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唐詩詞窮，說不出話來了。

    她何嚐不知道她對不起張庭川，也知道她其實在兩人的關係中，隻付出了一點點。

    他們之間，一直是張庭川在努力，努力的將他們的距離拉近，努力的想要她能多看他一些，多在意他一些。

    這些她心裏都清楚，也不是不歉疚的。

    可這些一旦撞上了李驚鴻，她就什麽都顧不得了。

    那是她心心念念牽掛了多年的人啊！是她費盡力氣卻還是求而不得的人。

    她……她做不到舉重若輕。

    也無法說服自己，將以前都忘記，好好的和張庭川一起。

    “詩詩，你從來都是極為聰明的。你現在隻是被你的不甘心給影響了，其實驚鴻真的有你想的那麽好嗎？並沒有，是你這麽多年不斷的將她美化，將她刻成了你心中最為美好的樣子。但，那都是不是真的她，這麽些年，你沒有和她在一起過。不知道她在外麵過得什麽日子，更無法體會她的心境。你想要的，隻是你心中那個李驚鴻，不是真正的李驚鴻。”

    程如雪拉著她坐到了搖椅上，前後一晃晃的，不待一分煙火氣的說著。

    她的視線沒有看著唐詩，而是放到了外麵的燈光上，“其實從另外一個方麵來說，我還有些羨慕你呢！愛的奮不顧身，做事可以依著心思來，別的什麽都不用多考慮和在意。除了驚鴻讓你栽了一個大跟頭之外，別的事情你幾乎都是順風順水。”

    她眼神飄忽，神色有些怔忪，一想到身邊的好友們，真的是各自有各自的不容易。

    “我和清歌，妙妙，湘湘，甚至是驚鴻，都有自己的艱難。一步步的也都走的非常不容易，妙妙如今算是圓滿了。有了石磊，還有了孩子。清歌……她愛我哥，我哥都走了這麽久，我才知道。勸過她，她卻寧願一人這麽守著。湘湘，我不必多說，你也是清楚的。”

    唐詩神色動了動，目光也專注的看向了她。

    程如雪仿若未覺，依舊順著她的話往下說，“至於我……我小時父母就沒了，是和我哥相依為命長大的。後來進入狂戰也是受了無數的苦頭才進去的，但是讓人欣慰的是，認識了一群非常好的人。可惜好景不長，那些人連帶著我哥都沒了。他們走了，我的生活還要繼續。”

    “那些人的家人生活還要繼續，我這幾年一直堅持著幫他們照顧家人，還要想著給我哥他們報仇，還要將狂戰給支起來。那幾年，我什麽樣你也是知道的。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醫院度過的。如今，才算是苦盡甘來了。詩詩，生活如此不易，有些東西，不要太去固執。”

    程如雪說完後，眼中都是惆悵。

    人活在世，不容易的人太多。

    有的人想要的不多，卻死活都得不到。

    有的人已經擁有很多了，卻還是覺得沒有得到心中那個最想得到的。

    人人平等，人人卻又不平等。

    唐詩聽的心酸酸的，“你和湘湘的事情我都知道，清歌是怎麽回事？”

    許清歌曾經隱晦的勸過她，讓她珍惜眼下，不要去看那些霧中花，卻忽視了其實她手中的花才是最為美好的。

    當時她隻是覺得，許清歌是想要勸她放下李驚鴻。

    現在聽到程如雪說到程如鈞，才恍然覺得這裏麵還有別的深意。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說給你聽也沒什麽。其實就是很簡單，我哥喜歡妙妙，清歌喜歡我哥。當初清歌不知道我哥對妙妙有意思，所以隱晦的和我哥表白了。不過我哥沒注意到，後來她發現了後，就主動疏遠了。沒有多久，我哥犧牲。清歌花了小心思用來表白的東西，都到了我斌哥那裏。”

    “前一段時間，斌哥把東西給我了，我無意中發現了。這才知道清歌一直喜歡我哥，也不想忘記，不想放棄。她說，自我哥之後，有人似他，無人是他。所以她也不想傷害別人，寧願自己一人就這麽過。我勸過，沒用，驚鴻也點過，她依舊不改初衷。”

    “原來如此……”唐詩心中酸楚更甚，她從來不知道，許清歌那麽淡然的一個人，會有這麽濃烈的感情。

    在她的印象中，許清歌真的是人淡如菊。

    輕輕淺淺，不固執，不出頭，低調又清透，卻又難以讓人難以忽視。

    卻不想，原來她固執起來，竟然是要用一生來堅持。

    和許清歌比起來，她的堅持又算的了什麽呢！

    程如雪一說到許清歌，心中也都是歉疚和遺憾。

    要是程如鈞還活著，該有多好。

    就算是不能在一起，哪怕是和許清歌能說清楚也是好的啊。

    “那她自己都那麽固執，為什麽又要勸我呢！”唐詩眼中帶著幾分迷惘，有些不太明白許清歌的做法。

    “因為，她能看透你的心啊！”程如雪有些苦澀的笑了笑，“她這人本就通透，看一切都看的很準。她做錯的，隻是在我哥這事上保持沉默。原本她以為，她的退後，將心意隱藏。就能成全我哥和妙妙，哪裏知道妙妙壓根不知道我哥的心思，我哥就犧牲了。清歌一定後悔要是不若當初告白，哪怕是拒絕，至少我哥也是明白她的心思的。”

    “她勸你，是因為看到了你和驚鴻的互相折磨，互相都不好受。而且你身邊還有了張庭川。要是你沒有接受張庭川，她或許不會說這個話。正因為你接受了，並且還是心甘情願的和張庭川訂婚了。這就代表，其實在你的心裏，真的沒有你自己想的那麽喜愛驚鴻。”

    唐詩聽到這裏不由的出言反駁，“我不愛的話，又怎麽會做這麽多，我和庭川在一起，也是因為發生了關係。然後一氣之下，就……”

    她看似說得很有道理，程如雪卻搖了搖頭，“我不想和你說你應該如何。我就拿清歌舉例子，她心中有我哥，就絕不會在接受另外一個人。還有我，我心中有語文，即使將來因為一些原因，我們和平分開。這輩子我再也不會接受別的男人，就算是因為意外和別人如何了……我也不會就真的順水推舟和這個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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