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說些什麽，程如雪卻擺了擺手，“豬肝，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沒必要的。咱們戰友這麽多年，你什麽樣我還能不清楚？我不光清楚你的性格，你心裏在想什麽我也能猜到幾分。隻是我想說，人有夢想是有好事，可卻要量力而行。你說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對吧？”

    豬肝聽了這話後，臉色不可抑製就是一白。

    他手也在瞬間握成拳，放在腿上微微輕顫這。

    他自己在心裏猜測程如雪能看出來是一回事，可被程如雪這麽近乎透明的直接點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心中也是一直帶著僥幸的，他在賭程如雪隻是看出了他的些許不對，卻看不出來他到底是在想什麽。

    如今程如雪這麽一番話，讓他最後一分僥幸也不見了，這讓他的心徹底慌了起來。

    他不敢去看程如雪的眼睛，也不敢看眼前這個身材纖細，卻讓他都覺得渾身發冷的女孩子。

    心中和腦中都在回蕩著一句話，“她知道了，她看出來了。她居然真的能看出來，居然真的能猜得到。”

    他的失態，竹竿就是在粗心也能看的出來。

    他側頭看著豬肝頭上漸漸開始分泌的汗水，有些不解，“豬肝，你怎麽了，我怎麽覺得你有些不太對呢？”

    豬肝卻有些無力的搖搖頭，“沒事，我就是覺得有點熱，可能是喝茶喝的太急了。”

    竹竿皺皺眉，直覺告訴他豬肝的話很是言不由衷。

    他下意識的張嘴想要問問，卻在下一秒又將嘴給閉上了。

    他們現在的關係已經不是以前的無話不談了。

    這會他們兩個看似和平，實際上那道裂縫卻一直沒有補上。

    兩個人都有了心結，各自都覺得心中有了隔閡。

    這要是以前，豬肝不會這麽敷衍他，他問話也不用猶豫合計。

    最終，有些東西還是不一樣了。

    短短時間內，變化這麽大。

    這以後他們真的還能有和好的機會嗎？

    程如雪也能看出竹竿的欲言又止，不用多想她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隻是這樣的事情，那是人家私人情感，她是不太好開口的。

    尤其是這會，她更加不合適開口。

    隻能看著竹竿尷尬，豬肝心虛。

    她在心中歎了口氣，伸手拿去茶壺又給自己續了一杯茶水，看向兩人道：“話題又有點扯出去了，咱們回歸原點。剛才豬肝的話是有些修飾的，我也知道你們在心中顧慮什麽。那我索性也就和你們說開，你們不用覺得吞吞吐吐的難受，我也不用看你們這擠牙膏似的擠不出來而更難受。”

    她說著，拿起茶杯再次喝了一口茶水，在滿口茶香中，她緩緩開口，“我知道你們是怕這次不接受我的提議，就是等於明晃晃的打我程如雪的臉，就是再次讓我下不來台對不對？”

    竹竿麵色有些不太好意思，卻也是點點頭。

    這就是他們最為糾結的地方，接受他們做不到，不接受的話，那……

    反正，怎麽辦都很難。

    他們不知道該怎麽選，不知道怎麽做才是最對的。

    就連這會過來，那些隊員也隻敢說，來了之後好好的和程如雪說，不要情緒太激動。

    話也別說的太白，別讓程如雪聽了之後就要和他們拍桌子，急眼翻臉。

    他不知道豬肝那邊的情況，想來應該也是差不多。

    就算是在心裏各為兩派，可這訓練上的事情，他們還真的就信服程如雪。

    她的話，就是比李建斌這個大隊長的話更能到點子上。

    最為重要的是，這次菜鳥選拔是程如雪一手管的。

    如今這個讓他們都為之側目的成績，也都是出自程如雪之手。

    他們想要回爐改造，當然要來找讓他們信服的人。

    可麵對她給出的條件，老隊員們也是無法接受的。

    這才會讓他們來探口風，想要借著關係的親近，能讓程如雪改變一下方式。

    隻要不是菜鳥給當師傅，就是外聘他們都能認了。

    這就是他們想說的。

    竹竿其實也是無比的為難，要是可以他也不想來。

    正是因為他和程如雪的關係比別人近了那麽一分，他也比別人更能知道她對於自己已經做了決定的事情是多麽堅持。

    除非是遇到不得不改，實在無法抗拒的原因，否則她不會輕易去改她決定的事情。

    隻是麵對大家的話，和他內心的對她計劃的抵觸，他來了。

    來的時候，在腦中他設想了很多。

    她可能會生氣，可能會漠然，更有可能的是讓他滾蛋。

    唯獨沒想到，她很是心平氣和的和他這麽說話。

    這讓他覺得還不如她發火罵人讓他滾呢！

    她越是這麽和顏悅色，就代表這件事越難辦。

    竹竿的心往下沉去，麵上卻等著程如雪說話。

    程如雪也沒有什麽可說不出口的，她甚至連思量都不用。

    很是直接的就道：“我就直接和你說了吧，這件事就是我想好的，能接受呢，你們就去做。不能接受呢，你們就不做。可以後永遠再別提起什麽回爐重造，什麽想要改變自己的屁話了。嗯，還有，你們以後再有什麽事情，也不要來找我了。”

    “我也隻是一個普通隊員，不負責指點你們訓練誤區。當然，大家在一起戰鬥時，我該做的一分不會少。私人來往上，以前是如何，以後就是如何。除了在隊裏任何牽扯到你們老隊員訓練的事情，我肯定是一分也不會再管，再插手的。”

    她說著，頓了一下，再次喝了一口水，才又道：“這就是我個人的意見，不會更改，也沒都商量。一會你們回去，他們要是問起來，你們一個字都不用刪減。”

    “我是怎麽說的，你們就照實敘述就行。這次的事情，按理說我都不該管。隻是想到你們的確是存在弊端，你們又真的想要改正，甚至是讓語文來做傳聲筒，可見你們決心還是很堅定的。隻是……”

    她輕笑一下，眼中帶上毫不掩飾的諷刺，“你們這次卻還想要我失望，那我就無話可和你們說了。我又不是屬賤的，總不能讓你們打了我的左臉之後，還不長記性的巴巴的把我右臉也湊上去，求著你們再給我來個比上次更響亮的耳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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