了。這中間的得失，你們自己算算，是有利還是有弊？”

    沒人能回答，誰都想要更強更好，這是人之常情。

    可若是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卻是很多人無法回答出來的。

    “男人要狠，要對自己狠，才能真的有出息。這是我的意見，無雙卻舍不得，理由一堆，反正就是不讓我對你們逼得太緊。現在呢，她也很失望，就不知道她有沒有後悔。”

    李建斌的視線放到了程如雪身上。

    程如雪一臉的坦蕩，“我失望，卻不後悔。我也知道上次海豹的老白和你說我是婦人之仁。這些我都在知道，可斌哥，這些並不是他們的錯。是隊裏的前輩的錯，他們來到狂戰時，是一張白紙。是這裏將他們渲染出什麽顏色，就是什麽顏色。”

    “錯不是他們的，為什麽要他們來承受？這點，我的觀點一直未變。還有，你和老白當時嘀嘀咕咕後想要用的計劃，你自己已經痛過一次了。難道你也要你手下的人去痛一次不成？李建斌，我不知道你是這麽想的。我隻知道我痛過之後，我就不要我身邊的人再去嚐那個滋味。”

    她的話擲地有聲，氣勢也不弱，她和李建斌對視，眼中澄澈幹淨，都能映出李建斌的影子來。

    兩人對視著，誰也不甘示弱。

    最後還是李建斌當先轉過頭去，再不說話。

    兩人之間的勝負，明眼人自然是一眼看出來的。

    程如雪歎氣，將氣勢收斂了，再次去老隊員們，“你們也別對大隊長心裏有什麽想法，其實他也不容易。為了狂戰，年紀輕輕的頭發也都白了一些。他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狂戰的發展，隻是和我的想法截然不同罷了。我想要保存實力，他想要從中隻淬煉出最好的來。”

    “我們誰都沒錯，我是因為心軟，他是因為想要狂戰更好。一路走到現在，早已說不清是這麽走才是最好的。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當時雖然想要狠心一些，最後卻依然舍不得。如果他要是真的狠得下心，又怎麽會讓我幾句話就給噎回去改變了想法？說到底，他也是舍不得你們去用命去拚，然後在失去與痛苦中成長罷了。”

    她的話，讓李建斌不自在的將臉轉開。

    他一直坦然，卻在這會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將臉扭開。

    那有些別扭和不自然的模樣，讓很多老隊員都露出了微笑。

    多年的感情，多年的上下級，他們自然了解李建斌是什麽人。

    說的再狠，心裏卻是很軟很軟的。

    程如雪看著，又繼續道：“很多人說過我和李建斌，說慈不掌兵。你們若是仁慈心軟，總有你們後悔的時候。這話，我們聽了沒有二十次，也有十八次，為這個我也沒少和別人動手打架。可我依然堅定我的想法，李建斌也一直保持沉默。”

    “這些為了什麽？道理誰都懂，誰都會說。最後卻做不到，不過是因為人心兩個字罷了。在狂戰，太重情。用情來吊著你們，固然能讓你們成長，這些我和李建斌心知肚明，用不到別人來叨逼叨。這是我們的狂戰，我們有資格自由掌舵。”

    她說著，突然頓住，似是想起了什麽，目光看向李建斌，“這話其實應該你來說才對，畢竟你才是隊長。你才是掌舵者，我隻是一個普通輔助來著，輔助的還不怎麽好。”

    李建斌的臉依舊沒擰過來，隻是身子稍微動了一下，“什麽誰是掌舵者，咱們分什麽你我和主次。當初你非要這麽分出來，我也就是看你開心就好。結果不也是如此，你的輔助直接把我這個你口中的掌舵者給帶歪了，我還能說什麽？隻能還是那句，你開心就好。”

    李建斌的話，帶著若有似無的委屈和憋屈，讓人想要笑得同時，卻又覺得感歎。

    到底是要多麽厚重的情誼，才能讓李建斌這麽容忍程如雪？

    很多老隊員似乎有些明白了，卻還是覺得有些不明白。

    如果感情這麽深重，又怎麽會鬧出猜忌的事情？

    程如雪還會這麽生氣，這麽咄咄逼人，絲毫壓根不軟化。

    這要是換做別人，想想這麽多年的情分和共同盡力的事情，可能在大的氣也都消了。

    可程如雪卻獨獨這麽生氣，一點都不給李建斌麵子。

    對於大家的猜測，程如雪也是明白的，卻沒有在痛快的說出原因，而是出沉默了下來。

    於是，整個訓練場也都靜默了下來。

    足足過了得有十分鍾，很多人都要憋不住想要開口問時候，李建斌卻重重歎氣。

    “你們是不是好奇，我和丫頭這麽好的關係，我不過就是心思歪了一次，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她就跳腳了？而且還氣性大的不管我怎麽道歉，都還是依然梗著不原諒？”

    很多人不由自主的帶頭，耳朵也都豎的高高的，等著李建斌說下去。

    眾人矚目中，李建斌忍不住的摸摸兜，從裏麵摸出一個煙盒，抽出一根還沒等到點上，程如雪就將目光淡淡從他身上瞟了過去。

    這一眼不帶一分煙火氣，也沒有什麽情緒。

    可李建斌卻身子一僵，又利落的將煙放了回去，然後將頭轉了過來，看向老隊員們。

    “看到沒，這就是我和丫頭之間的關係。說句粗魯點的話，我還沒抬屁股，她就知道我要放什麽屁。我們之間，早已不僅僅是戰友的關係。在最初的最初，我和她的關係不是最好的。”

    “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和你們解釋起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去詳細描述。總之我們之間的關係，是不允許出現猜忌和猜疑的。我們在這點上，意見都是一致的。都是因為心太獨，容不下背叛和猜疑的事情。所以，我先出現了不該有的心思後，她的反應我很理解。因為要是換做我，我的反應隻會比她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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