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不是適當了，他們最近好像一直都沒怎麽消停。”李建斌看著滾到了腳邊，然後又迅速滾走繼續打的兩個隊員，一臉的無語。

    “沒事，沒事，讓他們打去。打是親，罵是愛，親的狠了拿腳踹。”對於打成一團的隊友們，程如雪的語氣還是很好的。

    對於她來說，隻要不是打群架，她就會有很大的寬容心。

    多好啊，當言語不管用時，就用拳頭來說話。

    這樣也是非常之好的一種方法，這是隊員們的覺悟啊。

    “……”李建斌眼神驚奇，還有幾分不太認同。

    “噫……斌哥你別這麽看我，說得好像當年咱們不是如此一樣。那時候咱們，不也是如此嗎？爭吵不休，一言不合就動手。”程如雪偏頭看他，眼中帶著幾分好笑。

    李建斌一愣，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以前的時光，好像還真是如此。

    “斌哥啊，這時的他們，就是當初的咱們。打歸打，鬧歸鬧，可真的麵對危險時，往往也能第一個為了對方豁出命去。這點上，他們和咱們不是一樣的麽？”

    程如雪眼中的笑意散去，換上了認真和語重心長。

    “你想說什麽？”李建斌不傻，從今天她的反常上就能看出來。

    “沒想說什麽，就是想要某人睡個好覺罷了！”程如雪深深呼吸一口氣，抬頭看著頭頂一碧如洗的藍天，心情陡然又開闊了許多。

    “斌哥啊，你說你要是程如鈞，程如鈞是你李建斌，你處在當時的那樣位置上，你會怎麽做呢？是自己躲開，還是用自己的身體，擋下子彈？”

    李建斌沒有說話，臉上神情也有些複雜。

    “你看，你就是不回答，我也知道你在想些什麽。你一定做不到自己躲開是不是？至於別的隊友，他們因為你是隊長所以把你扔出來了，你好歹還占了一個明麵上的說法。我呢？因為他們把我妹妹？因為我是女人？這可最是讓我厭煩的事情，我最討厭那些人說，哎呀你是個女孩子，應該怎麽怎麽的。他們這麽做，我都要氣的吐血了，我到哪裏去說理去？你說是不是？”

    說著話，程如雪往後還退了幾步。

    這戰圈有擴大的趨勢，她主動給他們讓地方，讓隊友打一個痛快。

    “我有時也在想，死去的人，哪個都比我強，都比我厲害。為什麽活下來的是我呢？你至少還是個預備的大隊長，扔你出來是為了讓狂戰上下不抓瞎。可我呢？我能力不是上乘，也不會處理隊務。我都找不到理由來說服自己，為什麽是我活下來。”

    “後來呢，我也就不想了。當時在場的隊友不是一位，他們卻是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我和你。這就代表他們最希望咱們兩個能活下去，帶著他們的份。所以呢，他們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他們的責任就是我的責任。他們的命，也是我的命。我一人活著，延續的卻是好幾個人的生命。我有什麽理由，不拚命一些呢？”

    她唇角笑容淺淡，眸中卻帶著堅定。

    李建斌看著她，半響說不出話來。

    “我拚命的想要狂戰更好，拚命的為狂戰掙回名譽。以前，我也覺得，這樣還是不夠，遠遠不夠。他們都是那麽厲害的人，要是換做他們，一定可以做的更好。但現在我不這麽想了，因為我知道我的極限就在這裏了。我覺得，我能做的已經拚命做了，做不到的，也真的就是做不到了。”

    “我也相信，隊友們不會怪我。畢竟，我真的是在拚命將他們的家人照顧好，將他們深愛的狂戰扶持的更好。這樣一想，我的愧疚心，也就少了很多。我感謝他們，將生的機會留給了我。如果時光能重來，我有能力逆轉乾坤，我一定會讓別的隊友活。可我做不到，那麽我就隻能盡力的不辜負他們的犧牲，好好替他們活著。你呢，你有為他們好好活沒？”

    程如雪的目光澄澈，盈盈看過來的坦誠讓李建斌呼吸有些不暢。

    他的手握了握拳，“我……我努力了，卻還是做不到最好，要是他們在的話，狂戰一定會比現在輝煌的多。他們也一定能比我做的好，不說別人，就說如鈞，他就比我強很多。”

    “這可不一定，要是戰友都在，狂戰的強大輝煌是一定的。要是隻有我哥一個，他可不會有你做的好。斌哥，你不要將我哥想的太好。他是溫潤也有心機沒錯，可他卻也容易輕信他人。況且，他和誰都處的來，人緣不錯。不代表領導能力也好，如果他真的比你強那麽多，你以為你當初還能是隊長？”

    程如雪又推後兩步，身子靠上身後單杠的一根支柱，神色間一片安靜寧和，再也沒了往日提起程如鈞時的激動和痛楚。

    李建斌看著她，嗓子有些發堵，“你哥他，他真的比我強。”

    “那是你覺得。”程如雪對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也走過來，站自己旁邊。

    李建斌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過去，卻沒有她身姿放鬆，而是整個人都緊繃到了一起，直挺挺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別這麽緊張，咱們就是說說以前，就事論事而已。我不會突然跳起來打你的，放鬆一些唄。”

    程如雪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輕鬆一些。

    可惜，效果甚微。

    她歎了口氣，倒也不好再勉強他，而是又道：“你說我哥比你強，在我看來卻是未必。我說了，我哥有致命弱點。否則當初也不會……我知道那個方案是大家都通過的，怪不得他一人。可不可否認的是，他是提議者不是嗎？”

    “這幾年來，我在外麵撐著狂戰名聲不墜，你坐鎮後方鎮守，調度一切的同時，還要忙著處理我闖的禍。你做的真的很好，也很讓人佩服。我可以保證，如果當初活下來的是我哥，他一定做不到你這麽好。”

    程如雪說著，眼波流轉，看著李建斌依舊是整個人繃的緊緊的，不禁認真的和他對望，“李建斌，我以一個幸存者的身份來你說。你真的做的足夠好了，你也對得起那些在性命攸關時，選擇讓你生的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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