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麽，直說就是了，沒必要翻這些舊賬。”暴力男臉色很是不自在，語氣也帶了不耐煩。

    出戰的那幾次，是他軍旅生涯中，最為鬱悶的一段時間。

    他自認沒有做錯，結果卻是總是差強人意。

    也是在那時，他有了第一次外派指令。

    原本是不大情願的，可當他去到指派的部隊，看著那些人眼中的尊敬時，他忽然就喜歡上了外派。

    這在外麵，可比在隊裏順暢多了。

    相比之下，他還是喜歡在外麵帶兵。

    待得久了，那些鬱悶都沒了。

    這會，被程如雪提起來，他心中一想起那段時光，心中就不太舒服。

    對於他的不耐煩，程如雪簡直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

    隻是淡淡的道：“我的意思是，你覺得你現在還適合去出任務嗎？適合扛槍戰鬥在第一線嗎？要知道，這幾年你一直是在帶兵，那些訓練中的東西是很實用，可卻和實戰不大相同的。”

    “狂戰是沒人了嗎？你才要一直在這個問題上打轉？我這幾年也沒出戰，不也好好的？出戰是為國為民，我練兵難道不也是貢獻嗎？這樣有什麽不好？”

    暴力男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狂戰裏這麽多隊員，根本不缺出戰的隊員，為什麽就一定非要揪著他不放？

    出戰他倒是不怯，可每次一出點什麽事情，就說是他的錯誤，這就讓人不能忍了。

    那些人，實力又沒有他強，還要壓他一頭，這就已經讓人很不爽了。

    那麽等到他在外麵因地製宜，做出了一些對戰局有利的行動後，回來卻是被所有人批評？

    戰鬥怎麽可能就是一帆風順的？期間出點什麽意外不是正常的嗎？

    怎麽一切就都是他的錯誤了呢？

    他就不信，這麽多的隊員，難道就沒人在戰鬥時犯錯過？

    他們不說別人，隻說他一個，是幾個意思？

    是打量著他不經常在隊裏，好欺負是麽？

    “狂戰的任務就是，出戰，去接受那些困難艱險的任務，然後完成。在這其中，不管有多麽辛苦和苦難與危險，都要排除一切，傾盡全力的完成。這是身為狂戰人的覺悟，也是作為一個刀尖部隊的榮譽。而現在，你和我說，出戰可以有別人去，你練兵也是貢獻？這在別的部隊可以行得通，在狂戰是堅決不可能的。如果你不做出改變，你就要直接滾出這裏，這回你明白了不？”

    程如雪簡直是不知道該和他怎麽說了，剛才她的話都說得這麽清楚了，他卻還是不懂，難道是聾子不成？

    沒辦法之下，隻能將話說得再明白一些，一點麵子也不再給他留了。

    “我明白了，你想要將我轟出狂戰？”在程如雪這麽直白的話下，暴力男這下是徹底明白了。

    他錯愕一瞬，隨即大笑，“無雙，這次不是我小看你，而是你以為你能做到？大隊長不在，你就想當家做主？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讓一個女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別說隊裏，就說是上麵，也不會答應的。”

    他的話裏帶著幾分嘲諷，還帶著對女人的蔑視。

    程如雪麵色分毫不變，隻是冷冷的看著他，將手邊的文件完全給翻開。

    “這是一份調令，第九野戰軍想要請你過去，專門擔任練兵教官。李建斌走之前就下來了，上麵的意思是，九軍那邊很有誠意，希望我們好好的考慮。李建斌當時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是走時告訴我，一切隨我來處置。但是，一定要顧念狂獅前輩的話和麵子，所以我才會和你說這麽多。”

    “我本來以為，你能聽到我說這些後，自己想明白。可誰能想到，你他媽心裏真的是一點逼數都沒有？自我感覺良好的都要爆棚。特麽的，李建斌身為狂戰的大隊長，都沒你這麽驕傲自負。暴力男，你當真是自己把自己作死了還不自知，你知不知道？”

    程如雪忍著將文件甩到暴力男臉上的衝動，將文件推到了他的手邊，示意他自己看。

    暴力男果然一臉震動的低頭去看了，等到一目十行的看完後，才帶著強烈的不可置信，“這怎麽可能？我是狂戰的一份子，這些年我的軍銜也沒在原地不動，憑什麽將我調走？”

    憑什麽？當然是憑你占著茅坑不拉屎了。

    程如雪見他都到了這會了，還不明白，心中無力感更甚。

    “你不常年在隊裏，所以你一定不記得。每半年，狂戰都會將所有的出戰戰役做個小匯總，將過程和出戰名單交到上麵。等到一年到頭時，則是需要一個詳細的匯總交上去。這些，上麵都會詳細的看，這些東西也是事關每個隊員升銜的基本東西。”

    說著，她看著暴力男愕然不改的臉，重重歎了一聲，“而你，能交上去的東西，都是一項，外出練兵，得到了多少的稱讚和誇獎，你帶出的兵，又是如何的優秀。幾年下來，從未改變。上麵可能就是考量到了這一點，才會想要專門調你出去練兵吧！”

    這隻是比較客氣的說法，說點直白的。

    就是你又不出戰，卻又享受著給狂戰所有精英的特殊待遇，這簡直就是一種浪費。

    既然他這麽愛練兵，那就專門去練兵好了。

    狂戰的戰士，不是用來專門練兵的，這要是說出去，恐怕會被人笑掉大牙。

    更深一些的，程如雪覺得，這樣的話一定是有人說過，所以上麵才會下了調令。

    但是，人畢竟是他們狂戰的，他們也怕是裏麵有什麽詳細的隱情，或者是看看暴力男有沒有能改變的餘地。

    這才會將決定權，給了李建斌。

    李建斌，又將決定權給了她。

    其實，李建斌的想法是，趕緊調走得了。

    狂獅前輩的麵子，他們已經顧及的夠徹底了。

    他們容忍了暴力男這麽久，哪怕就是一頭豬，看著昔日同伴們被管的嚴嚴實實的，唯獨他單獨這麽一頭被這麽放養著好幾年，應該也明白這裏一定有什麽不妥當了。

    結果暴力男，竟然是一點也沒意識到，這裏有什麽不妥，還有臉回來耀武揚威。

    這讓李建斌早就看的不順眼了，他是念舊情的人沒錯，卻也是大隊長，一旦狠心下來，也是非常狠心的。

    倒是程如雪看似厭惡，卻還想著給暴力男一次機會。

    可惜，暴力男並沒有把她當回事。

    那麽，她也隻能遺憾的和他說一聲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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