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斌皺眉看著她，“你這是說得是什麽鬼話，我是你隊長，你也是狂戰的一份子。你做的所有決定，都是要通過我的首肯才可以。這份責任，自然也是需要我們兩個來擔負。”

    程如雪不說話，隻是直直的看著他，並不認同他的想法和意見。

    這件事，如今已經不是那麽簡單了。

    信任徐子陽的話，就等於也信任了那些還沒有是足夠時間來去證實的情報。

    要是徐子陽隻是來算計他們的，就和多年前一樣。

    那麽最後的後果，想必也不會比程如鈞他們犧牲時好多少。

    作為再次信任了一個不值得信任的不靠譜線人，程如雪若能歸來，於公於私都沒有臉麵再在狂戰待下去了。

    用軍旅生涯去做一個賭注，對於一個無比熱愛軍隊，以保家衛國為己任，為驕傲的兵來說，是非常非常大的賭注。

    一個賭不好，就要脫下身上的軍裝，和軍隊徹底告別，埋藏曾經榮耀的過去。

    可若是不賭，卻又無法甘心。

    如今，程如雪就站在這場賭博的十字路口，要麽往左要麽往右，沒有別的選擇。

    可兩個都看不清楚牌底，除非到了最後，牌底才能揭曉。

    輸贏看似是五五開，實際卻是二八開。

    畢竟，那人已經背叛過一次，有過前車之鑒的人，該怎麽讓人去下決心信任？

    若是踏出這一步，就等於將整個軍旅生涯，都放在了徐子陽的可信度上。

    這樣的風險，程如雪覺得她自己去冒就夠了，不用拉著李建斌一起來。

    他是大隊長，是狂戰不可或缺之人。

    他做出的決策，不一定百分百都是對的。

    但是，一定不能錯太多。

    這件事，事關重大。

    她做不到讓他一起背負。

    賭贏了，皆大歡喜。

    賭輸了，她也不想失去所有。

    “這次，就讓我獨自一人扛一次吧，為了我哥。”

    兩人誰也不服誰的對視了半響，最終還是程如雪先開了口。

    她神色誠摯，語氣中帶著決然。

    話音落，她身姿筆挺的對著李建斌行了一個軍禮，“大隊長，希望我的請求你能批準！我希望，作為老隊員多年來，唯一對你提出的請求，你一定要批準！”

    她堅定的說完，不等李建斌再回答，轉身走了出去。

    李建斌望著她的背影，無聲的歎了口氣。

    他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合照，眼中是一片無奈，“兄弟們，你們說我該拿這個小祖宗怎麽辦？”

    程如雪出了辦公室後，就直奔了作戰室，她先找了筆，又拿了個本子坐了下來，深呼吸一口氣，撥通了一個電話。

    “你好，狂戰無雙，我需要了解一些比較細致的情況。”

    “嗯好，您說，我在記錄。”

    “您放心，我不是新人，知道該怎麽處理，一定不會辜負組織上堵我的信任。”

    一通電話，足足打了半個小時，記錄的東西也整整的寫了兩頁。

    掛了電話後，她將記錄下來的東西都看了一遍後，就又站起身走了出去。

    她回宿舍換了一身衣服，直奔大門，在門衛給大隊長辦公室打電話，“大隊長，我請求出去一趟，晚上十點前必歸，還請大隊長批準。”

    她一板一眼的說這話，語氣尊敬，讓站崗的隊員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等到她都開著車出去了，兩個隊員才回過神來，用眼神開始瘋狂的交流。

    “嘿，山雞你聽到沒？無雙管大隊長叫什麽？叫大隊長耶，她什麽時候這麽客氣過？她說著不別扭，我這聽著怎麽就這麽別扭呢！”

    山雞神色肅然，身子筆直的像是一杆標槍，眼中卻閃爍著八卦之光，“我估計是因為投票的事情，是不是有很多人都覺得無雙不該幹預隊裏運轉，不該超越她隊員本分。所以大隊長才會和她把話說清楚，然後無雙自己也心累了，就這麽消停了。”

    “你可拉倒吧，不管隊裏是不管隊裏，難道一個稱呼也要改？無雙就算不管隊裏的任何事情了，卻還是隊裏的老隊員。是和大隊長同批隊員，是一起經曆過無數艱難的人。不過一個稱呼，你覺得是大隊長會在意，還是無雙會放在心上？我覺得，肯定不是因為這個，還是有別的原因。”

    這話說的倒也有道理，山雞目光中帶了一抹思索，然後又用對著對麵的隊員擠擠眼，“先不說這個了，無雙管大隊長叫什麽，都和咱們沒什麽關係。我倒是比較好奇，你在投票上是站在哪邊的？”

    “嗬嗬……你是站在哪邊的？”

    “你先說，你說了我就說。”

    “不行，是你先問我的，當然是你先來說。”

    “那咱們一起說？手勢傳遞？”

    “不，我拒絕。我突然覺得，大隊長和無雙都想要匿名投票，還是有道理的，我就不破壞規矩了。當然呢，你要是想要告訴我，我也是不介意的。”

    “呸，美得你！”

    兩個隊員隻因為她的一通電話，就眼神廝殺了好一會的事情程如雪自然是不知道的。

    這會，她的心早已飛的老遠了。

    這個決定她可以做，但是需要數據對比。

    她要看看，徐子陽到底能有幾分可信。

    車子一路風馳電擎的開到了市區內，她直接去了上次去過的咖啡廳，說得還是和上次一般無二的說辭。

    服務員這次卻微笑著，遞給她一隻空杯子，又說了句，“請您一定別忘了，故歸。”

    然後，就去招呼別的客人了，不再管她了。

    程如雪拿著杯子走出了咖啡廳，去了衛生間，裏裏外外的都看了一遍後，她將杯子翻來覆去的看。

    結果的結論，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杯子，一點都不出奇，也看不出什麽意義來。

    倒是服務員那句話，還比較能讓人多想一些，“故歸……故人歸……故人無歸……”

    她在心頭來回將這幾個字翻來覆去的想，一邊拿著杯子來回的看，最後還是沒有得出結論來。

    隻能走出了衛生間，又朝著曾經徐子陽提供過得地址而去。

    她時間不太多，還是先將這杯子的事情放到一邊，回去再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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